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庄镇肖家楼村委办公室,上午。
陶红英、肖青山正在叙话。
陶红英:‘青山,昨天我在镇上跟周主任通了电话,有关接穗的品种、标准、发运应注意的事项都谈妥了。今晚上你就出发去接回来。“
肖青山点点头:“哎,你不去了?”
陶红英:“你寻思我不愿意去吗?我去了,谁在家培训嫁接的人?你回去准备吧,我去镇上一趟。”
肖青山:“多此一举,哪个村还没有十个八个会嫁接的人?干过果园的人还有不会嫁接的?”
陶红英:“这些人懂得是传统的嫁接方法。新法嫁接他们肯定没有接触过,就是以后的管理也必须按新法管理。”
“行,听你的。”肖青山沉吟道:“红英,我想把保常带上。”
陶红英:“我赞成,应该拉他出去经经风雨,见见世面。”
凤山区葛庄镇政府大院。
党委书记杨东办公室里。
杨东态度严肃地对刘绍明说:“刘镇长,今天是我来镇上后咱们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我有说的有出入或看法片面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如果我们仍然有分歧,不能真诚合作积极配合的话,我们就会辜负了组织上的信任和期望。咱们在机关干部和各基层干部面前就不好说话,在三万多葛庄群众面前将无法交代。看看你还有什么想法和看法?”
刘绍明阴沉着脸站起来:“没有了。”
杨东也站起来:“好吧。以后有机会再坐下来交流。”
“杨书记,”刘绍明面目表情地说:“没事儿啦?”
“嗯。”杨东沉吟着说:“哎,刘镇长,我在家把半年工作总结整理一下,这个三天两日的召开个全体机关干部和各村、各企事业单位负责人会议。你去趟北磁山,把北片的抗旱防汛工作,检查监督一下除了参加镇长的会议外。任何单位汛期不准擅自开会,包片干部和各村干部必须靠上,汛期不准外出,特殊情况须经主要领导批准。”
刘绍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向外走去。
杨东看着走出门的刘绍明深叹一口气,微微地摇摇头。
杨东门前。
刘绍明与推着自行车的陶红英打了个碰头。
陶红英热情地说:“刘镇长,您好,挺忙吗?”
刘绍明一愣,抬头道:“啊,小陶回来啦?小陶,你是嫁出去的闺女没事不往娘家跑,说,有什么事儿?”
陶红英:“明天我想培训一批嫁接大樱桃的技术人员,回来请俺站长把老唐派过来帮我主持、主持。”
“噢,你去吧。”
“镇长,杨书记在家吗?”
“在”
陶红英欢快地说:“镇长、回头见。”
刘绍明意味深长地:“回头不能见,我要去北磁山那几个片转一转。”说着话仔细地打量了陶红英一阵:“小陶再见。”
陶红英:“再见。”推着自行车往杨东办公室走去。
刘绍明办公室里。
刘绍明陷入沉思,猛然一动,脸上露出一丝阴笑,边收拾包边往林果站走去。
林果站里间。
刘绍明低声对周站长说:“老周,小陶回来了。”
老周:“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她到杨书记那儿去了,”刘绍明拍了老周一把:“一会儿就过来搬兵。”
“搬兵?搬什么兵?”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刘绍明站起来说:“老周,今天中午让小陶别回去就在食堂里就餐,我去北三片回来要了解一下武家片的大樱桃长势和管理情况。”
老周疑惑地说:“镇长,你……”
刘绍明看了老周一眼没吱声,走出林果站直奔小车班而去。
小车班门前。
司机小王:“镇长往哪走?”
刘绍明低声说:“把钥匙给我,你回家歇着去吧。”
小王狐疑地掏出钥匙递给刘绍明:“镇长哪我回去啦,明天再回来上班?”
刘绍明微微点了一下头,挤了挤眼,转身向车库走去。
小王大惑不解地望着刘绍明。
212吉普车徐徐倒出车库,向大院外驶去。
公路上。
212吉普车风驰电骋地奔驰着。
吉普车在一岔道处拐下去。
吉普车停靠在一处灌木丛中。
吉普车里。
刘绍明掏出大哥大、按号。
葛庄镇政府大街东面的丽丽照相馆。
电话铃响。
王美丽操起耳机:“喂,是我……好,你在哪里呀?”
