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第一次见皇后动怒,向上行礼道:“陛下、皇后,破案是查明案件真相,不能只凭推断。虽从众人言辞中确证翠喜、李虎可疑,但并未有人目睹其行凶,如何说人就是他们所杀?两位大人亦未找到凶器,没有解释案事现场的疑惑,怎能轻易定案行刑?”
皇后怒道:“案事现场又有什么疑惑?”
水溶道:“付大人伤口流血异常,现场留下了一个翡翠佛珠,不知两位大人可曾察得这翡翠佛珠的主人?它又如何留在现场?”
皇后一听翡翠佛珠,脸色变得煞白,半天才缓过来,这如何能逃得过水溶的眼睛。水溶心下狐疑,在将军府时,付林看到翡翠佛珠,就神色大变。如今皇后听说翡翠佛珠,又脸色失常。看来这翡翠佛珠关联重大。
皇上道:“北王质疑也有些道理,陈栋、马万年你二人好生查来,不可敷衍塞责。”
“是。”陈栋、马万年躬身告退。
水溶等着灵岳、灵川的消息,可这兄弟半个月竟无丝毫信息,连黛玉都问儿子去了哪里,水溶也有些不安起来。时间紧迫,朝中大臣遇刺,不能及早破案,会引发朝臣不安,亦会引起民情汹涌。
这一日,水溶正在栎园焦思,应聚元拿着一张纸进来:“王爷,世子有信来。”水溶接过纸张,是水灵川手笔,大意是:他们在京城附近没有找到柳霆英,却发现有内卫活动,感到好奇,就暗中跟随内卫到了皖南,在皖南一个山村访得一事,十几年前,曾有人在这里残杀了一户柳姓之家。内卫在调查柳姓家中有无幸存者。他与灵岳正暗中查看,怕是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水溶急命备轿进宫。
皇上听水溶请见,只有要事,忙传进来,问道:“天色不早,北王爷何事如此急切见朕?”
水溶道:“陛下,近来可派内卫出去?”
皇上奇怪起来:“除了付将军遇刺,朝中并无大事,朕派内卫做甚?”
水溶道:“陛下再细想想,此事非小。”皇上见他说得正色,仔细想了想,道:“朕确未派出任何内卫侍从。”
水溶把水灵川的信交给皇上,皇上看着信:“这是哪一出?这柳姓之族,又是什么人家?”
水溶才说了付棣伤口为冰寒之器所创,而举世之间这等宝剑只有三把,并派灵岳、灵川寻找柳霆英之事说了。“陛下,这被杀之族是柳姓,柳霆英姓柳,手中又有雪魄剑,莫非与十几年前屠族之事有关?十几年前,付将军可参与过此类事件?”
皇上默想片刻,道:“十几年前,我做太子,并未参与朝政,北王可记得有这些事没有?”
水溶也想了想,道:“臣不记得有这些事。付将军并未奉旨行过此事。”
皇上道:“北王确信此事与柳霆英有关?”
水溶道:“臣只是疑惑,并不确信。臣只知杀付将军者定非庸常之辈,必是高手。”
皇上突然叫道:“不好,陈栋、马万年已然将翠喜、李虎押赴刑场处决了。”
“什么?”水溶大惊,“案情未明因何处决?”
皇上道:“翠喜、李虎已然招供,供认付将军是他们所杀,所使利器是冰库的冰锥,刺死付将军后,冰锥溶化,因而未留下凶器,这也能解释付将军创口异常,那翡翠珠是翠喜之物,仓皇之间掉在现场的。朕看供词无误,便同意将其处斩。”
水溶急问:“何时押赴刑场的?”
皇上道:“有些时候了,怕是已然行刑。”
水溶道:“陛下赶快传旨停止行刑。”
皇上还没说话,徐庆急匆匆进来:“陛下,不好了,有人劫了法场救走了那个翠喜和李虎。”
皇上与水溶瞬间愣住,皇上又惊又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法场,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水溶也心中暗惊:何人劫了法场?与翠喜、李虎什么关系?与付棣之间有何纠葛?
皇上盛怒传旨:调九城兵马搜索全城和京畿,务必将人犯抓获。
然而几天过去了,雁过无声,云行无影。翠喜、李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蒸发了一般。
皇后怒不可遏,以陈栋、马万年办事不力致使罪犯被劫为由,让皇上罢免二人。皇上顺风驶舵,将二人罢免。又召见水溶:“北王,你觉着这里面有何玄妙?”
水溶道:“陛下可曾查过内卫因何出去?”
皇上道:“朕已派人查过,最近只有内卫副统领邵振请假归家探亲,其余俱在京内,并未外出。灵川确信那些人是内卫?不会是有人假冒?”
水溶道:“若有人假冒内卫,陛下,这事体可就大了。”
皇上沉吟半晌:“北王,朕与你一道密旨,命你父子彻查此案,务必查清这里面究竟是何玄机。”
“是。”水溶道,“陛下,等灵岳、灵川回来看有何信息,我们再定行止,如今静观其变。宫内亦应加强防范。”
皇上点头:“灵岳、灵川不在,朕已命宫庭侍卫李彦诚带兵驻守宫内。辅国公杨仁礼、勇诚公水洛统率京畿左右营随时应变策应,明亲王亦已接到密旨,密切动向。”
水溶微微一笑,皇上问道:“怎么,北王认为朕布置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