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迪小觑了娘娘李青桂。
去李青桂那儿,高安迪本想一个人走,后来想了想,理尘龙人熟路熟,才叫上了他。
从跟了高安迪,理尘龙憋气死了,这样子下去,蝙蝠行动肯定搞不好。他一度想离开他,回到师傅身边,可是师傅有话在先,眼下又不知道师傅在哪儿,好在高安迪被骗后,对理尘龙的态度好了些,他才咽了这口气,这次去找李青桂,理尘龙声明:只管带路。
一指串街,新铺了石头路,走在上面有点硌脚。夜游神还是坐在门口的竹椅子上,这会儿没哼曲儿,脑袋仰在椅背上打盹。
理尘龙指了指他身旁的门,对高安迪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侯着。”
“那怎么成呢?咱俩都进去!”高安迪言语温和,几乎哀求他似的。
理尘龙推了夜游神一把,夜游神一个高蹦了起来,见其身后有个生人,夜游神道:“你们稍等。”就向屋里走去,一会儿跑出来,笑眯眯地抬手向屋里让客。
李骆告诉过李青桂,苦瓜回国了,让她见见苦瓜,李青桂心里暗笑,二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躲着苦瓜,却让我来见苦瓜,我和她妈有打牙之仇,让我去见她的小崽子?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能领导蝙蝠行动,癞蛤蟆也会成精。后来想想,毕竟是李氏后人,扯骨连筋的,自己也不能把事做得太绝。
于是,她坐在铺团上,微眯着双目,看着理尘龙身后的高个子青年,连头也没点,只稍微动了下身子,问道:“苦瓜!莫非真的是你?你不在国外呆着,回来干什么?”
高安迪向李青桂施了礼,说:“娘娘!总部这次派我回来……”他见李青桂两个黑眼珠子猛地剜了他一眼,“我现在是蝙蝠会少主,今儿特来看望您,我想问问您,我大娘娘究竟住在哪儿?另一个,讨回我小时候的玩具箱、小木马、还有……”
李青桂一听少主两个字,又要那些东西,心里立刻有了恼意。抬手摆了下,打断了高安迪的话,说:“你爹怎么搞的?立少主也得讲个章法,你这少主,我还没同意呢!”脖颈处的刀疤几乎变成了青紫色。她是说了心里话,苏氏是第二房,至今还住在一个无名村子,儿子李小彪留过英国,他为什么不能做少主?
高安迪梗了下脖颈,像被鸡骨头卡住了喉咙一样,他知道这些老不死的都不喜欢他,处处为难他。不过栽了几个跟头后,高安迪也变乖了,该熊的时候,他就装着熊得像只绵羊一样,他笑着说:“娘娘,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我爹爹,我做的事,都是他用家书和电话指示,或者老师转达给我。”
“好啦好啦,还有你妈,蝙蝠会什么事不坏在你妈手里,你记住,你妈抢我的匣子,还打了我两个耳光,这个仇我还没报呢!”,
高安迪不悦地说:“我妈?我也没见过她呀,您们长辈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娘娘!我小时候的玩具箱……还有大娘娘手中的四只皮箱……”
李青桂又打了个制止的手势,道:“你别耍滑头,我知道,你肯定护着你妈,今儿我给你亮个细底,大娘娘那儿根本没有皮箱,你去马来西亚的橡胶园里找,你爹当年亲自送去的,向你大娘娘要皮箱是逼着尼姑生孩子。哼!我听说你在印安被骗了,活该!蝙蝠会的事,你爹妈没向你交代?你的玩具箱、小木马、小飞机还有录相带等物,我保管过不假,可是打洞洞山那年弄丢了。”
高安迪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看了眼闷头抽烟的理尘龙,他知道娘娘在漫天抹浆糊,可又拿她没办法。
正在这时,夜游神端上了白花花的米饭,高安迪又咽了口唾沫,肚子里咕咕叫了起来。
李青桂说:“理子,你吃饭吧。”
高安迪也拿起筷子要跟着一块吃,被李青桂一把夺了下来,说:“你呀!你不能吃我的饭,你是少主!少主能和我们下人共餐?另外我还没承认你这个少主。”
高安迪的脸腾地红了,一句话不说,转身向门外面走去。
望着高安迪走去的背影,理尘龙转回头,说:“娘娘,你这样做不对,他是你的侄子,让他吃点饭……”
“你闭嘴!不是娘无情。他自封是少主,少主能吃下人的饭吗?陈允祯腚里能屙出个好东西,你看他那个张狂劲,我二哥都不见他,为避他已离开了淇山。从今天开始,谁也别管他,让他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碰壁,碰得头破血流才好!”
理尘龙不敢顶撞李青桂,强笑着说:“他年轻,说话没轻没重的,你担待些,他毕竞是回来领导蝙蝠行动的。”
李青桂拍了下桌子,道:“理子,你别替他说话,那个小崽子,能领导蝙蝠行动?你问问洞洞山、营盘寨、还有老鸡窝的人,谁愿听他的?今后他有什么动向,还有我姐我二哥那里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我待你可不薄呀!”
“娘娘!什么大事能瞒过您,还用我给您报信!”理尘龙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