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暄闭门三天,黛玉受水溶嘱咐并没去看,只是让丫头太监照顾周全些。之后,灵暄来请安问好,水溶斥道:“学武习艺,为国为民,为亲为义,为自身安危与荣辱也还罢了。岂是在女孩子面前逞强好胜的?”正好灵岳、灵川也来请安,水溶力戒其子:“为人应韬光养晦,和光同尘,须知刚者易折,高者易下。”站起身走到桌案前,灵岳赶紧走过去,拿起墨块细细在砚台上磨墨,灵川、灵暄铺好了纸张,水溶提笔饱蘸墨汁,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水”字,说道:“我们姓‘水’,当知水之德,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击之无创,刺之不伤,斩之不断,焚之不燃;淖溺流遁,错缪相纷而不可靡散;利贯金石,强济天下;动溶无形之域,而翱翔忽区之上,邅回川谷之间,而滔腾大荒之野;有余不足,与天地取与,授万物而无所前后。是故无所私而无所公,靡滥振荡,与天地鸿洞……与万物始终。是谓至德。”三兄弟躬身答道:“谢父亲教诲。”黛玉听到外面动静,出来说道:“好了,教训儿子不忙于一时,那些东西他们也都读过,好似只有你知似的。”水溶道:“读过,还要领悟才行。”三兄弟过来与黛玉见礼。黛玉坐了说道:“孔子以水比德,怎么比的?”灵暄急答道:“夫水君子比德焉。遍予而无私,似德;所及者生,似仁;其流卑下,句倨皆循其理,似义;浅者流行,深者不测,似智;其赴百仞之谷不疑,似勇;绰弱而微达,似察;受恶不让,似贞;包蒙不清以入,鲜洁以出,似善化;主量必平,似正;盈不求概,似度;其万折必东,似意。是以君子见大水观焉尔也。”黛玉对水溶说:“瞧,儿子知道不是?”水溶道:“知其言,也要通其意,通其意,要行其事。这水是白姓的吗?”黛玉说道:“你们姓水姓的好,可行水之德,那不姓水的就不必去学了。”三兄弟强忍着笑,看父母逗趣。水溶脸色一沉,说道:“晨请完了还在这里作甚,还不去做功课。”
三兄弟出来,灵岳回了尚清馆,灵川去看灵烟,灵暄就奔了馨风榭,进门就叫:“二姐姐可好些了,小弟特来赔罪。”灵鹮刚对菱花镜上了药,灵川的药果然好用,凉丝丝的,已消肿祛瘀,可这样面目毕竟不能见人,便在馨风榭躲着,不去别处,见灵暄来,“霍”的站起,灵暄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怨责自己,忙说道:“姐姐勿怒,小弟已经受责,又来向姐姐请罪,恕罪则个。”灵鹮一把抓住他,说道:“我问你,你的功夫怎会练得那么好,怎么练的?”灵暄期期艾艾地说不明白,只说:“就那样练的。”灵鹮说道:“王爷一定教你绝技了,是不是?”灵暄说道:“父亲说那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要看天赋,否则,不仅无益,反而有害。”灵鹮不服道:“就你有天赋,我就没有吗?”灵暄知道不能再与她说这事,说道:“这要问父亲。”灵鹮很怕水溶,自不敢去问。忽想到水溶最听黛玉的,最宠爱灵烟,心中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