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卧龙苗圃。
几十个人正在专心致志地嫁接。
陶红英、肖青山等人不时地来回指导着、查看着。
肖青山轻声问陶红英:“怎么样?能挺住?”
陶红英笑着说:“没问题。哎,青山你说怪不怪?没到苗圃的时候还觉着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一踏上苗圃就浑身有劲了。”
“这是精神作用,你一定要注意休息。”肖青山关切地说:“今天的温度挺高,千万别出什么问题啊。”
“放心吧,”陶红英一脸幸福地说:“本姑娘不是泥捏的。”
苗圃地头处的小屋里。
大洋马探身吆喝:“青山、闺女啊,快叫大家伙歇会儿吧,绿豆水烧好啦!”
陶红英:“婶儿,你把绿豆水盛出来凉着吧,凉透了大伙再喝。”
“哎、哎。”大洋马边答应着边朝肖传礼吆喝:“梦兰他爸,还不去订包子吗?”
肖传礼朝小房处白了一眼:“你呼道什么?这才几点?”
大洋马:“早点去不吃亏,别像前天那样,去晚了订不着包子吃馒头。”
肖传礼:“放心吧!保常---”
“哎!”柳保常抬头应声:“大爷,什么事儿?”
“十一点,你和小赵师傅去饭店把包子拉回来。”
“哎,知道了。”
中午,骄阳似火、热浪灼人。
苗圃周围和公路边的大树上,知了撅着腚没命地鼓噪着。
众人正在树荫下坐下准备吃饭。
走在后面的陶红英和肖青山边走边议论着朝众人走来。
忽然,走在前面的陶红英一阵眩晕,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走在后面的肖青山眼明手快,上前一把抱住:“红英、红英,你怎么啦?你怎么啦?红英,你醒醒、你醒醒啊!”
肖传礼两口子从小房里跑出来,奔过去。
众人见状也纷纷奔过去。
柳保常飞快地来到肖青山和陶红英跟前:“青山哥,红英姐怎么啦?”
肖传礼两口和众人奔到肖青山和陶红英跟前纷纷询问。
大洋马上前拉着陶红英的手带着哭腔说:“闺女、闺女啊,你怎么啦?”
陶红英在肖青山的怀里渐渐的苏醒过来,虚弱无力地笑了笑,低声说:“没什么,大伙都过去吃饭吧。多喝点绿豆水解渴防暑,今天下午的进度还得撵,一定要保质保量的把任务完成了。”
众人纷纷道:“放心吧,今天下午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大洋马伸手试了试陶红英的额头,吃了一惊:“青山,快去吧小赵师傅叫来,把闺女送回医院吧,这孩子的头热的烫手。”
肖青山:“大伙都回去吃饭吧!”
众人安慰了几句,纷纷回到原处吃饭。
大洋马、柳保常、肖传礼留在陶红英身边。
陶红英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慢慢地向小房走去。
苗圃小房里。
陶红英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地对肖青山说:“青山,别送我去医院。”
青山生气地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有病不上医院怎么办?保常,去把赵师傅叫醒,让他把车开过来。”
“哎。”柳保常转身就走。
陶红英:“保常,回来,听我说完再过去。”
柳保常站住,转过身来:“红英姐,怎么……?”
大洋马:“保常,快去、快去。”低头对陶红英说:“你这闺女怎么这么犟,烧得这么厉害,不上医院怎么行?闺女啊,嫁接要紧,可你的病更要紧!”
陶红英抓住大洋马的胳膊说:“婶儿,我爸为了那几张照片的事气得吐血,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我要再去医院我爸的病肯定会加重。青山、叔、婶儿、保常兄弟,你们去吃饭吧,别误了下午的活儿,我躺一会儿就会好的。”
肖青山从兜里掏出钱递给柳保常:“保常,快去高家卧龙卫生室买些退烧药回来。”
柳保常接过钱撒腿就往外跑。
大洋马边扶着陶红英上炕,边问:“闺女,你刚才说的照片的事儿是怎么一回事儿?也不知婶儿该不该问?”
