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霆英看向付钰:“她是吗?”别人听得糊涂,付林心中明白柳霆英所问为何,便点点头,付夫人泪如雨倾。付钰茫然无措看着付夫人叫道:“母亲。”
柳霆英深深地看了看付钰,对付林道:“愿付大人能一如往昔。”“唰”的一声,将雪魂剑*****眼前地上,对灵岳道:“烦请将此剑转交家师,就说徒儿不孝,无能将他衣钵传世。”
水溶将雪魂剑拔出,看了看剑身,道:“没想到付棹不仅有个武功盖世的儿子,还有个美貌出众的女儿。”
付林、付夫人、德妃闻言一惊,战战兢兢地看着皇上。皇上皱眉,付棹,这个名字生疏了些。要知当年皇上只是闻付棹之名,欲纳入东宫,并未见过,听说死了,也就罢了,东宫美女如云,何曾在意这一个?印象并不深刻。不似黛玉是见过的,音容笑貌俱在眼底,铭心而刻骨。十几年来,付家对付棹一事讳莫如深,更不提及,皇上倒忘了付家还有这么一个人。今日水溶说起这个名字,又见德妃、付林、付夫人的神情,回思往事,捋出些丝线来。问水溶道:“北王此言何意?”
水溶对德妃、付林道:“娘娘,付大人,此事不宜再瞒,应有个公断才是。柳家兄妹难不成要长年埋没于世间。柳霆英也就罢了。柳姑娘年纪渐长,如何深藏?岂不误了柳姑娘青春,有负令妹托孤之情?”
德妃、付林、付夫人跪倒在皇上脚前:“陛下开恩。”
皇上看看水溶:“这,这如何说?”
水溶看远处黛玉坐过的石头,道:“陛下,此事说来话长,陛下坐下细听。”
皇上看那厢错落的石头也还平整,过去坐了。水溶等人都跟了过去,皇上看黛玉刚受打击,虽此时精神大好,怕她身子虚弱支持不住,便对水溶、水洛、黛玉、康宁道:“行路途中,荒郊墓地,不必拘于礼俗。都坐吧。”水溶等人谢坐。众小围在四周。侍卫们从旁服侍。
德妃、付林、付夫人过来依然跪在皇上面前,德妃与付林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讲述一遍。付棹被付棣带回来时又有身孕,付夫人性情豪爽颇有侠义之气,同情付棹不幸,痛恨付棣残暴。力劝丈夫不可做事太绝,要积些阴德。因而付林夫妇力抗付棣,舍弃付家老宅搬出来另立门户,原有丫头仆佣除了付棹的乳母,一律不用,都是新买进的,不使其知晓其中密事,只说是付林侍妾忽患疯疾,要静养。辟一小院与付棹居住,令其乳母悉心照料,诸人勿进。付棹疯癫,每日大骂付棣豺狼之性。家人猜测,只想到付棣好色成性,奸污弟弟侍妾,致使兄弟失和,侍妾疯癫,不疑有他。付林夫妇对此猜测,不置一词,有默认之意,以保全妹妹。付棹生产之后,精力耗尽。回光返照之时,灵台清明,嘱托兄嫂照顾好女儿,便亡故了。为了掩藏付棹有遗孤留世。付林夫妇对付宏、付棣、付椿、付榣谎称付棹自尽一尸二命,将付棹另行安葬。这件事情总算平息下来,付家人长出一口气,不以为意了。德妃娘娘愧悔于心,长时不安,大病一场。付林夫妇抚养妹妹遗孤。可是付棹与德妃一奶同胞,姊妹本象,元和公主与付钰都像母亲,这表姐妹二人比亲姊妹的母亲还要相像。付林夫妇做贼心虚,怕有纰漏再起风波,便编了道士相命的说辞,在付棹所住的院落里安置付钰,令两个丫头好生服侍,除了付林夫妇,任何人都不许见小姐,连付铮也仅知道有个妹妹,而未见过。付钰长大之后,每年清明,付林夫妇亲自带了,给付棹上坟。没想到今年碰上柳霆英。
三灵兄弟俱知此事,并没有任何惊奇,三灵姊妹与泰和、延晟听得神摇目眩,特别是听到付棹被带走后,自毁双目瞪着一双血淋淋的眼睛怒骂付棣之时,不寒而栗,无法想象那是如何惨烈,比柳氏一家被杀的惨状更惊心动魄。柳霆英是第一次听说母亲的情形,双膝跪地,双手紧扣地面,手上青筋暴起,悲呼道:“母亲。”气咽声吞。
半晌,皇上才从付家的叙述中回过神来,大怒道:“你们姊弟兄妹竟敢欺瞒于朕,让朕发下海捕文书,传旨缉杀柳霆英,还派禁卫进驻学士府保护尔等。可笑,可笑。哼,哼,玩弄朕于股掌之间。岂有此理?”愤然起身,拂袖而去。徐庆和一纵侍卫不敢不保护皇上,忙忙地跟上了。德妃支撑不住,坐倒在地,泰和忙上前扶住她。付林跪地不语。付夫人起身走向付钰,捋着她的头发,强颜笑道:“钰儿,别怕。快见过哥哥。”拉着她到了柳霆英身前,柳霆英抬起头,付夫人拉起他,把付钰的手交到柳霆英手里:“你们兄妹终可以团聚了。”付钰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不辨东西。见了柳霆英仓皇难言,柳霆英亦相望无语。付夫人走到水溶、黛玉身前,双膝跪地道:“王爷,念他兄妹身世凄苦,有不得已的缘由。请王爷在圣上面前进言,保他兄妹安然,妾身虽死无憾。”黛玉忙起身相掺:“姐姐大义,冒死存孤,令妹感佩。”
水溶亦起身道:“水某自当全力周旋。圣上震怒之余,会明思此事,夫人不必发此哀音。”付夫人蹲身道:“谢王爷。”
这时,德妃、付林也走了过来,对水溶道:“此事揭穿,如释万钧重负,倒轻快了。”
水溶道:“娘娘、付大人回去之后,切莫做任何事情以激怒圣上,但凭圣旨下达。我自会周旋。”
德妃、付林、付夫人齐道:“谢王爷。”
水溶对灵岳、灵川道:“送娘娘、公主、敏王爷与付大人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