吉普车上。
刘绍明:“你骑上摩托车,越快越好,我在朱家庄村南河岸上的棉槐树林里。好,要快,我等你。”
公路上。
一辆大踏板摩托车,由远而近急驰飞来。
葛庄镇政府大院。
杨东办公室。
杨东与陶红英正在叙话。
杨东:“樱桃,你和青山这段时间配合得很好,不管是在发展大樱桃,搞老残果园改造,还是在树新风纠邪气,讲文明树形象方面都给全镇带了个好头。镇里准备把肖家楼的做法和经验向区里汇报……”
电话铃骤响。
杨东抄起耳机:“喂,你好,啊,权主任有什么指示?”
耳机里的声音:“杨书记,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马上到李书记那儿。李书记有请,半个小时内必须赶到。”
“权主任,什么事这么急?”杨东问。
耳机声音:
“快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杨东放下电话:“不好意思,樱桃,回头再谈。”
陶红英站起身:“杨书记,打搅了,我走了,你也快出发吧。”
公路上。
踏板摩托车拐下公路向吉普车驶去。
王美丽停好摩托车,张开双臂向刘绍明扑去。
刘绍明抱住王美丽狠狠地吻了一阵后推开王美丽道:“宝贝儿,想不想我当一把手?”
王美丽一愣,遂高兴地说:“当然想啦,你要是干上一把手,怎么称呼我?”
“这还用问?我是一把手,你自然就是一把手的地下夫人了。”刘绍明涎着脸说。
“不行,不行,我不干,我要转正。”王美丽娇嗔地说:“我为什么要做地下夫人。”说着话,又拱进刘绍明怀里。
刘绍明:“好了,好了,宝贝儿,别闹了,我答应你。”说着话示意王美丽附耳上来。
二人耳语有顷。
王美丽:“这招能行?”
“能行,肯定能行。”刘绍明轻声说:“快走。”
王美丽点点头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
刘绍明发动汽车,随后离开灌木丛。
公路上。
王美丽驾摩托车往西飞驰而去。
刘绍明驾吉普车往东飞驰而去。
一级公路上。
刘绍明驾着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向前冲去。
高家卧龙村东头。
吉普车拐下公路,颠簸着朝村里驶去。
“运保理发店”门前。
吉普车停稳。
刘绍明下车向门里走去。
理发店里,高运保正在翻看一本杂志。
听见有人进门,立即站起身来:“您好,请坐。请问你是理发还是修面?”
刘绍明四下打探一下,笑着说:“也不理发,也不修面,请问你是高运保师傅?”
高运保惊愕地看着刘绍明点点头:“不错,我是高运保,您有什么事?”
刘绍明向外张望了一下,贴近高运保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
高运保疑惑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再说,我也不认识你,出了问题咱负不起这个责任。不干、不干,这是闹玩的事吗?”
刘绍明坐下来掏出香烟,递给高运保一支,自己叼上一支,打火吸烟后往高运保身前凑了凑:“高师傅,你不认识我,认不认识在这村弄苗圃的肖传礼?我是肖传礼的亲戚。”说着话拉开公文包掏出一沓钱来。
高运保的呼吸急促起来,两眼直直地盯在钱上。
“高师傅,”刘绍明接着说:“我不白用你,只要你跟我合作,听我的安排,这前后一个小时的时间两千块钱就到手了,怎么样?干不干?”
高运保看了看刘绍明,又看了看刘绍明手中的票子,抻着脖子瞪着眼,呼哧呼哧的喘了起来,两只手不听使唤地在衣服上揉搓着,声音发颤地说:“好,我干,我听你的安排,不过你一定要为我保密,还、还要保证我的安全。”
刘绍明:“放心吧!”说着话把钱递到高运保的手里。
高运保颤抖着双手把钱接过去后数了数转身把钱锁进抽屉里,略一沉思,又取出来放进盛发渣的破纸盒下面。站直了身子端详了一阵,拍拍双手说:“我、我还没吃饭呢?”
刘绍明抬腕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烦地说:“快走吧!咱们到苏家埠饭店吃点饭行不行?”
高运保:“苏家埠饭店?行、行、行,那里的羊肉饺子远近闻名,咱就去吃羊肉饺子。”
刘绍明:“行,快走吧。”
二人先后出门。
刘绍明钻进吉普车启动马达。
高运保反身锁门后也钻进吉普车。
吉普车启动。
吉普车转弯抹角徐徐向村外驶去。
吉普车拐上公路。
换档、提速、风驰电掣地绝尘而去。
省道公路上。
三辆黑色轿车拉开距离不徐不疾地向西驶去。
中间轿车里。
葛庄镇党委书记杨东笑着问区委书记李向东:“李书记,你应人家邹书记之邀带我去干什么?”
李向东:“你打听不去心里难受吗?”
“不是、不是,”杨东辩解道:“我不明白,邹书记请你去西栖又没请我,哎,不对,是没叫我,您把我弄去,好吗?”