肖青山:“我去省城那天中午,红英去给刘镇长买烟,走出政府大门往东不远,一个极像杨书记的人从北边树后窜上来调戏了红英,第二天早上在政府大院和外面大街上发现了杨书记调戏红英的照片。”
“啊!”肖传礼大吃一惊:“极像杨书记的人……”
大洋马捅了肖传礼一下:“怎么啦?丢魂啦?”
肖传礼醒来:“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大洋马:“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干的好事,老天爷饶不了他,会叫他生个孩子不长腚沟眼。闺女,咱君子不跟小人过招,天老爷有眼,这种人会遭报应的。”
陶红英躺在炕上,嘴角动了动没有吱声。
肖青山一声不响地紧盯着肖传礼的脸,若有所思。
大洋马看看陶红英、看看肖青山,又看看肖传礼,若有所思。
葛庄镇党委会议室。
凤山区委书记李向东正在讲话。
会议室里。
与会人员神色严峻,会议气氛紧张、压抑。
李向东声音不大,但异常严肃地说:“同志们,对于葛庄镇党委、政府针对照片一事处置失当的问题,应引起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同志的高度重视。在我们对任何问题作出决策,特别是重大问题作出决策的时候,必须首先考虑的是党的利益、群众的利益,任何损害党的利益、群众的利益的行为和做法都是党的纪律所不允许的。”
窗外。
乌云翻卷、电闪雷鸣。
刘绍明脸色苍白,脑门上布满汗珠。
李向东继续严肃地说:“照片处置失当的问题,刘绍明同志应负完全责任,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对哪一个同志的态度问题,更重要的是对组织的态度问题。我希望在座同志以此为鉴,在今后的工作中相互支持、相互谅解,只补台、不拆台,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扫视全场后:“大伙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与会人员相继摇头。
刘绍明脸冒虚汗,怯生生地站起来:“李书记,我想再次解释一下,我认为虽然处置失当,但我的动机是好的。”
李向东看了刘绍明一眼:“谁都看得出来,这明明是中伤陷害,可你还推波助澜,还说什么动机是好的?”
凤山区纪委书记何东流语调轻缓,但异常严厉地说:“刘绍明同志,发生调戏、猥亵的事件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有人精心策划,把握时机恶意拍照,你怎么就不往深处想一想?你一不请示、二不集体讨论,擅作主张,在社会上造成恶劣影响,这不仅伤害了同志,也给党的形象抹了黑,这怎么能说动机是好的?你不用解释了,明天上午八点到区纪委去一趟。”
与会人员惊讶。
刘绍明惊愕。
夜,月朗星稀,微风习习。
肖家楼肖传礼家院子里。
肖传礼老两口坐在凉席上叙话。
大洋马手摇蒲扇,不无感慨地说:“她爸,你说句良心话,樱桃和青山这些年轻人他们到底图个什么?就说青山吧,从部队上转到水库管理局,凭着科长不干跑回来干什么党支部书记,出力遭罪图些什么?”
“你懂个屁,”肖传礼磕磕烟灰:“他是党员,共产党让他回来****能不回来?”
大洋马白了肖传礼一眼:“你才懂个屁呢,没听说青山使自己要回来的?哎,不管怎么说,我是从心里佩服这些小年轻的。再说樱桃吧,听青山他妈说人家闺女在省城有那么好的工作,嘿,不干,非的回咱凤山。你说,回凤山就在凤山县城里待着吧,又偏不,非的来咱葛庄,到了葛庄在镇上待着好歹是个机关人,偏偏又不,死活来了肖家楼。出了那么多力,遭了那么多罪,弄到落末了,好处没有倒弄了一身污水。”
“你懂什么?”肖传礼一副先知先觉的架式:“我早就看出来了,樱桃这孩子心宽着呢、志向也大着呢。别看年纪不大,和咱梦兰同岁,以后你看吧,准是个有大出息的主儿。”
大洋马叹了口气:“哎,这几天忙嫁接把孩子可累苦了!自己带病在圃里忙忙活活的,老爹又在医院里住下了,我寻思着……”
肖传礼转头看看大洋马:“你寻思什么?”
