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输出一口气,劝道:“既然已经走了,就别想了。”又幽幽道:“你就这样把她送人了。”水溶道:“难道你还让我收回来?”黛玉道:“女人就这样让你们送来送去的。还不如一件东西。”水溶拉过她:“反正我是不会把你送人的。”黛玉道:“那也说不定,哪天一时高兴或不高兴,说不上把我给谁呢。”水溶拉过她笑道:“这辈子,就是你了,生同床,死同穴。生死相依,福祸同当。我的命是和你融在一起的。”黛玉道:“我相信王爷的心,王爷也要相信我。”水溶道:“我自然相信姑娘。”黛玉道:“世上有一人相信你,有一人让你相信,还不够吗?这么贪心!”水溶一愣,这才明白是黛玉的劝解之词。感激地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有姑娘终生相伴,水溶幸何如之。再要贪求,的确该遭天谴了。”又抬头叹口气道:“走了也好,要不也是纷争不断,以前就是这样。现下倒免了很多烦扰。”黛玉道:“旧的去了,自有新的来,有你们这样的人,就会有烦恼。”水溶道:“姑娘不相信我。”黛玉道:“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有什么相信不相信。”水溶道:“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耳。”黛玉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太熟悉。
铃姨娘以王太妃所赐,又是二奶奶身份,连受水溶宠爱的谢明惠都不放在眼里,还能把谁放在心上?水溶虽对她不冷不热,不过这次出巡却带着她,本以为是惠姨娘走后,时来运转,可以有所作为。却被留在了川甫,对水溶本就有抱怨之心,又一年多没与水溶在一起未免空闺寂寞。一离开深似海的王侯之府,见人一多,绮念邪生,看中了别府总管李顺,二人在别府胡天海地,自得其乐。可是乐极生悲,铃姨娘跟水溶几年都无身孕,此时却有了身孕,一时慌乱不堪,正仓皇无计之时,应扬奉命来接姨娘回京,发现了秘密,连夜回京报知北静王。水溶赶到别府,两人见无法隐瞒,磕头请罪乞求饶恕。水溶简单明了,一封休书了解此事,命令李顺带着她连夜离开南行,不许再到北方来。正好赶上川甫县有疾疫流行,就对外宣称姨娘染疾而亡,空棺下葬。这才带着人回京。
黛玉知道详情之后,愧疚道:“都是因为我,才让王爷受此屈辱。”水溶道:“这与你又有何干?浮浪女子到何时都是祸害。早去早了,如若不然,回来后还不知怎样呢?”黛玉道:“这也有你一份责任,妻妾成群,却又不珍惜,以致有红杏出墙之事。”水溶道:“如何编排上我了,我在孝中,难行此事。何况有你在,我又不想到别处去。”黛玉道:“又都归结到我身上了。”水溶笑了:“本来你就是最大祸水。”黛玉啐一口问道:“有多少人知道?”水溶道:“除了近身丫头,也没人知道。”黛玉道:“那几个丫头我要了或者你收了,没事的人找太医看看就都放了吧。”水溶愣怔的看着她,黛玉道:“丫头收到里面免得出去胡说。检查一下身体好堵悠悠众口。王爷不想让丑闻传出去吧。”水溶道:“姑娘什么时候有此决断了?”黛玉道:“是王爷当局者迷。”铃姨娘命丧川甫,北静王府人心惶惶,猜测纷纭,有说北静王克妻的,两年死了一妻一妾,也有人说黛玉防的,自从黛玉住进北静王府,王府接连死人,也有人猜测另有内情的,可又说不出子午卯酉。被关的随从人员由太医检查身体确定没病之后,各就各位,伺候姨娘的丫头被拨入栎园打扫庭院。后来果然传来川甫县疾疫流行死了人的消息,皇上下旨太医院火速前往勘查救治。北静王府这才相信铃姨娘染病而死是事实。但也有人猜疑为何其他人没染上,而姨娘足不出户,却会染上疾病。也有人说姨娘身体娇弱,不比他人,难以抵挡疾病入侵。不管怎样猜测,水溶、黛玉像往常一样,吟诗作赋,缱绻缠绵,其他人看不出任何迹象,也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