李向东佯嗔道:“你少来这一套,你该不去呀?”
杨东:“我敢吗?哎,李书记,俺不要你的金不要你的银,就要句话你就不能说给俺听听?”
李向东认真地说:“老杨,为什么让你跟着去,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李书记,”杨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说农业部的专家组来西栖调研、座谈,邹书记给咱留了几个名额,这我明白。可为什么你把我弄来我就不明白了。”
李向东:“西栖经过调整、打拼,成功申报了中国苹果第一县的称号。你不是在家发展大樱桃吗?咱凤山不是在家发展大樱桃吗?”
杨东:“李书记,你敢想凤山全国大樱桃第一区这面红旗,我可不敢想葛庄镇全国大樱桃第一镇这块匾。”
李向东:“老杨,说真格的,我抗不下全国大樱桃第一区这面红旗,我失职,你拿不下全国大樱桃第一镇这块匾,你就回家抱孩子去吧。”
杨东瞄了李向东一眼:“好,李书记,有你这句话,我豁上了。”
“哎,老杨,”李向东转头问道:“红樱桃最近怎么样?自从四月初去看过她再也没看见她。”
“她今天上午还上镇上找他们站长要帮忙培训嫁接的人。”杨东由衷地说:“李书记,樱桃真是个好青年,有这样的下属,我都感到自豪、骄傲。”
苏家埠桥头饭店。
雅座里。
刘绍明和高运保正在吃饭。
刘绍明放下碗筷点上一支烟,对高运保说:“高师傅,你慢慢吃吧。”
高运保嘴里嚼着羊肉饺子,含混不清地说:“嗯,你吃饱啦?剩下的我可全包啦。”猛吞一口饭后说:“这羊肉饺子真他妈的不错,可惜没有酒。”
刘绍明起身:“服务员,拿瓶酒来。”
服务员来到雅座门口:“请问要瓶什么酒?”
“奇山古酿,”刘绍明边起身掏钱边说:“多少钱一瓶?把帐结了。”
葛庄镇政府餐厅。
林果站周站长对陶红英说:“小陶,饭后到站里休息一会儿,今天下午刘镇长要找你了解一下肖家楼和武家片大樱桃长势和管理情况。”
陶红英一愣,遂若有所思地说:“找我了解情况?好。”
公路一拐弯处。
刘绍明减慢车速,说:“高师傅,今天中午没酒,请你不要有看法,等事情办好了,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高运保不高兴地说:“酒就在你包里放着,怎么能说没有酒?今天中午都不给酒喝,办完事儿了,你还认得我是谁?”
刘绍明:“好了、好了,咱俩不说这些了,我再告诉你这人长得什么样,你可好好记住了。这女的一米六、七八的个头,双眼皮、大眼睛,扎马尾辫,今天上午穿了件……穿了件白底、红杠、小兰花的短袖衫,浅咖啡色的长筒裤,黑色半高跟皮鞋,你在她走出大门口往东走的时候……”
高运保打着饱嗝说:“这些我都听了两遍了,关键是她那个时候能不能出来?”
刘绍明一边驾车一边说:“这个没问题,由我负责。记住,当你看见一辆红色出租车按喇叭立即上前,出租车开过去再按喇叭,你就往北边的苞米地里跑,顺苞米地过铁路再往南跑,过了大桥,在桥头站点乘车到柳树沟下车,再转道回家,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好。”刘绍明把吉普车开到路边停稳,掏出酒瓶递给高运保:“高师傅,到冬青墙后面,把酒洒到身上,记住,这事儿以后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往外说。我今天把丑话撂在头里,你要是透了风,我能找你整别人就能找别人整治你。”
高运保怯惧地说:“你放心、你放心,我绝不会对外说半句。”
刘绍明掏出香烟,递给高运保一支,自己叼上一支,然后把烟盒里的香烟抽出来扔到路边沟里,烟盒里只剩下一只烟。高运保惊讶地看着刘绍明。
二人点上烟后,刘绍明启动马达,吉普车向前方驶去。
葛庄镇林果站里。
陶红英抬腕看表。
老周:“怎么?小陶着急了?”
“不着急、不着急!”