“你一个大老爷们,”大洋马抢着说:“这样的事儿还用得着我说话吗?还问我寻思什么?”
肖传礼顿时醒悟:“行了、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明早起我去苗圃,你去提一千块钱去趟医院递给樱桃她爸,他要是不收,就说是借给他。”
大洋马高兴地说:“熊样,我还用你教?你就瞧好吧。”
肖传礼点上一支烟,边抽边说:“嘿嘿,还******长能耐了。”
大洋马:“她爸,你头回儿说起梦兰,你看梦兰和青山能不能有点粘乎气?”
“什么粘乎气?你给我一边待着去。”肖传礼白了老婆一眼:“先不说咱和青山是本家本当,就说青山和梦兰吧,一个当地一个在外地,俩人常年不见面,老辈有句话叫日久生情,这拉起一年几个月来不见面,怎么能生情?没有情又怎么能粘乎?我说晚了不灵,你等着看吧,青山和樱桃早晚能凑到一块。”
大洋马愣了愣,点头自语道:“嗯!按说这青山和樱桃也是挺般配的。”停了一会儿又说:“哎,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说这缺德事儿是不是小东明干的?”
肖传礼愣了愣:“我******整天介累的裤子都提不上,我怎么知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
“穷架式,就你累?这些人不累?”大洋马抢着说。
肖传礼没吱声陷入沉思。
画面推出:
高家卧龙苗圃。
肖传礼、刘绍明顺着田埂边走边聊。
苗圃西面的小路上,一个人慢慢地踱着步向苗圃里观看。
刘绍明见了此人,慌不迭地蹲下并低声吆喝肖传礼:“二舅,快蹲下。”
肖传礼不明就里地也跟着蹲下:“绍明,怎么回事儿?”
刘绍明低声狠狠地骂了句:“王八蛋。”
肖传礼百思不得其解,低声问:“绍明,怎么回事儿?你骂的谁?”
刘绍明:“我骂杨东这个王八蛋。”
“杨东?”肖传礼疑惑地问:“杨东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骂他?”
刘绍明恶狠狠地说:“他是才调来的党委书记,这个王八蛋嘴上说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实际上净******玩阴的,我前脚来,他后脚到,这不明摆着盯我的梢吗?”
肖传礼站起来:“杨东在哪儿?”
刘绍明指了指西边地头小道上的人说:“西边小道上往南溜达的不是吗?”
肖传礼哈哈大笑:“快起来吧,绍明啊,你让二舅说你什么好哇?你说的不是西面溜达的那个人吗?”说着往上拉起刘绍明说:“他哪是什么杨东?他是高家卧龙的人,叫高运保,是个理发的。”
刘绍明站起来讪笑说:“这个家伙怎么长的和杨东那个王八蛋这么像?二舅你不说,我还真当成是杨东呐。”
肖传礼:“这个高运保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就爱往女人堆里粘,二两黄猫尿灌上,你让他抱着女人亲个嘴他都敢干。这会儿准是没有活儿就跑出来饱眼福来了。”
刘绍明生气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吓了我一跳!还别说,真是和杨东像极了。”
画面拉回:
肖传礼猛吸了两口烟,把烟蒂狠狠摔出去:“准是……”言罢打了个冷战。
大洋马一愣:“你说什么?”
