书城哲学实现人生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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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创造人性的境界(2)

虽然人人都确实产生过高峰体验,但却并非每一个人都能意识到这些。有些人把这些小的神秘体验丢弃了。咨询家或超咨询家的任务之一是帮助人们在这些短暂入迷的时刻到来之时认识到它们。然而,一个人的心灵怎么可能在外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交流手段的情况下看到另一个人的隐秘心灵然后还要试着进行交流呢?我们不得不找出一种新的交流方式。我认为这种类型的交流对于教育、咨询,对于帮助成年人竭尽所能地充分发展,也许要比我们看到教师利用黑板书写所进行的那种惯常的交流更为适合。假如我喜爱贝多芬并在倾听他的一曲四重奏中受到感动,而你却无动于衷,我如何能使你去倾听呢?

音乐明显是客观存在的,但为什么我可以投入地欣赏,而你却什么也听不出来呢?你听到的仅仅是一些音符而已,我怎么能使你听出美来呢?这是教育中更重要的问题,比教你学ABC或在黑板上证明数学题或指点一只蛙的解剖更重要。后面提到的这一类事情对于两个人都是外部的,你有教鞭,两个人能同时看一个目的物。这种类型的教学比较容易,另一种教育要困难得多,但那是咨询家工作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谓的超咨询。

第八,看清楚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对于他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他正探索什么,以及他的使命是什么——向一个人自身展示他自己,这意味着揭露心理病理。这意味着对防御心理的识别和识别后找到勇气放弃这种防御。这样做是痛苦的,因为防御是针对某些不愉快的事树立的,但却是值得的。如果说心理分析文献没有教给我们任何别的东西,至少已使我们懂得压抑并不是解决问题的上策。他们尊重自我;他们承担责任;他们是忠诚的;而且,他们工作勤奋。他们能正确估价自己,他们是什么,这不仅是依据他们一生的使命说的,而且也是依据他们日常的经验说的。

从永恒的方向理解人的追求

让我说一说心理学教科书中没有提到过的一种防御机制,但这对于某些青年人来说却是一种非常重要的防御机制,这就是“去圣化”。这些青年人怀疑价值观念和美德的可能性。他们觉得生活中人们欺骗自己或压迫自己。他们大多数人的父母本身不是很高明,他们并不怎么尊敬他们的父母。这些父母自己的价值观念也是混乱的,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的行为仅仅是感到很吃惊,从来也不惩罚他们或阻止他们做坏事。于是,便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这些年轻人把他们的长辈看得很卑鄙,而且通常有确切充分的理由。这样的年轻人已经由此得出一个广泛的结论:他们不愿意听从任何大人的劝告,假如这位长辈说的话和他们从伪善者的口中听到的一样就更不愿听从了。他们曾听到他们的父辈谈论要诚实或勇敢或大胆,而他们又看到他们父辈的行为却与此截然相反。

这些年轻人能够将人还原为具体的物,却不从人的象征价值或恒久意义看人,不去看人可能成为什么。例如,我们的青少年已经使性“去圣化”。性无所谓,它是一件自然的事情。他们已把它弄得那么自然,使它已经在很多场合失去了它的诗意,这意味着它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一切。自我实现意味着放弃这一防御机制并学会再圣化。

再圣化的意思是,愿意再次从“永恒的方向”看一个人,像斯宾诺莎所说的那样,或在中世纪基督教的统一理解中看一个人,那就是说,能看到神圣的、永恒的、象征的意义。那就是以尊敬的态度看女性,以尊敬所包含的一切意义看待她,即使是看某一个毫不相干的妇女也一样。另一个例子:一个人到医科学校去学解剖脑。如果这位医科学生没有敬畏之心而是缺乏统一理解,把脑仅仅看成一个具体的东西,那么肯定不会学得很全面。对再圣化开放,一个人就会把脑也看作一个神圣的东西,看到它的象征价值,把它看作一种修辞的用法,从它的诗意一面看它。

再圣化往往意味着一大堆会过时的谈论——“非常古板”,年轻的孩子们会这样说。然而,对于咨询家,特别是对老年人提供劝告的咨询家(由于人到老年这些关于宗教和生活意义的哲学问题开始出现),这就成为帮助人趋向自我实现的最重要途径。年轻人可能说这是古板,逻辑实证论者可能说这是无意义的,但对于在这样的过程中来寻求帮助的人,这显然是非常有意义而且非常重要的,我们最好是回答他,否则我们就是没有尽到责任。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自我实现不是某一伟大时刻的问题。并不是说在星期四下午四时,当号角吹响的时候,你就永远地、完完全全地步入万神殿了。自我实现是一个程度问题,是许多次微小进展的日积月累。然而往往可以见到,来咨询者倾向于等待某种灵感来临,使他们能够说:“在本星期四三时二十三分我成为自我实现的人了!”能选为自我实现榜样的人,能符合自我实现标准的人,不过是从这些小路上走过来的:他们尊重自我;他们承担责任;他们是忠诚的;而且,他们工作勤奋。他们能正确估价自己,他们是什么,这不仅是依据他们一生的使命说的,而且也是依据他们日常的经验说的。例如,当他们穿一双另外类型的鞋子的时候,他们的脚就会受伤,以及他们是否喜欢吃茄子,或喝了大量的啤酒是否整夜不露面等等。所有这一切都是真正的自我所含有的意思。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生物学本性,先天的本性,那是不可逆转的或很难改变的。自我的无意识面受到压抑,而真实自我的发现就在于揭露这些无意识的方面所隐含的意思是相信真理能治病。学会破除自己的压抑,理解自己,倾听冲动的声音,揭示胜利的本性,达到真知、灼见和真理——这些就是所需要的一切。