葛庄镇政府东面的一级公路上。
吉普车减速转弯。
车里,刘绍明低声说:“高师傅看好了,下车后立即从医院后面转过去,在政府东面的塔松后面猫下来,一定要像我说得那样把遮阳帽戴上。”
葛庄镇政府大街东头。
吉普车停下,高运保像兔子见狗似的一蹦三窜地向路沟北面的玉米地奔去。
吉普车启动。
丽丽照相馆外。
吉普车鸣了两声喇叭。
照相馆里的王美丽点点头。
吉普车径直朝镇政府大院里驶去。
葛庄镇卫生院后面的玉米地里。
高运保贼似的边四下张望边向西奔出。
卫生院围墙里的杨树、柳树、芙蓉树上,大马知了撅着屁股没命地叫着,大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
高运保鬼鬼祟祟地摸到医院西墙下,贴着墙根溜到大街路边的一排塔松后面猫下身来,两眼从树空中向葛庄镇政府大门望去。
葛庄镇政府林果站办公室。
站长老周正与陶红英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刘绍明满脸笑容地走进来。
老周、陶红英一起站起来:“镇长回来了?”
“回来了,不好意思,”刘绍明伸手示意二人坐下,接着说:“让你们久等了。”说着话,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烟盒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支递给老周。
老周谦让了几句接下来。
刘绍明继续掏烟,烟盒空了,遂把烟盒握瘪扔进废纸篓里,尴尬地说:“不抽了。”
老周把烟别在耳朵上说:“镇长,我的牌子你不抽,你等一会儿,我去医院小卖部给你买一条回来。”
刘绍明:“哪好劳驾你三朝元老?我自己去买,你俩在这儿稍待一会儿。”
陶红英站起来:“你二位领导在这儿聊着,我年轻,我去买。”
刘绍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好,小陶,给你钱。”
陶红英:“不用镇长,我这儿有钱。”
“那怎么行?”刘绍明板正正地说:“各事各码,你要花自己的钱给我买烟,还不如我自己去买。”说着话站了起来。
陶红英:“好、好、好,我去、我去。”说着话接过刘绍明手中的钱走出门去。
葛庄镇政府大门外。
陶红英出大门顺着大街往东走去。
塔松后。
高运保象野兽看见猎物似的紧盯着向东而来的陶红英。
镇政府大门西面的土路上。
一辆红色出租车从土路上拐过大门向东驶来,“滴滴”按响了两声喇叭。
隐在塔松后的高运保“忽”地一下蹿过身前的冬青带向陶红英扑去。
出租车里。
王美丽调好照相机的焦距,从车窗上把镜头对准陶红英。
大街上。
高运保从大街北边窜上去,抱住陶红英就吻。
陶红英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大愣道:“你、你、杨、杨……”
出租车里。
王美丽适时按下快门。
出租车“滴滴”响了两声喇叭飞驰而去。
高运保转身连蹦带跳地向路北的玉米地里窜去。
大街上。
陶红英脸色煞白,天旋地转地倚在法桐树干上。泪水滂沱,顺颊而下。
太阳偏西。
一级公路上,陶红英神色恍惚地推着自行车艰难地行走着。
黄昏。
肖家楼小学女教师宿舍。
陶红英扔下自行车,摇晃着身子打开门,一头扑到床上大恸起来。
女教师来到宿舍:“红英、红英,你怎么啦?快起来吃饭。”
陶红英躺在床上:“王老师,你自己去吃吧,我不想吃了。”
女教师走到床边见陶红英面色赤红、双眼红肿,忙伸手试了一下陶红英的额头,吃了一惊:“红英、红英,你怎么啦?病啦?”
陶红英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烫人?”
陶红英:“我也不知道。”
女教师摇着陶红英的身子:“红英,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啦?快、快说话呀!”
陶红英爬起来一把抱住女教师大哭道:“王老师、王老师……我、我……”
女教师:“红英,听话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吃了饭好好向姐姐说说。快起来洗洗脸,我把饭端过来。”
陶红英:“王老师你自己去伙房吃吧,我真的不想吃。”
女教师:“说什么废话,再有什么事儿也得吃饭啊。今晚上大娘给咱做的好饭,是你最喜欢的羊肉饺子。”
“羊肉饺子?羊肉……饺子?”陶红英陷入沉思。
陶红英画外音:
“羊肉、羊肉……今天中午杨、杨书记和刘镇长都吃过羊肉?哎,不对,杨书记不是到区里去了吗?怎么会跟刘镇长一起吃饭呢?哎、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女教师:“红英,你起来把脸洗一洗,我出去一会儿。”说着话出了宿舍。
学校大门外。
女教师飞快地朝肖家楼村委大院奔去。
肖家楼小学,女教师宿舍。
陶红英神色恍惚地躺在床上。
画面推出:
镇政府大门东不远处,杨东扑上去搂住陶红英就吻,陶红英大吃一惊,愣道:“你、你,杨书记……”
画面推出:
杨东办公室里。
电话铃声响起。
杨东抓起电话:“喂,您好……啊,权主任,有什么指示?”
