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烟扶了黛玉进屋,坐于炕上,黛玉捶着背,说道:“这背酸得疼。手脚也是无有力气。”
疏梅跟进来道:“夫人知道酸疼,那就是病完全好了,再调理两日,必能恢复如初。”给黛玉捶着后背,灵烟为黛玉捶着腿。
黛玉怜爱地摩挲着灵烟,心中想着怎生把她送回去,不让她跟着自己漂泊受苦。
疏梅捶了背,又为黛玉拿了被倚在后面舒坦些。出去帮忙做饭。灵烟也去瞧热闹。
这一顿饭味道虽与王府的厨子不能相提并论,毕竟是精调细做的,诸人难得吃的一顿可口的饭菜,两屋子的人都吃得开怀畅意。
灵烟每日清晨禅坐练功,黛玉能起来后,每天都披了衣服陪着,灵烟白日练剑,拿张寒、王僚等人练手,黛玉便在屋中瞧着。也让幽兰等人照应着小姐细心些。水溶最心爱的女儿,三兄弟唯一胞妹,不能有个闪失的。
灵烟习武之余遂缠着黛玉学琴,母女便以抚琴自娱。黛玉后悔未带些书出来,由着喜好随意教些。雪雁、幽兰等人每日无事,便拿了针线来做。张寒等人被憋在院子里怎呆得住?还好有灵烟练武消遣。灵烟遂成了众人的中心。幽兰、疏梅、韵竹、傲菊与张寒、王僚、李昂、赵煦、刘涛都熟识了,彼此之间相互扶持着,张寒等人衣物洗补都有幽兰等人包办了。张寒等人亦为她们做些力气活。这十三个人成了无隙相亲的一家子。
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一月有余,众人才收拾登程。这回是白日启程,黛玉命往西去,不奔命赶路,一路悠闲来去。午后到了一个镇子,财珍在一家酒店前停车,找了个雅间,黛玉等女眷在里面用饭。财珍、张寒等人在雅间外的大堂,从那个院子里释放出来,众人兴致盎然,还少要些酒以助兴致。黛玉并未制止,大堂之上张寒等人交杯换盏。黛玉等在雅间静静吃饭,大堂客人渐多起来,边吃饭边谈论。就听外面有人说道:“听说没,北王爷如何处置了?”“北王爷”三字令黛玉等人相顾愕然。外面张寒等人也顿时静下来。
就听有人说:“圣上命三司会审,还没结果。”
“好人没好报,老天不长眼。北王爷忠勤国事,仁惠为民,怎会有如此结果?”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北王爷是道德文章面上君子,实则荒淫不堪。御史台上奏说北王爷南巡之时,杀夫夺妻,****民妇。”
“听说左相杜大人、右相陈大人连本上奏,说北王爷恃皇上之宠,擅权弄势,威福百官,欺君慢上。”
“还有呢,还有人上本说北王爷乱德背礼,有违纲常,宠妾灭妻。皇上震怒。”
“是啊,听说北王妃不见了。”
“北王妃不见,说辞多了。有人说,北王妃被北王爷暗害了。还传言说,北王妃是受北王爷之命,带那些赃银隐藏挪移的。”
“且皇上命水王府监管朝廷侵犯柳霆英,水府竟致柳霆英走脱。朝臣说北王父子失职,皇上怒气不止。”
“整个北王府被抄翻了天,连三位世子都受了牵连。前两****进京做事路经北静街,看到王府里荒芜一片,人迹皆无。”
“听说北王世子神仙似的人物,岂不可惜了?”
“我不相信北王爷会行恶事,定是有人构陷。”
“北王爷用事多年,固然引人猜忌,令人妒恨,这事并非无有可能。”
“我的一个族兄是王府家人,前些时说北王爷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风流俊赏人物落得如此,令人叹惋。”
……
众人七嘴八舌,灵烟“噌”地站起来:“母亲。”
张寒等人进入雅间,黛玉起身断然道:“回京。”众人闪开门户,黛玉急步而出。这十几个人的举动立即引起堂上食客骚动,瞧着他们窃议纷纷。
“谁家堂客,如此美貌,竟是天仙一般。那人艳福不浅。”
“听说北王妃美不可言,难不成是她?”
“瞧你说的,北府遭此大难,北王妃岂有不躲避灾难的道理?还会公然露面不成?”
“北王妃走了也是福气。否则,说不准落于哪个权贵之家,受人****。”
“自古红颜皆此结局。哎,你说会不会有哪个权门将北王妃藏起受用,谎说北王妃走脱。若不然,她一个女子能走到哪儿去?”
“说不准是皇上呢,听说皇上早已垂涎北王妃美色。”
“皇上有福可享,听说北王妃水一样的,摸起来定是妙不可言。”
黛玉心急如焚,哪有闲心听他们议论何言,穿堂而过。灵烟听得议论,虽说年纪小,也知不是好话,气得贝齿紧咬,忽地转身面向那些议论之人。玉足一抬,左右开弓,踢起面前两张凳子,向那些人砸去,怒喝道:“满嘴胡言,今日姑娘教训你们。”
那凳子打得桌上碗碎杯倾,汤水四溅,众人慌张走避,纷纷站起道:“何处的毛丫头撒野?原来还是个小美人呀,大了必也是北王妃似的人物。哈哈,既是美人,我不怪。”
灵烟飘身立于桌上:“你不怪我,我还怪你呢。”飞起两脚踢向二人,那两个人怎禁得起?向后倒地。众人怒了,两个练家子上来道:“看你年小,本不欲与你一般见识。竟如此猖狂。”上来抓灵烟,灵烟一个燕子翻身,借身子下落之势,双掌击向一人胸前,竟打得那人向后退了两步。那两人始知这小姑娘不能小视,拔出刀来,问道:“你是何人?你家尊长未告诉你江湖规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