肖传礼沉思有顷:“我说什么来?哎,听你的意思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肖传礼说:“咱不知道,咱没有你那两下。”
大洋马:“画眉刁嘴的,不知道老娘就告诉告诉你。那天梦蕙来家跟我说,红英给小东明去买烟,让一个……,哎,这么说吧,让杨书记调戏了。调戏就调戏吧,谁知道还让这些小兔崽子给照了相,第二天上午,小东明拿着相片满会场得瑟,大伙都气不愤。气得武家台子的武大炮煽了小东明一巴掌。”
肖传礼:“这小子就欠揍,揍他个七痛八痒痒的就好了,再叫他不知天高地厚的算计人。要说别人咱没有数不能乱说,要说是杨书记调戏樱桃,砸死我也不相信,你琢磨琢磨,退一万步说,就是杨书记有意要调戏樱桃,也绝不会大青白日的在大街上耍流氓。”肖传礼说着话,点了点头:“八成是他给人家栽赃。”略一沉思又自语道:“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大洋马佯嗔道:“你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你明白什么了?”
肖传礼压低声音与大洋马耳语有顷。
大洋马:“我早就看这小兔崽子不是个玩意,小肚鸡肠的没有什么大人气量。”
肖传礼推了老伴一把:“你又嚎嚎什么?我可告诉你,这件事咱知道就行了,可千万不能传扬出去,小兔崽子再不是玩意好歹也是我的亲外甥。不过,这小子太毒了,以后逢事得防着他点。”
大洋马的嘴张了张又把话噎回去,低头沉思许久才缓缓说道:“这事咱不告诉樱桃,咱不亏良心?”
肖传礼闻言一愣,抽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浓烟从鼻孔中喷出来:“这事你先别吵吵,等以后再说吧!”
大洋马生气地一扭头。
上午。
丽丽照相馆。
屋里王美丽低声对姜小丽说:“小丽妹妹,这五年多来咱姐妹俩搭伙经营这个照相馆,虽说我是师傅,你是徒弟,可姐姐从来都把你当做小妹妹对待。我大姐让我到市里去经营,这里就交给你打理,这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归你,执照到时候你愿换就换,不想换可以继续保留。”
姜小丽:“王姐,怎么说走就走?”
王美丽苦笑着说:“唉,走吧!这里没有什么恋头啦!对了,小丽,这间照相馆除了第一次交了三年租金外,到现在也没再交……”
姜小丽:“王姐,你走吧,我明天就去财政所交上。”
王美丽思忖道:“你先不用着急,等他们找着你再说,到时候你就说我把钱交给了刘绍明,一次性交了20年。”
姜小丽犹豫着:“王姐,这样不太好吧?”
王美丽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的?这事与你无关,我有数,弄不好让他们找我。”
黎明前。
天空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闪电似腾空的金蛇把漆黑的夜幕划开一道不规则的明亮的缝隙,雷声山崩地裂般的紧随着闪电,闷声轰响。
一个炸雷过后,大雨铺天盖地地倾下来。
高家卧龙苗圃小房中。
肖传礼披上雨衣,门里门外的走动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啊,你可千万别下大啦,这些小苗经不起涝哇!”
雷声隆隆、大雨不歇。
肖家楼小学女教师宿舍。
陶红英起床穿衣,打开电灯。
女教师:“红英,你疯啦?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陶红英披上雨衣,穿好雨鞋,拧亮手电:“王老师,你一个人睡吧,我到村委会办公室去组织人去高家卧龙。”说着话,拉开门冲进夜色中。
肖家楼小学大门外。
匆匆奔来两个人。
闪电光下,来人是肖青山和柳保常。
三人汇合一起往村委办公室奔去。
陶红英边跑边问:“青山,昨天晚上你组织了多少人?”
肖青山:“算上咱俩一共十二个人,怎么样?”
陶红英:“差不多……几辆三轮车?”