耳机里的声音:“杨书记,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到李书记那儿,李书记有请,半个小时必须赶到。”
“权主任,什么事儿,这么急?”杨东问。
“快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杨东放下电话:“不好意思,樱桃,回来再谈。”
陶红英站起来:“杨书记,打扰了,我走了,你也快出发吧。”
画面拉回:
陶红英躺在床上自语道:“难道去李书记那儿是杨东精心策划的?虽说可能是酒后无德,可按日常的言行举止,杨东绝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不是他,又是谁呢?”沉思了一会儿又自语道:“哎呀,不对,如果是他n精心策划,区委办公室权主任和区委李书记也能听他摆布?再说,要是他酒后无德,怎么逃离的时候手脚那么利索敏捷?唉,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陶红英辗转反侧有顷,忽地爬起来冲到外间,舀起一盆凉水把头泡到凉水中。
学校大门外。
女教师和肖青山急急赶来。
二人冲进宿舍,见把头泡在水里的陶红英大吃一惊。
女教师上前一把拉开陶红英,大声斥道:“你疯了,不要命了?刚才昏昏沉沉地头热的怕人,怎么能使凉水泡?”一边说,一边拿起毛巾为陶红英擦拭头发。
肖青山又急又气地说:“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
陶红英n恍恍惚惚语无伦次地说:“我、我……爱惜身体……怎么啦?”
女教师拉着陶红英往床边走去,把她按坐在床上:“红英,别折腾自己啦,肖书记来啦,有什么事儿、什么委屈跟肖书记说说吧,我去给你拿点退烧药。”说完向肖青山使了个眼色,走了出去。
宿舍里。
肖青山神色严肃地说:“红英,到底怎么回事儿?”
陶红英振作了一下:“没有什么事儿,青山你收拾收拾快走吧,再玩了就赶不上八点四十的火车了,真的,我没有事儿,你快走吧!”
肖青山仔细地端详着陶红英,说:“误不了,坐不上火车还有一班十二点发的沃尔沃。红英,你想让我放心的出发,就必须跟我说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否则,我人在路上,心在这里。”
陶红英闻言抬头异样地看着肖青山问:“青山,这是你的心里话?”
肖青山:“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你不明白?”
陶红英把持不住自己,一头扑进肖青山的怀里大哭道:“青山、青山……”任由感情的闸门敞开,毫不保留地宣泄着屈辱和情感。
有顷,陶红英挣脱肖青山的怀抱,稳定了一下情绪,抽泣道:“今天中午在镇上……”
夜,寂静闷热。
丽丽照相馆后门。
刘绍明蹑手蹑脚地掀开珠帘进屋,回身把门关好、插上。
屋里。
王美丽身着内衣、披头散发从床上蹦起来,一头扎进刘绍明怀里,二人疯狂地搂抱在一起……
……
刘绍明兴奋地小声说:“阿妹为阿哥立了大功了。”
王美丽咯咯一笑:“明天上午大院就有戏看了,但愿阿哥脱去烂衫换紫袍。”
“放心吧,宝贝。”刘绍明踌躇满志地说:“就是上级不采取措施、不做组织处理,姓杨的也得自己夹起尾巴滚出葛庄。否则,葛庄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你说是不是?”
王美丽不失时机地撒娇说:“是、是、是,我的阿哥啊,这照相馆的房子你可别忘了给俺把合同弄好,至少、至少也得弄三十年。”
刘绍明:“到那时还不是你说了算?哎,宝贝,姜小丽呢?”
“天不黑我就把她打发走了,”王美丽媚眼如丝地娇喘道:“哥,来啊……”
刘绍明抱起王美丽扑到床上,顺手拉灭电灯。
肖家楼学校。
女教师宿舍。
肖青山脸色铁青、双手掐腰呼呼直喘。
陶红英:“青山,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肖青山:“红英,事情到这里就打住吧,别往心里去啦,杨书记的人品作为咱都清楚。退一万步说,如果他真的是那样的人也绝不会青天白日在大街上胡来,怪就怪在他既然满身酒气却腿脚利索、行动敏捷这是为什么?再说,既然权主任通知他到区里,这肯定不是他精心策划的……”沉吟片刻,肖青山又接着说:“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一定要吃饭,饭后好好休息一下,我走了。我提醒你一句,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要稳住神,决不能暴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陶红英感激地说:“我明白,我听你的。青山,我真想和你一起去省城。”说着话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肖青山:“我走啦,你保重。”
陶红英:“青山,你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