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
列车在广袤的大地上飞驰。
十号卧铺车厢里。
曲明昊双手抱头,仰卧在卧铺上,闭目遐思。
曲明昊画外音:
“英、红英,我最亲爱的,我来奇山了,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想你、念你、爱你吗?我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反正我心里永远有你,你是我心中的公主、你是我梦中的夏娃。”
翌日上午。
肖家楼村委办公室。
陶红英伏在桌子上书写着什么。
肖青山走进来:“哎,红英,要考博士吗?”
陶红英红着脸,手脚麻利地把笔记本收拾好装进兜里:“谁要考博士啦?敢情是你肖大书记要考博士吧?”
肖青山一愣:“哎,你、你……”
“我怎么啦?”
肖青山尴尬地说:“啊,我没说你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儿?怪怪的。”
肖家楼村委大门口。
曲明昊一脸疲惫地走进来:“红英、红英……”
屋里。
陶红英抬头:“啊,曲明昊同学,是你?请进、请进。”
肖青山站起身:“红英,老同学来访,你们好好叙叙吧,我到苗圃去一趟。昨天晚上,保常回来说传礼二叔好像有什么心思,做事倒三不着两的,整天价魂不守舍。”
“啊、啊”陶红英机械的啊啊着,有顷才说:“青山,梦兰给传礼叔两口子来了封信。”
肖青山笑着说:“这有什么?当子女的给父母来封信不是太正常了吗?”
“嗯、嗯。”陶红英抬头看了看肖青山说:“你、你去吧。”
肖青山边往外走边沉思道:“红英今天是怎么啦?难道与曲明昊有关?不对,他不太可能知道曲明昊要来。”
肖家楼办公室里。
陶红英为曲明昊倒了一杯水:“曲明昊同学,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曲明昊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冷不防紧紧抓住陶红英的双手一副乞怜的眼神:“英,我最亲爱的,我求你,还是回到省城、回到我身边吧?没有你,我、我将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说着话,屈膝欲跪。
陶红英急的双颊绯红,使劲把曲明昊拽起来并甩脱了曲明昊的双手:“曲明昊,你这是干什么?我问你,你来做什么?”
曲明昊神情沮丧地说:“英,我来奇山出差,先到这儿看看你,你、你怎么样?生活、工作的还好吗?”
陶红英感情复杂地说:“谢谢你,老同学,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言罢陷入沉思。
画面推出:
肖传礼家。
陶红英念信:“……前些日子,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和青山在东臼马路上闲逛。我们手挽着手正聊得投机的时候,后面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把我推开,拉起青山就走。我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夺青山,哭着问她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青山夺走?她说,青山不适合我。我哭着喊着,青山哥是我的,谁也休想从我手里把他夺走。”
画面拉回:
曲明昊疑惑地问:“英,你怎么啦?你在想什么?”
陶红英脸一红:“啊,没什么。”
曲明昊:“英,我看得出,你生活、工作的并不愉快,我回省城后立即让我爸设法把你调回省城。离开这里吧!看到肖青山那个土包子样,你不恶心?”
陶红英一惊:“曲明昊你刚才说什么?你、你走,你快走,我再也不愿见到你。”
曲明昊瞪着吃惊的眼睛:“英,你、你说什么?你撵我走?”
陶红英:“你走,你快走,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曲明昊无奈地站起来,抓起提包:“英,我走,不过我还是要回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说着话,脚步踉跄地走出去。
办公室里。
陶红英倚在墙上,脑海里又响起肖梦兰的声音“……青山哥是我的,谁也休想从我手里把他夺走……”
高家卧龙苗圃。
肖传礼正在地间薅草。
地头上。
高运保溜达着走过来:“肖师傅,歇会儿吧,五十多岁啦,别累着。”
肖传礼阴沉着脸:“累不着,你来有事儿吗?”
高运保瞪着惊奇的双眼道:“哎呀,肖师傅,瞧你这话说的,你不是说过三、五天就把钱递过来?今天正好是第五天,怎么?忘了还是耍戏我?”
