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门人道:“我给两位小爷带路。”
灵川道:“谢爷台好意,只是初次造访,未经主人许可,贸然进府恐失礼仪。我兄弟在此等候消息好了。”
那门人道:“既如此,小的不敢深让,外面风大,两位小爷站在门里避避风也是好的。”
正说着,付林、付铮迎出来。付林拱手作礼道:“不知两位侯爷驾到,有失远迎,望侯爷恕罪。”论爵位付林只是子爵,论官职付林是从三品,俱没有灵岳、灵川大。然灵岳、灵川执子侄之礼,躬身行礼道:“付世伯好,今日冒昧前来,鲁莽之至,望世伯海涵。”
付林赶忙扶住二人,道:“哪里,哪里?两位侯爷贵脚踏贱地,真令我门蓬荜生辉。”
灵岳、灵川又与付铮见礼:“付世兄好。”付铮还礼,父子二人往里相让:“两位侯爷请。”
到前堂分宾主落座,灵岳道:“我兄弟刚从郊外回来,适逢小厮回府送信说舍弟失足落水,付大人施以援手。因挂念舍弟,未及禀明父母慌忙前来,一谢付大人、付世兄照管舍弟之情,二来看望舍弟。回去再行禀告父母,家严、家慈自会心存感念,另致一番谢意。”
付林道:“些许小事,何足道哉?侯爷亲自跑来。三世子不慎落水,这里最近,自是到这里来,别说我与北王同殿为臣,即便两方世人布衣孩童,也不能漠然置之,不管不是?”
灵岳道:“付大人仁厚宽慈,舍弟有幸,逢付大人,免遭风寒之苦。”
付林笑了:“三世子湿淋淋的进来,竟还能谈笑风生,无一丝苦楚萎顿之相。难怪圣上赞不绝口。老朽让他进内换衣取暖。如今在拙荆处。”
灵岳道:“竟然劳动了付夫人,让我兄弟不安。”
付林道:“哪里?拙荆听说三世子在府旁遇事前来,竟是喜出望外,说能为北王府转世金童尽些绵薄,尤有幸焉。”
“转世金童?”灵岳笑了,“付大人谬赞。舍弟顽劣,疏于管教,放纵他了,竟惹些事体出来。”
付林道:“三世子聪慧疏放,年纪虽小,奇异自现。千里之驹,自不能以寻常之法食之。北王爷教子有道,贤昆仲德熏才俊,各建功勋,声名远播。我等汗颜。”
灵川道:“我等兄弟,愚鲁粗钝。圣君错爱,致使虚名浮传,我等难副名望,惭愧之至。”
付林道:“侯爷过谦了。”回头对坐在下首的付铮说:“问问你母亲,三世子可暖过来了,用不用请御医。”
付铮应声起身,灵岳、灵川亦站起来,拱手道:“有劳付世兄。”
付铮拱手道:“侯爷客气,此乃分内之事,理当为也。”转身去了。
付林道:“侯爷不必与他客套,快请坐。”
灵岳、灵川归座,灵岳道:“即便无有舍弟之事,侄儿亦想来拜望付世伯。”
“哦?”付林大奇,面色严肃起来,“侯爷有事?”
灵岳道:“今日,我兄弟二人到公主墓上督促植树,发现雪地上有他人行迹。巡行一周无有发现。因水氏墓地亦在左近,怕祖墓遭歹人之侵。便纵马在那一带巡视,竟看到府上墓地有一处坟茔被挖掘过。怕是遭歹人侵犯,府上不知。或是府上移坟?侄儿冒昧,特来禀明。”
“哦,哪处坟茔?”
“墓碑上刻着‘付棹之墓’,可是付世伯女弟之幽寝?”
付林面色大变:“她的墓因何被掘?”
灵岳看着他:“或是令妹陪葬丰厚,引来歹人贪念?”
付林道:“舍妹入殡,并无值钱之物,怎会?”
“既无值钱之物,必是仇人泄愤。想来令妹之墓远离付家坟集之所,较为荒僻,仇家便于下手。”灵川道。
“难不成是柳霆英?”灵岳说着话,目不转睛地盯着付林。
“不会,不会是他。”付林的语气坚决斩截。看到灵岳、灵川直盯着他,自感失态,说道,“我想柳霆英与家兄有仇,却与舍妹无隙,因何会掘她坟墓?”
正说着,门人快步来报:“老爷,那边府中大爷来了。”随着门人之报,付锐已经进来,边走边说:“二叔,留在刑部的翡翠佛珠不见了。”一抬头,看到堂上的兄弟两个,一时怔住,不知该不该往下说了。
灵岳起身问道:“付大人,翡翠佛珠怎会不见?何时不见?”
付锐无可回避,回答道:“北王爷将翠喜、李虎押到刑部,准备重新审理为其结案,争奈案卷俱在,物证翡翠佛珠却不见了。刑部的人也不知道翡翠佛珠何时不见的。北王爷震怒。”
灵川道:“那翡翠佛珠可有来历?看着不值什么,怎得如此贵重,令人到刑部去盗?”
付锐答不出来,看向付林。付林道:“先父姨娘钱氏好佛,先父将一串翡翠手串刻了佛像送于她,那翡翠珠子不是上品,不值几个,却是个念兴。”
“这就怪了?”付锐道,“既不值钱,何人冒险到刑部去盗。”付锐对整个事件也有疑惑,可是皇后严斥不许多问,他也未敢多说。
灵岳忽然问道:“两位付大人,最近可曾觉察有人夜探付府?”付林、付锐脸色俱都一变,期期艾艾地说:“没有,侯爷因何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