肖家楼村委办公室。
十来个人有的臂撘塑料布,有的身披雨衣,乱哄哄地说着、聊着。
陶红英三人来到办公室。
肖青山:“原先咱俩商议弄几辆三轮车,后来一想,雨小了不用去,雨大了开三轮车去不安全,我就和武书记通了个电话,借他的大拖拉机用用。武书记答应了,还说要亲自开车去,驾驶员开去,他不放心。”
陶红英:“怎么武书记还会开车?”
肖青山:“武书记在部队开了五年的车,大卡车都玩得溜溜的别说是拖拉机。哎,红英,有我和武书记人手足够了,你、你就别去了。”
柳保常:“红英姐,青山哥说得对,你就不要去了,我们这么多老爷们一人多干点,把你那点活就给带出来了。”
陶红英:“保常,姐领你们哥俩的情,可是你们想啊,如果这雨真像天气预报报的那样‘大到暴雨,局部大暴雨’的话,我不去,我能放心吗?”
肖家楼村委办公室窗玻璃上,透进一道刺眼的灯光。
突、突、突,拖拉机的声音传来。
办公室外。
武国祥亮起大嗓门:“走啦!走啦!快上车走啦……”
陶红英、肖青山带头,众人一窝蜂似的拿起工具奔了出去,上了拖拉机。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一阵闷雷隆隆滚过,雨越下越大……
苗圃地里。
肖传礼边挖沟排水边唠叨着:“老天爷,你还要下多少哇?少下点吧,这是干什么?再这么下下去,可就毁了这二十多万棵小苗啦,这……这要是把这些小苗毁了,我怎么对得起樱桃和青山哪。明年春天我拿什么给乡亲们栽呀。”
闪电、雷声、雨声……
公路上。
武国祥的拖拉机亮着大灯,嘟嘟……的冒雨行驶。
天渐渐放亮,大雨继续下着。
肖传礼一个人披着雨衣在苗圃里挖沟排水。
拖拉机亮着大灯开过来,拐下公路在苗圃地边停下来。
陶红英、肖青山、武国祥招呼众人提着工具向苗圃地里奔去。
天色已亮。
肖传礼闻声一愣,忙抬头细看:“闺女、青山。哎呀,还有武书记,你们怎么来啦?”感动的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
陶红英与肖青山打个招呼,遂在苗圃巡查了一下转身道:“青山,你和武书记带几个人到南边那一片,我和传礼叔领几个人负责北边这一片。大伙注意了,不要再堵了,今天是大到暴雨,堵是堵不住的,樱桃怕涝,小苗更怕涝。咱们现在就深挖排水沟,水大了能排,雨停了能渗,这样苗圃里不积水,小苗才能没有问题。”
肖青山、武国祥、肖传礼等人:“对,有道理。”
几个人随肖青山、武国祥往南奔去。
剩下的人随陶红英和肖传礼往北边奔去。
肖传礼大声说:“闺女,书没白念,不光懂技术,会管理,这庄稼地的营生也通通的,大叔是从心里佩服。”
陶红英:“叔,别忘了,我是咱庄稼人的闺女。”
肖家楼肖传礼家,上午。
大洋马急得团团转,望着外面的大雨唉声叹气道:“老天爷呀,这雨下了这么长的时侯了,你不累吗?快歇歇吧。你说俺家老东西一个人在圃里怎么忙活得过来?求你啦老天爷呀,别下了,这要圃里积下水,把小苗涝坏了,可怎么得了哇。”边唠叨边翻找着什么。
大洋马找出一块塑料布抻开看看太小,又翻出一块还是太小,最后拿走一把雨伞走出门,锁上房门,街门后一头扎进雨幕中。
一级公路上。
雨点像无数条鞭子似的无情地抽下来,路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公路站点上。
大洋马擎着雨伞,不时地往远处眺望。
一辆公共汽车撕破雨幕在站点前徐徐挺稳。
大洋马收起雨伞,一头钻进车厢里。
司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大洋马后,启动了马达。
苗圃北边的山河里。
洪水暴涨,黄褐色的河水蹿着高,打着旋,猛兽似的咆哮着向下游冲去,轰轰隆隆声势惊人。
陶红英站在山河沿的陡坡上端详有顷,扭头对柳保常说:“保常,快去把青山和武书记叫过来。”
“哎!”柳保常撒腿就往南边跑去。
陶红英来到山河边上注视着河水。
肖青山、武国祥先后赶过来:“什么事?”