肖传礼一愣:“哎呀,今天是第五天了吗?我还真******给忘了。”
公路上。
肖青山骑摩托车拐下公路朝苗圃驶来。
苗圃里。
高运保慌里慌张地扭身道:“来人啦,我走了,咱们回头再说。”
肖传礼点点头:“不用慌,是我侄子。”
高运保急步窜出苗圃,向村里走去。
肖传礼看了看驶近了的肖青山,自言自语道:“小东明和高运保唱的这出戏,我告不告诉青山和樱桃?不告诉,真对不起樱桃和杨书记,告诉吧,以后见了大姐和小东明他媳妇我怎么说?”两眼直直地看着走过来的肖青山,愣是说不出话来。
肖青山大惊,急上前:“二叔,你、你怎么啦?”
“不怎么啦。”肖传礼一愣,回过神来:“青山,你来干什么?”
肖青山:“二叔,听保常说,你这几天好像有什么心事,怎么回事儿?”
肖传礼叹了一口气:“听他瞎说,能有什么事儿?”
肖青山:“二叔,不对,你骗我。我看刚才你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啊、啊,”肖传礼慌乱地说:“是、是梦兰。”
“梦兰?”肖青山不解地问:“梦兰怎么啦?”
“啊,红英,不、不,樱桃……”
肖青山奇怪地问:“二叔,怎么回事儿?一会儿梦兰,一会儿红英,一会儿樱桃的?”
肖传礼定了定神:“梦兰来信了,樱桃没跟你说?”
肖青山:“她只说梦兰给你和俺婶来信了,再没说别的。叔,刚才在地里和你说话的那人他是干什么的?”
肖传礼大惊:“没、没有人,谁和我说话了?青山,活见鬼了吧?”
肖青山吃惊地上下打量着肖传礼,不解地问:“二叔,你怎么啦?刚才我拐下公路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人在地里和你说话,怎么能说没人?”
肖传礼:“你看清楚那人了?”
肖青山:“我拐下公路那人就赶紧地往西去了,只看见个背影,样子好像杨书记,可惜没有看见模样。叔,他是谁?”
肖传礼生气地说:“你问什么?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我不认识他。”
肖青山:“二叔,他到地里找你干什么?”
肖传礼:“他能找我干什么?借火抽烟。”
肖青山自语道:“借火抽烟?”
傍晚。
肖家楼小学女教师宿舍。
王老师对陶红英说:“樱桃,走,吃饭去。”
陶红英:“王老师,你自己去吃吧,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王老师上前拉着陶红英的手,边拖边说:“胡说什么?没病没灾的怎么又没了食欲?又是谁惹你了?”
陶红英勉强一笑:“好、好、好,吃饭。谁也没惹我,是我自己不想吃。”
学校食堂圆桌上。
放着几个馒头和两盘炒菜,两碗稀饭。
陶红英和女教师用餐。
陶红英:“王老师,我不吃馒头了,喝了这碗稀饭就行了。”
女教师:“樱桃别任性,多少吃点好吗?”
陶红英喝完稀饭,放下筷碗:“对不起,王老师你慢慢吃吧,我去宿舍了。”说着话低着头走出伙房。
女教师愕然。
夜,肖青山家。
肖青山躺在床上,默默自语:“二叔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掉了魂儿似的,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行,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看看那人到底是谁?还有红英今天是什么啦?唉,烦死我了。”
夜,学校女教师宿舍。
女教师侧卧在床上正在专心致志地读一本书。
陶红英熟睡。
陶红英:“青山、青山……你、你在哪儿……”女教师看看睡梦中的陶红英,微微摇了摇头。
深秋的一个上午。
高家卧龙苗圃。
肖传礼手拿钢卷尺和柳保常俩一前一后地在苗圃里丈量樱桃苗子的高度,二人边量边聊。
肖传礼:“保常,这大半年的功夫没白下,看看这些苗子,大爷心里都******开了花了。”
柳保常:“大爷,别说是你,连我看着心里都高兴。你看这量了二十几个点,平均株高九十公分以上,完全达到红英姐给规定的标准。大爷,我算服了红英姐啦,人家的书真没白念。”
肖传礼:“书没白念是真的,可是也得有付好心肠。那些书没少念,整天介想着自己捞好处的人,书念得再多还不是念到驴肚子里去了?”说着话直起腰说:“保常,你听着大爷的这句话吧,好人早早晚晚都能有好报。”
柳保常:“大爷,你说好人能有好报吗?”
