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莲脸色顿时苍白,强言道:“我父母亡后,婚书自然落到你们手里,让你们毁掉了。”杜蒙擦抹着脸上的血迹,也不言语。严桐从怀中掏出一页纸张,递到延璋面前,延璋接过一看,是一纸将徐莲纳为侍妾的契约。延璋把纸张还给严桐说道:“你们各有说辞,难辨真假。也不能这样私下械斗用刑,我有两种解决办法,不知你们选择哪一个。”严桐问道:“哪两种?”“一是经官,让官府裁定。二是私了,你们既然都与北王府有渊源,就让北王府从中调解裁决。你们自己选择吧。”严桐当然不想为了一个侍妾闹上公堂,这让父亲脸面何在。徐莲知道上公堂也是输,便都决定让北王府解决。
这些人带着徐莲回北静王府,水溶刚送走龙信回到前殿,他们就到了,延璋等人先见了北静王,说了事情经过,水溶脸色微沉,说道:“一女二聘,事关法理,交付有司即可,到这里来算什么?”延璋说道:“因双方都与王府有涉,经官宣扬出去不好,双方又都同意让王府裁定,因此就……”水溶洞悉延璋的心思,灵翮与徐家的关系不比寻常,这层关系如被牵扯进去,会跟着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延璋当然不想经官闹得尽人皆知。便沉吟不语。延璋见水溶不说话,知道水溶以北静王之尊,怎能私下管这儿女闲事?说道:“既在私了,不在王府谁管,只要有人调停平息事件就好。”一言提醒水溶,水溶说道:“就让王妃来管吧,儿女私情,本不是我们管的事,严桐又是她的亲戚。”说完心中暗笑,以黛玉的性子才懒得管这些事呢,不过真想知道黛玉会如何裁决,便对灵岳、灵川说:“你们去对母亲说吧,就说是你们的主意。”灵岳、灵川进入内宅,黛玉等人在绣琳苑里还没回来,灵岳、灵川又找到绣琳苑,这姊妹几人正热闹着呢,湘云已写了一首诗,宝钗正在酝酿,黛玉提笔欲书,他兄弟二人进来。黛玉看他二人象是有事,问道:“今日又打了什么好物,快给你姨娘,你姨娘吃了锦心绣口,能做出好诗章来。”灵岳、灵川给众人见了礼,说道:“打了好些,一会儿给姨娘送来,也给薛姨娘和舅母送到府上。”看了严氏一眼,便说了遇到徐莲的经过。严氏听说这事与自己兄弟有关,很是诧异,全神关注起来。黛玉心道:说人之处不如人,这徐莲说灵翮不守妇道,她可是守妇道得很,守到与人私奔的份上。忽想到当年水溶说起要与她私奔的事,暗自叹息,难道情到深处必得走这一步!灵岳说道:“双方各执一词,又都是我们的亲戚,母亲给平息一二。”黛玉放下笔冷笑道:“亲戚,谁跟她徐莲有亲呢?”灵岳低头不语。宝钗等人亦知徐莲和王府的关系,严氏心内窃喜,宝钗道:“妹妹有事尽管去料理,我们玩了一天,也尽兴了。不在此一时。”黛玉道:“事涉婚姻法理,我一妇人怎能越俎代庖,替衙门做这些事。”严氏上前说道:“姑姑不必推托,说什么法理?自家的人事,找一个说和的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侍妾,哪里还不能弄一个,姑姑揣度着就是了。严桐也是的,什么人不好,偏要这伤风败俗之人。”她说的漫不经意,又认定了徐莲伤风败俗,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想而知。灵岳在黛玉耳旁低声说了延璋的顾虑,黛玉细想也明白延璋的良苦用心,这还真是北王府不能推卸的。对严氏说道:“严桐既是你弟弟,你也去看看,我还真没办过这事,咱们都去瞧瞧。也算给云妹妹助兴。”命灵岳在内堂张设屏风帘幔,摆放桌椅。灵岳、灵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