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银杏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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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苗心雨神色大变,手指着柳豪杰厉声道:“你、你、你这个骗子!”说着话双手捂着脸,哭着冲向公共汽车站点。

柳豪杰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公路上。

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

苗心雨招招手,汽车停了下来。

苗心雨登上公共汽车。

桥头上。

清醒过来的柳豪杰发疯似的向公共汽车追去,嘴里嘶喊着:“苗心雨!苗心雨!我错啦!我错啦!原谅我吧……”

公共汽车拖着长长的尘尾向远处驶去。

公共汽车里,苗心雨无力地把头倚在车窗上,任由泪水横流。

公路站点处的柳豪杰脸色苍白,身形猥琐惭愧的垂下了脑袋。

老银杏树下。

苗青山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苗青山画外音:“小雨,爸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找柳豪杰。我的宝贝闺女啊,你要挺住啊!哎,这个时候最好让小雨离开银杏庄、离开于勇!”

银杏庄村南公共汽车站点。

一辆由西往东开的公共汽车徐徐挺稳。

苗心雨脚步踉跄地走下汽车。

银杏树下。

苗青山发现了走下汽车的女儿,心中一愣,遂边跑边喊:“小雨!小雨!”

公路上的苗心雨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对于苗青山的喊叫浑然不觉,呆呆的往公路下继续蹒跚地走着。

苗青山大惊,迎上前把女儿揽在怀里,边摇撼边大叫:“小雨!小雨!你怎么啦?我是爸爸呀!我是爸爸呀……”

浑浑噩噩的苗心雨双眼无神地伏在父亲怀里。

画面推出:

苗心雨眼前是莺歌燕舞、柳绿花红的春天……

画面推出:

苗心雨的耳畔是毕业之歌的豪迈,雄浑的旋律……

画面拉回:

苗心雨脸上渐渐地有了血色。

苗心雨眼里渐渐地有了神采。

苗心雨恢复了意识。

苗心雨伏在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爸——爸——”

苗青山老泪纵横、哽咽着说:“小雨,好孩子,使劲放大声地哭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往疃里走的时候可不兴哭啊!”

银杏庄苗青山家。

苗青山把女儿送进房间,拍拍女儿的肩头说:“小雨,别难过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难过又有什么用?你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

苗青山家堂屋里。

心雨妈:“天都晌歪了,还不赶紧洗手吃饭?咕咕咕、咕咕咕。还有个完没有?人家盘人家的家、咱吃咱的饭,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苗心雨房间。

苗心雨啜泣着说:“爸,柳豪杰跟柳仲光是一路东西,没有一个好玩意,没等我说几句话,他就让我把咱厂里的资料、图纸弄过去。爸,我该怎么办哪?”

苗青山在女儿床沿上坐下:“小雨,听爸的话,回津口吧!”

外间。

心雨妈伏在门板处悄悄地听着。

苗心雨房间里。

苗心雨委屈地点点头:“嗯!爸,我听您的!”

外间。

偷听的心雨妈心头一喜。

苗心雨房间里。

苗青山站起来:“小雨,爸给你淋张葱花饼,让你妈给你炒个鸡蛋,这是你最愿意吃的。等你洗洗脸吃过饭,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说着话走了出来。

苗心雨房间里。

苗心雨伏在写字台上暗自啜泣,无意中发现了图纸草图,立即伸展开仔细端详着。许久……

画外音:“这份图纸我刚刚开始设计,我若去了津口,这图纸怎么办?于勇怎么办?厂子会是个什么样?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对工厂负责、对于勇负责!”

苗心雨站起来,神色坚毅平静。

画外音:“我爱于勇!既然爱他,就应该从心里为他着想。真正的爱不一定非要拥有,没有拥有而付出的爱是大爱!大爱无疆……大爱无悔……”

饭桌旁。

苗青山:“小雨,快尝尝,今天爸的手艺怎么样?”

苗心雨为父亲斟上一杯酒后,拿起饼咬了一口:“爸,真好吃!”

心雨妈边为女儿夹菜边说:“好吃就使劲吃!吃饱了,今下晌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就走。你去了津口,我和你爸在家也省心了!”

苗青山喝干了一杯酒。

苗心雨立即又给父亲斟上,说:“爸、妈,我不打算去津口了。”

苗青山没吱声,只是微笑着看了看女儿。

心雨妈惊奇地看看男人,又看看女儿:“哎呀!这是怎么说的?说要去的是你,说不去的也是你,这又是怎么不去啦?”

苗心雨大口地吃着饭菜,边吃边说:“爸、妈,我不能离开电器厂。我是厂里的专职技术员,厂里又培养我获得了助理工程师的职称,再努力几个月就考取工程师职称了。我这会儿离开,厂子怎么办?全村人会怎么看我?于勇、红梅又会怎么看我?我想通了,爱不一定非要拥有!”