“怎么会没有好报?”肖传礼认真地说:“我说晚了不灵,樱桃迟早会有好报。”
柳保常:“有什么好报?出了那么多的力、****那么多的心,最后还让人给泼了一身臭水,这些王八蛋太不是玩意了。大爷,你不知道,当时那会儿看见红英姐不吃不喝瘦的那个样,我都心痛。”
“心痛、心痛,”肖传礼脸往上抬:“光你心痛吗?大爷也是心痛的要命啊!”
“大爷,你看吧,”柳保常握紧拳头晃了晃:“我要是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我柳保常就叫没良心,就对不起红英姐。”
肖传礼一个激灵,呐呐道:“没有良心,对不起红英,对不起红英。”
柳保常:“大爷,你、你怎么啦?”
肖传礼自语道:“保常说得对,人得有良心,我要说出真相,不能对不起红英。唉,******我老糊涂了。”
一级公路上。
一辆212吉普车风驰电掣向东驶去。
高家卧龙苗圃旁。
吉普车拐下公路朝苗圃驶来。
苗圃地里。
肖传礼和柳保常看见驶来的吉普车,疑惑地迎上前去。
苗圃地边。
吉普车徐徐停稳。
赵凯、陶红英、肖青山、小赵先后从车里走出来。
肖传礼:“啊,闺女、青山、小赵,是你们来了?哎,这位领导是谁?”
赵凯微笑着走上前拉住肖传礼的手说:“大叔,我姓赵,赵凯。”
肖青山上前:“二叔,这是咱镇新任镇长,赵镇长。”
肖传礼激动地说:“镇长?刚上任就来俺这儿看看?哎呀,真的好好谢谢你们啊。”
陶红英指着柳保常对赵凯说:“镇长,这位就是保常兄弟。”
赵凯把手伸向柳保常。
柳保常颤抖的双手把赵凯的手紧紧握住:“镇长,你好。”
赵凯一手与柳保常握手,一手拍着柳保常的肩头说:“好!保常小老弟,你也好哇。听樱桃同志和青山书记说他们的保常兄弟可是真的变好了,小老弟,我祝贺你呀。”
柳保常眼噙泪花:“谢谢镇长!谢谢镇长!”
众人向苗圃走去。
赵凯边走边和肖传礼说:“老肖大叔,我来看看苗圃的苗子,看看您老和保常小老弟,还要告诉您老一个好消息。”
肖传礼往赵凯身边靠了靠:“镇长,有什么好消息,快跟俺说说?俺就爱听好消息。”
赵凯:“大叔,昨天上午镇里开了各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主任会议,明年春天全镇大樱桃试栽面积统计了九千多亩,你这二十来万棵苗子还不够呢!”
肖传礼兴奋地说:“哎呀,太好了、太好了。镇长,这缺的苗子怎么办?这可是不能等啊,早栽一年,早得一年的济。”
陶红英:“叔,放心吧,还采取今年春天的办法,栽实生苗伏天嫁接。昨天上午统计了数字,中午我就给省基地的周主任挂了电话,他答应明年春天给咱们安排十万棵成品苗,还在外地给咱联系了六十万棵实生苗。叔,还是让你来育。”
肖传礼眉飞色舞地说:“好、好、太好啦!青山啊,你可得早点动手把火神庙子那一片荒垦出来,千万别耽误了明年春天育苗。我可告诉你和樱桃俩,不管花多少钱,我也得把地包到手。”
肖青山:“放心吧,叔。你是不是十来天没回村啦?”
肖传礼略略沉思一下:“嗯,今天正好十四天,怎么回事儿?”