破除自我认识的防御机制

咨询家是何许人呢?他如何能帮助来求助的人朝着成长的方向运动呢?

探求一个合适的模型。我曾用过“疗法”、“心理疗法”和“患者”等词。实际上,我厌恶这些词,我厌恶这些词所表达的医学模型,因为医学模型的意思是说,来找咨询家的人是一个有病的人,受伤痛和疾患的烦扰,是来寻求治疗的。实际上,我们希望咨询家是一位帮助促进人的自我实现的人,而不是一位帮助治好一种疾患的人。

帮助也不是合适的模型,也必须放弃。它使我们把咨询家设想为一位专家,他懂得一切并从他高高在上的特权地位走到下界可怜的凡人丛中,这些凡人什么也不懂而不得不以某种方式接受帮助。咨询家也不可能是一位通常意义上的教师,因为教师的训练和擅长是“外在的学习”,而进入一个可能达到的最佳境界的成长过程却是“内在的学习”。

我想推荐布根塔的著作《对真实的探求》来作为存在主义治疗家曾力求解决这一模型问题的讨论。布根塔建议我们把咨询或治疗理解为试着帮助人成长到竭尽他们所能的高度,或许这比我曾建议的词更好些,我建议的词叫做心灵教育。不论我们用哪一个词,我认为我们最终必然达到的概念都将是阿德勒很久很久以前就提出过的一个概念,即他所说的“哥哥”。哥哥是可承担责任的人,正如一位哥哥对他年幼的弟弟所做的那样。自然,哥哥懂得多些,因为他多活了几岁,但他没有什么质的不同,也不是属于另一种推理的范式。聪明而亲爱的哥哥试着促使弟弟进步,并试着使弟弟胜过自己,在弟弟自己的生活方式中得到更好的发展。这和“教导无知者”的那种模型有很多不同之处!

告诉人应该做什么和如何做,诸如训练、塑造或普遍意义上的教导,都不是咨询家所关心的,也不赞扬宣传。它是一种“道家的”启示和启示后的帮助。“道家的”意味着不干预、“任其自然”。道学不是一种放任哲学或疏忽哲学,不是拒绝给予帮助或关怀。作为这一过程的一种模型,我们可以设想这样一位医师,如果他是一位不错的医师并且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他绝不会梦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患者或以任何方式进行宣传,或试图使一位患者模仿自己。

帮助求助者弄清并破除那些针对他自己的自我认识的防御机制,恢复并理解自己,这才是好的临床医师所应该做的。理想的情况是,医师的,相当于抽象的参照系统,例如他曾读过的教科书,他曾上过的学校,他对世界的信念——这些都绝不要让患者觉察到,尊重这个“小弟弟”的内在本性、本质和精华所在,让他达到美好生活的最佳途径就是更充分地成为他自己。我们称为“有病”的人是那些尚未成为他们自己的人,是针对人性树立起各式各样神经质的防御机制的人。正如对于玫瑰丛来说,不论是中国人、意大利人,还是法国人或瑞典人,结果都一样。对于那个小弟弟来说,帮助他的人是怎样具备这种能力的也无关紧要,帮助他的人必须给予的是某些和他的身分无关的服务,不论他是瑞典人,还是天主教徒,或伊斯兰教徒,或弗洛伊德的信徒,或其他任何人都一样。

这些基本概念包容着、蕴含着、而且完全符合弗洛伊德的和其他心理动力理论体系的基本概念,是弗洛伊德的一项原理说明,自我的无意识面受到压抑,而真实自我的发现就在于揭露这些无意识的方面所隐含的意思是相信真理能治病。学会破除自己的压抑,理解自己,倾听冲动的声音,揭示胜利的本性,达到真知、灼见和真理——这些就是所需要的一切。

