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霆英道:“我在王府日久,住着惯了。既可与水氏兄弟切磋武艺,又能蒙受北王教诲有所进益。虽不住这儿,可时常来看看妹妹。你我兄妹还可欢聚。那日郡主还提起妹妹,说想念妹妹,要与妹妹一会呢。”
付钰道:“难得小郡主挂念着,不知小郡主可恳到我们府中来?”
柳霆英道:“这怕不行,小郡主不轻易出门,不象世子可随意出来。倒忘了,世子还在前面等候,不好让他久等,我这就回去了。下次来,我自己前来,就不怕有人等着了。”
说着柳霆英起身告辞,付钰不好强留,付夫人也起身道:“钰儿好生歇着,不可因刺绣罔顾了身子,我付家虽说无王府之丰,也是国戚之族,两份礼物还拿得起,怎能伤我儿身子?”
付钰道:“母亲放心,女儿理会的。”送母亲与哥哥出来,本欲送到前堂,想了想又停住了。
柳霆英来到前堂,说道:“让水兄久等了。”灵岳道:“柳兄与令妹当有许多话说,等等无妨。”
柳霆英道:“水兄不急于回王府了?”
灵岳道:“柳兄看看什么时辰,即便王府有事,也没时间去做了。”
柳霆英回头看外面日色,果是黄昏时分,说道:“已这般时候了。我们可得回去了,别让王妃惦记着。”二人与付家告辞。
柳霆英与灵岳刚进入栎园,灵烟迎上来嗔道:“哥哥如何才回来,紫铭姐姐等哥哥有些时候。”
“怎么,紫铭有事?”
灵烟道:“康王府来接紫铭姐姐,紫铭姐姐要与哥哥告别,久等不至,只得失望而去。”
灵岳道:“不是说让紫铭多住些时候吗?如何这般快来接?”
黛玉道:“怕是李侍郎家要行聘吧。”
灵岳心里七上八下,但愿紫铭能想得开,放下这段情,接受李家之聘。若有时日,紫铭或可移情他人,可是康王府不是北王府,不会给紫铭疗伤时间,也不会给她机会。她困居王府,若见李彦诚之面也难吧,怎能促进二人增厚情意?
黛玉见灵岳沉默不语,叫道:“岳儿。”
“母亲,李家何时行聘?”
黛玉摇头道:“康王府来人未说,我亦未问。我想我们也该为紫铭备一份嫁妆,方不负紫铭在我府之情意。”
“母亲说的是。”
“柳公子回了一趟付府,付夫人可好?付小姐可好?”黛玉对柳霆英说道。
“谢王妃惦记着,舅母和舍妹都还好。”
“付姑娘小小年纪颇有才情。与她吟诗作赋,当堪快慰。他日当请付夫人与付小姐过府来叙叙。”
“王妃过奖,她小小年纪,不过随口赋吟,当不得推敲,怎敢说会吟诗作赋?在王妃面前更不值一笑。”
“柳公子过谦。”
“母亲,父亲如何不在?”灵岳问道。
“他在书房呢,长时间了,也不出来。”
“孩儿去看看。”
“嗯,去吧。”
灵岳与柳霆英到了内书房,水溶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灵岳与柳霆英进来:“父亲,孩儿回来了。”
水溶抬头道:“今日柳公子可是玩得爽快?”
“还好,谢王爷惦记。还带累世子离府,耽误王爷正事。”
“哈哈,他平日不出去,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父亲,今日圣命宣召何事?”
“唉,奇事。公主下嫁,不要封号、府邸和封邑庄园。你说奇不奇啊。”
“即便没有这些,公主仍是皇帝女儿,谁还能小看不成?”灵岳对朝政虽一知半解,对皇家礼制、朝廷法仪却是知道的,公主封号乃是身份象征,有封号的公主爵禄比王公,府邸、庄园乃公主食邑,荣华富贵的保障,公主怎会轻易弃之?
“问题就在这儿。公主不要府邸,下嫁之后居于何处?”
“我们府中。”
“她若居于公主府,行礼、磕头、陪着小心的是灵川一人,若居于我们府中,我等岂能小看公主?合府之人都得每日请安问候,陪着小心了。”水府之人都率性而为,这回可要受国礼之缚了。
灵岳皱眉道:“父亲因而不快。”
“不是,公主此举必有用意,只是不知罢了。你母亲或可猜出一二。”
“父亲因何不问母亲?”
“若王妃猜中,那就是小儿女的心肠。为父不必忧虑了。问又何用?看皇上如何裁夺吧。这非你我父子能为也。”
灵岳、柳霆英告辞各自回去。
虽要宣示灵川婚事,因是皇上指婚,非寻常婚嫁,水府并未张罗,只静待皇上旨意。灵川知道黛玉因忧虑自己日后情形,心情不畅,到栎园伴着母亲说些闲话,弹琴绘画,进行开解。延晟遣人来王府告假,说皇太后华诞在即,在宫中尽孝太后,欢颜祖母。水溶在黑水园看着灵暄与柳霆英习武,门人来报,明王爷、康王爷、文王爷来了。三王同来,水溶知必有大事,忙迎到利贞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