肖青山:“叔呀,怪不得。村里已经动手十整天啦,地形基本出来啦,这阵子正在桃沟整平。”
肖传礼孩子似地笑了,由衷地说:“共产党的干部都像你们几位和杨书记那样的,老百姓早就富得流油了。哎,青山,小东明这阵子调到哪去了?”
赵凯:“大叔,刘镇长身体不太好,这阵子在家休息,下一步调到哪个单位还说不上,这得看组织是怎么安排的了。”
肖传礼点点头,看看陶红英,又看看赵凯。
众人莫名其妙。
肖传礼脑海中响起柳保常的声音“没有良心,对不起红英……”
柳保常大喝一声:“大爷,你怎么啦?”
肖传礼猛地惊醒,看了看众人后伸手拉住赵凯的手把赵凯拖进小房。
小房里。
肖传礼与赵凯低声交谈……
交谈中,赵凯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交谈毕。
赵凯紧紧握住肖传礼的手:“肖大叔,我谢谢你,也代表党委、党政府谢谢你。”
肖传礼:“放心吧!镇长,我明白。”
二人走出小房。
赵凯示意陶红英、肖青山、小赵上车。
几个人往吉普车处走去。
肖传礼:“赵镇长,好人总会有好报的,请你代我向杨书记问好!”
众人寒暄,挥手致意。
吉普车冲上公路,往西飞驰而去。
葛庄镇政府大院。
杨东办公室。
杨东、赵凯、宋所长叙话。
杨东:“老赵、老宋,你们不要考虑我的感受,事情真相弄清楚了比什么都好,至少我们可以给樱桃和她的父母一个交代。我的意见是所里派人去高家卧龙找高运保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又不涉及别的,就不要采取什么措施了;如果涉及到别的,就按程序搞个笔录。”
宋所长:“掌柜的,这样弄是不是太便宜这个小子了?”
杨东:“便宜就便宜吧!哎,老宋,但一定要告诫他不要外传。如果确实是绍明同志所为,这事就此打住吧,此事知情范围就在咱们之间,决不能再向任何人透露了,就是两委的同志也不透风了。”
赵凯看了看宋所长,道:“杨书记,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连区委李书记也不汇报吗?再说,樱桃那儿怎么办?跟不跟她透露实情?”
赵凯说着话双眼紧盯着杨东的脸。
宋所长紧盯着杨东的脸。
杨东沉思有顷,坚定地说:“不汇报。这件事如果真如我们所料,就绝对到此为止,谁透露谁负责。”
赵凯、宋所长对视一眼,由衷地点了点头。
宋所长:“杨书记、赵镇长,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在琢磨,假若那个人是高运保,那么又是谁拍的照呢?从照片效果来看,拍照的人具有相当的专业水平,一是按键时间把握的精准,二是焦距拿捏适度,照片是一次成功的。”
杨东:“老宋,你的意思……”
宋所长:“曾听小陶回忆说,当时除了那个非礼的人以外,没有发现现场还有别人,从照片上看绝不是远距离的效果,可近距离又没有人……”
杨东拿起烟递给宋所长一支,自己点上一支:“行了,伙计们,只要弄清楚那个人是谁就得了,没必要去究那么多的实。你们二位想一想,咱们弄大发劲了,势必搞得人人自危,到这儿打住是最好的选择。”
宋所长:“杨书记、赵镇长,从为人和做领导的角度上讲不深究是有必要的,不扩大知情范围也是对的,可是樱桃那边怎么办?她不应该有知情权吗?她有没有自己最起码的要求?还有她的父母呢?咱们忍心让他们一直这么背黑锅?说不准他们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头仍在认为是你党委书记的在欺负他们的闺女呢。”
杨东平静地说:“宋所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赵书记,樱桃和她父母的工作咱俩来做,咱们只要把作案人告诉樱桃她父母就行了,至于樱桃那儿,我相信她是个有涵养、有担当,通情达理的人。”
赵凯、宋所长对视一眼,钦佩地点着头。
一级公路上。
一辆212吉普车,警灯闪烁、警笛呼啸,飞驰着、超越着。
警车驶到高家卧龙村南拐下公路,驶到苗圃地边挺稳。
两名警察从车上下来。
肖传礼和柳保常一愣。
随即柳保常认出是葛庄镇派出所的老杨。
“大爷,这俩人我认识,是咱葛庄镇派出所的老杨和王强。”柳保常小声说:“他们到这儿干什么?”