心雨妈嘴一撇:“哎哟!你当着没有杀巴子,人家还能连毛吃猪肉?”

苗青山白了老婆一眼:“真不知趣,少说两句不行吗?”转向女儿道:“小雨,你的想法合情合理,去不去津口全由你。不过……你得听爸一句话?”

苗心雨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使劲地点着头:“爸,您说吧!小雨听您的。”

苗青山干了杯中酒,抹抹嘴巴。

苗心雨拿起酒瓶又要斟酒。

苗青山抬手接过女儿手中的酒瓶:“小雨,不添了,爸今儿不想多喝了,爸只是想让你答应一件事?”

苗心雨好奇地问:“爸,什么事儿?您说吧!小雨答应您。”

苗青山眼圈红红地说:“闺女啊!你的终身大事是当老的对不住你,这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二十四、五,老大不小的啦,这以后要是有人提媒,合适的咱可要应当下来啊?早早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就了却了这桩心事啦!我和你妈也能过两年安生日子。这当闺女的总不能守着爹妈过一辈子,是不是?”

苗心雨点头道:“爸,您说得对!小雨会照您说的去做。”

心雨妈愧疚地说:“说一千道一万,都怨我眼不好使,误了闺女的好姻缘,谁知于勇这孩子能出息到这个样?这几天我就托人给闺女提媒,看中了人,早早盘家,早早登记出门子。”

傍晚。

凤山县银杏庄电器厂,厂长室。

于勇、牟红梅、苗心雨、周二顺、苗心东等人在开会。

于勇:“心雨,头些日子,你不是说有机会要去东北拜访拜访唐总吗?”

苗心雨:“怎么?有任务?”

于勇:“今天下午三点,南泉电业局的方主任来了个电话,说永春市机床厂研制成功了一款不同熔点金属的摩擦焊机,这种焊机对于铜、铝等金属的焊接来说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设备。焊接质量好,生产效率高,所以,我想和二哥去看看。心雨以前就说想去见见唐总,这回就一块去吧!如果有可能的话,咱就买一台回来。”

牟红梅:“方主任没说多少钱一台吗?”

于勇:“说了,大约得个五、六万块钱。”

苗心东:“哎呀!这么贵?”

周二顺:“贵什么贵?要想走上正规,保证咱厂的产品能在市场拔个头筹,五、六万不贵,就是贵点也值!”

苗心雨:“厂长,最近厂里这么忙,你能离得开吗?这趟差你不去,我和二哥去不行吗?对我们不放心是不是?”

于勇一愣,旋即释然:“行是行,有你们二位大将出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花这么多钱买台设备,我这个当厂长的总该去拍拍板吧?怎么心雨,不愿和我一块出差?”

苗心雨看了于勇一眼,没有吱声。

于勇:“好啦!就这么定下了。我、二顺哥、心雨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上午出发,红梅在家主持工作,等我们的电话,准备汇款。心东哥,你们车间最近压力挺大,你可一定要撑下来呀?”

苗心东:“放心吧,厂长!压力越大,我们的劲头越足。”

苗心雨:“厂长,咱们明天出发前要先去趟凤山家电厂。”

于勇:“去家电厂?有事儿?”

苗心雨:“嗯!有事儿。而且是大事儿。”

牟红梅:“心雨,什么事儿?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苗心雨笑着说:“哪能让你们知道?为的就是给你们一个惊喜!”

翌日中午。

东港客运码头。

海燕轮鸣着汽笛,徐徐拔锚、离港、启航。

蓝天清湛、白云变幻、海鸥低翔、大海浩瀚。

海燕轮乘风破浪,航行在碧波连天的大海上。

东北春阳市、上午。

于勇、苗心雨、周二顺一行三人在公交汽车站点候车。

公交汽车鱼贯停靠。

26路车停稳,三人先后等车。

春阳市东北输变电工程指挥部大楼。

大楼顶部前沿镶嵌着四个大字“国家电网”

大楼前广场。

于勇三人急匆匆地向大门走去。

大门前。

于勇三人向大门里走去……

一周后傍晚。

银杏庄村南公路公共汽车站点。

一辆公共汽车缓缓停稳。

于勇、苗心雨、周二顺风尘仆仆走下汽车,拐下公路往村里走去。

银杏庄村口。

周二顺钦佩地说:“心雨,二哥服了你啦!这一个礼拜,你可让二哥开了眼界、长了学问啦!你设计的那几个产品,咱那个总工老乡不是打了保票了吗?到明年五一……”

于勇:“二哥,我发现这一个礼拜你的话特别多,有话留着明天下午到厂里去说,咱们赶紧回家休息休息。特别是心雨,这一个礼拜又黑又瘦,赶紧家去歇歇,有话明天下午一点到厂里碰头时再说!”

周二顺哈哈一笑:“厂长言之有理!心雨,厂长可是够关心你的啦!”

苗心雨一扫疲态,脆生生地应了声:“你胡嗙!”拔腿往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