劳伦斯·库比在“教育中被遗忘的人”里曾提出一个观点,认为教育的一个根本目标就是帮助人成为一个人,尽他的可能成为一个具有完全人性的人。

对成人而言,我们也并非是束手无策的,我们已经有了一些能力和才能,有了方向、使命和职业、主要的任务。假如我们认真看待这一模型,那么就帮助他们,使他们已经具有的更完善,使他们处在潜意识内的东西成为在事实上更充分、更真实、更现实的东西。在我的头脑中,“有用”既有“对生存有用”的含义,又有“从基本缺失性需要向自我实现和自由的高度成长”的含义。更具体地说,它代表一种生活方式和一种世界观,不仅由基本需要的系列所引起,而且也来自个人特有的潜能发挥的需要。

自我实现者的生活哲学

我认为有必要在两种自我实现的人之间做出区分,若用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两种程度。一种人是明显健康的,但很少或没有超越体验,另一种超越体验在他们那里很重要,甚至具有核心的意义。作为前一种健康型的自我实现者,典型的人物我可以举罗斯福夫人,或许还有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作为后一种的典型,有阿尔杜斯·赫胥黎,或许还有施魏策尔、布伯和爱因斯坦。

可惜的是,我在这一水平上已不能再做到理论上的明晰。我发现不仅自我实现者能超越,而且不健康的人、非自我实现者也有重要的超越体验。除自我实现者之外,我觉得我已发现有某种程度的超越,像我对这个词所做的说明那样,或许它还会更广泛地发展,只要我们能有更好的方法和更明确的概念和理论。但请记住一点,我所说的毕竟只能是从我最初的探索中得到的印象。我的初步印象是:不仅在自我实现的人中有对超越的认识,而且在有很高创造力或才华的人中,在很聪明的人中,在非常坚强的人中,在强有力而负责任的领导者和管理者中,在特别善良(有德性)的人中,在“英雄”人物——那些曾克服逆境并由此而变得更坚强而不是更衰弱的人物中,也有这样的认识。

不过,我还不能清楚地分辨这种人。超越型自我实现者是我所说的“高峰人物”而不是“非高峰人物”,是“说yes的人”而不是“说no的人”,是对生活采取积极态度而不是消极态度的人,是渴望生活而不是厌倦生活的人。

健康型的自我实现者主要是更实际、更现实、更入世、更能干和更超凡脱俗的人,他们更多的生活在现实的世界,生活在我简称为缺失的王国,生活在缺失需要和缺失性的认知的世界。在这种世界观中,对于人或物主要是以一种实际的、具体的、现实的、实用的方式来看待,当作缺失需要供应者或阻挠者对待,或作为有用或无用,有帮助或危险,对个人重要或不重要来对待。

在我的头脑中,“有用”既有“对生存有用”的含义,又有“从基本缺失性需要向自我实现和自由的高度成长”的含义。更具体地说,它代表一种生活方式和一种世界观,不仅由基本需要的系列所引起,而且也来自个人特有的潜能发挥的需要。前者需要包括单纯的躯体生存需要,安全和保障需要,归属、友谊和爱的需要,敬重和尊严需要,自尊和价值的追求需要;后者为同一性、真实自我、个体特性、独特性、自我实现等需要。换个方式来说,它涉及的不只是一个人的人类共性,而且还有一个人自己的特有潜能的实现。这样的人生活在世界上,并在世界上达到自身的实现。他们能有效地把握环境,引导环境,并最终利用环境达到有益的目的,例如健康的政治家或实务家的所作所为。这些人往往是“实干家”,而不是沉思者或冥想家;他们是有效率、重实际的,而不是审美的;重视现实检验和认知,而不是重视情感和体验。

另一类型的超越者可以说更经常地意识到存在认知,生活在存在水平;即目的水平,内在价值水平;更明显地受超越性动机支配;或多或少地能经常有统一的意识和“高原体验”;有或曾有高峰体验(神秘的,神圣的,极度欢乐的),并随带着启示或卓识或认识,能改变他们对世界和对他们自身的看法。不过,这一切也许是偶然的,也许是经常性的。

可以公平地说,“仅仅健康的”自我实现者从总体上看能实现罗格利克Y理论的期待。但关于超越型自我实现的人,我们必须说,他们不仅已经实现而且已经超越或超过Y理论,他们生活在一种我在这里为了方便可以称之为Z理论的水平上。而且,由于它和X、Y两种理论同处于一个连续的系统中,三者可以形成一种整合的层次。

显而易见,我们这里讨论的是非常错综的问题,而且实际上是讨论的一般生活的哲学。延伸的和推论的处理部分需要写多卷和多种著作。但我认为,一个浓缩的开始能作为辅助得到理解。用基斯·戴维斯那非常方便的摘要表作为基础,我做了一些扩充(具体内容请见下面“组织管理水平和其他层次因素的关系”表)从理解角度而言,它是很不容易的。但我确信,任何真有兴趣的人能从中或多或少地理解我要传达的意思。更扩充的讨论可以在参考文献的各个项目中找到。

最后需要谨慎的一点是,应该注意到这一层次安排留下了一个困难的有待解决的问题——在以下渐进顺序或层次之间的交迭或相关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