肖传礼没有作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二警察走近。
老杨:“请问大叔,您就是肖家楼的肖传礼大叔?”
肖传礼:“不错,我就是肖传礼,请问二位是……”
警察与肖传礼耳语片刻。
肖传礼连连点头,手指高家卧龙村小声跟警察说着什么。
二警察跟肖传礼握了握手:“谢谢你,肖大叔,您老忙吧,我们过去啦。”
肖传礼:“哎,你们去吧。”
警车启动,从苗圃西边拐进村子。
柳保常惊愕地问:“大爷,派出所的人来干什么?怎么找你打听情况?”
肖传礼面无表情地说:“这高家卧龙的人去年冬天在咱那边弄了两只羊回来,叫派出所查出来了,他们来落实情况。”
柳保常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肖传礼,点了点头。
高家卧龙村。
高运保理发店。
高运保坐在凳子上翻看一本杂志。
二警察进门。
高运保惊愕地站起来:“你、你们来干什么?我、我可从来没干过坏事儿啊!”
警察老杨:“你就是高运保?”
“我是、我是。”高运保结结巴巴地说:“同志,我、我可从来不干坏事啊!”
老杨掏出手铐严肃地说:“把门锁上,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是凤山公安分局葛庄派出所的。”
高运保吓得瘫倒在地:“葛……庄派……派出所?”
老杨威严地沉喝一声:“快起来,跟我们走。”
警车缓缓驶出高家卧龙。
警车冲上一级公路,警灯闪烁、警笛呼啸,绝尘而去。
一级公路上。
一辆公共汽车在苗圃南面的站点停稳。
大洋马挽着一个大扁篓走下车来。
肖传礼看见老伴来了,急忙往小房赶去。
苗圃小屋门前。
大洋马匆匆走近肖传礼,问:“刚才公安局的车来干什么?”
“来抓高运保。”
“是你告诉他们的?”
“嗯。”
“这就对了。咱早就该告诉上面了,不声不响老捂着、盖着,看见樱桃和杨书记咱都觉得脸红。”大洋马悄声说:“这会儿好了,心里熨贴了,咱也对得起樱桃和杨书记了。”
葛庄镇镇府大院。
杨东办公室。
杨东、赵凯正在叙话。
派出所长老宋敲门进屋:“杨书记、赵镇长,果然不出所料,那个非礼小陶的人就是高家卧龙村的高运保。”
杨东招招手:“宋所长,坐下说。”
宋所长坐下。
杨东轻声问:“那个高运保长相确实跟我相似?”
宋所长:“掌柜的,不是相似,而是太像、像极了。这么说吧,要是让他在咱大院走个来回,大伙都会认为是你。怎么样?把他领过来,让二位领导见识见识?”
杨东、赵凯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杨东:“宋所长,算了吧,派车把他送回去吧。”
赵凯:“老宋,做了笔录啦?”
宋所长:“做了,老杨他们还做了录音呢。”
杨东:“宋所长,陈述、做笔录是你们的办案程序,我不谈什么意见,至于那录音一定要销毁,我们坚决不干打棍子、揪辫子的下流事。”
宋所长沉思着点了点头。
赵凯:“老宋,还有什么新的发现?”