陶红英:“青山、武书记,你们看,这条山河河床很低,苗圃地势较高,可苗圃西边大田的地势比苗圃还高,这雨如果继续下,西边大田里的水,会全部流到苗圃里。我的意思,咱们临时在这条大田上开一条水沟把大田里的水引进山河里去,这样要是雨停了,大田里的水排出去了,苗圃地表就不会积水,咱挖的排水沟就能在短时间里把土壤里的水,渗出去,确保小苗万无一失。”
肖青山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
武国祥由衷地说:“樱桃,你要是干个分管生产的副镇长,副区长什么的才合适呢。”
陶红英认真地说:“武书记,你是长辈怎么好拿晚辈开玩笑?”
武国祥认真地说:“开玩笑?樱桃,你看我是开玩笑的架势吗?”
陶红英:“武书记,不准你开这样的玩笑,这叫别人听了多不合适,青山,去把南边的人全叫过来。”
武国祥:“樱桃,大叔跟你说句心里话,下届镇人大代表开会选举,我非发动俺片的代表投你的票不可。”
“武书记,不说了,不说了。”陶红英招呼人们在大田埂上挖排水沟:“武书记,你领些人挖里面的,青山你领些人挖外面的。”
一级公路上。
公共汽车打着雨刷,不疾不徐地行驶着。
车上的旅客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低声闲谈。
大洋马脸帖在窗玻璃上,嘴里不停地唠叨着:“这个穷老天爷,俺好话跟你念叨了三百六十遍,怎么还下还下?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清洋水库大坝上。
葛庄镇党委书记杨东跟区委书记李向东和区长姜涛说:“李书记、姜区长,我已安排赵书记和邱部长率抢险队分头巡逻,并严令水文站的人严格监察水位,五分钟汇报一次,乘现在水位还在警戒线以下90厘米的时候,我想去趟高家卧龙看看肖家楼的苗圃水排的怎么样了?”
李向东:“老杨,不是红樱桃和肖青山他们去了吗?”
杨东:“李书记,姜区长,肖家楼那片苗圃里的二十来万棵樱桃苗子不仅是肖家楼、武家片的希望,也是葛庄镇的希望。”
李向东:“好,你去吧,这儿我和姜区长坐镇。”
高家卧龙苗圃。
苗圃北边的大田埂上人们正在挖排水沟。
雨继续下。
河水继续上涨。
大田埂上的排水沟挖好了。
柳保常兴奋地说:“红英姐,我去西边把大田的水引出来。”
陶红英:“去吧,仔细点。”
“哎。”柳保常奔大田而去。
稍顷。
一股黄水带着泥沙,顺着大田埂上新挖的排水沟,呼地一下泄进山河里。
肖传礼高兴地说:“这法子好,这法子好,不光苗圃进不来水,就连西边这五、六十亩庄稼地的水也排出去了。樱桃、青山、老武书记这该干的都干了,这会儿咱们进屋歇歇吧。走,老武书记,你是客人,带头走,走哇,走哇。”
武国祥在肖青山的张罗下,向小屋走去。
众人在肖传礼的招呼下,向小屋走去。
公路上,公共汽车在苗圃南面站点停稳。
大洋马走下来,撑开雨伞向苗圃冲去。
走在最后的陶红英一阵疲倦袭来,身子一个趔趄,天旋地转地向陡坡下栽去。
走在陶红英前面的肖青山:“红英,若不是咱们来得及时这损失可就大了。”
身后没有回音。
肖青山回头一看没有陶红英的身影,遂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