“据高运保回忆,”宋所长沉吟道:“当时刘绍明告诉他,听见出租车按第一声喇叭,立即冲上去轻薄,听到按第二声喇叭赶紧往北边的苞米地里跑,是谁拍的,在哪儿拍的他就不知道了。我们分析,拍照的人就藏在出租车里,至于是谁,这就需要我们认真排查了。”
杨东:“本案到此画上句号吧,没有排查的必要了。赵镇长明天上午你费心把大体情况告诉一下樱桃同志,如何策划的就删去吧,只告诉她事情真相已经弄清楚了,让她放下包袱,顺便和她一起去趟陶家夼,见见她的父母,这样也算是对她父母有个交待。”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宋所长,道:“宋所长,录音一定要销毁。”
宋所长:“掌柜的,你、你这算不算干预办案?”
杨东:“唉,老伙计,你就叫老哥干预一次吧。”
宋所长:“好,我听你的,还有没有什么吩咐的啦?”
杨东笑着说:“你是不是也应该陪赵镇长去趟陶家夼?”
“不是应该,”宋所长站起来说:“而是非常必要。”
葛庄镇陶家夼村,上午。
陶玉安家街门口。
葛庄镇镇长赵凯、派出所长老宋,在陶红英的引领下,打开街门走进去。
屋里。
陶玉安倚着被垛半坐在炕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院子里。
陶红英大声喊:“爸、妈,赵镇长、宋所长来看你们了。”
屋里。
陶玉安坐起来。
赵凯坐在炕沿上,老宋坐在椅子上,司机小赵把礼物放在高低柜上挨着宋所长坐下。
陶红英和母亲张罗着香烟、茶水。
赵凯接过红英妈递过来的香烟放到炕上:“大婶,谢谢你,我不会抽烟,你老也上炕坐会儿,咱们说几句话,我还得早点回去向杨书记汇报呢!”
陶玉安:“赵镇长,你和宋所长、小赵师傅大老远来一趟,中午哪能不吃饭就走?不行,一定要在这儿吃顿饭。”
陶红英:“镇长,就在这儿吃顿饭再回去吧?”
赵凯:“不啦,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大叔,我和宋所长是代表杨书记来看看你和大婶的,还要告诉二老一声,今年夏天出的那码事昨天中午弄清楚了。”
陶玉安两口子急忙问:“啊,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赵凯:“那个长的像杨书记的人是高家卧龙村的,叫高运保,是个干理发的个体户。他在派出所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回头我们走后让小陶详细跟你二老说吧。大叔、大婶,惹得你们生气上火受煎熬了,小陶也跟着背了三个多月的黑锅。”
宋所长:“大叔、大婶,小陶同志是个好闺女。”
赵凯:“好了,大叔、大婶,你们歇着吧,我们回去了。小陶,我和杨书记商议给你三天假在家休息休息,顺便照顾照顾二位老人家。”
陶红英:“镇长,我今天在家待一天,明天就回肖家楼去。”
双方寒暄、告别。
陶红英和母亲送赵凯、宋所长、小赵出门。
屋里。
返回屋的陶红英一头扑到炕上嚎啕大哭。
陶玉安夫妇安慰着女儿。
陶玉安:“英啊,别哭了,爸爸也难受啊!当初爸爸昏了头,不问青红皂白打了你,爸也后悔啊!你、你别哭了,就原谅爸爸吧?”
陶红英爬上炕,跪行几步扑到陶玉安身上:“爸……,闺女没有给爸、妈丢脸。”
陶玉安双目紧闭,脸颊上滚落下几滴浊泪。
红英妈擦擦眼泪:“英啊,不哭啦!事情弄清楚就行啦,快洗洗脸,跟爸、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陶玉安:“下去洗洗脸,打电话把青山叫来,中午咱们在一起吃顿饭,顺便也让他知道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陶红英擦擦泪,跳下炕:“爸,别给青山打电话了。”
陶玉安奇怪道:“怎么啦?告诉他不是你叫他,是我叫他,就说我想他了。”
陶红英:“爸,要打你自个去打,我不去打。”
陶玉安疑惑地问:“怎么啦?闹别扭了?”
“没有。”陶红英认真地说:“爸,整天价工作都忙不过来,谁还有工夫闹别扭?”
陶玉安:“好,没闹别扭就好。快去打电话,青山这小子不来,今儿的晌饭我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