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口市郊某中学，中午。
钟声响起。
学生们成群结对地来餐厅就餐。
卫丽萍身着白色工作服，指点着食堂的工作人员热情地为学生们服务着，就餐学生亲切地和卫丽萍打着招呼：“灶团长好！卫阿姨好！……”
卫丽萍亲切地慈母搬地回应着：“同学们好，小乖好……”
忽然，卫丽萍脚下一个踉跄，急忙扶住一学生的肩头，才没有倒下去。
食堂工作人员和几个就餐的学生搀着卫丽萍就往外走。
卫丽萍：“小乖啊！快回去吃饭，吃饱饭好好学习，阿姨自己到卫生室！”
餐厅外。
卫丽萍对搀扶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快回去，把学生照顾好，我自己到卫生室要点药吃上就行了。”
津口郊区某中学卫生室。
医生正在为卫丽萍诊断。
诊断毕。
医生：“卫灶团长，跟您说过好几次了，你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造成严重贫血，又不注意增加营养和合理休息，才导致了心悸，以致使大脑供血不足，再不注意会出现大问题的。你到里面躺下，吊两个能量点滴吧！”
卫丽萍：“张医生谢谢您，不用了，我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医生：“不行，灶团长，到卫生室来就必须听医生的。小刘把卫灶团长扶进去，配两个能量。”
护士：“卫阿姨，请进吧，别犟了。”
卫丽萍：“张医生、小刘，现在正是餐厅用人的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实在不行的话等晚饭后我再来挂吧！”
小刘为难地看着张医生
张医生：“老卫呀！您来咱学校是第、第九年了吧？”
卫丽萍笑笑说：“第十年啦！”
张医生：“啊，对！是第十年了，您说从零一年开始，哪年我不给您开三个周的病假条？可你总是把医生的话当成耳旁风，如果再不增加营养，不注意休息，不配合医生治疗，弄出大病来，您会后悔的。”
卫丽萍：“张医生别说的那么蝎虎，隔心远着呢！没有事，给点药吃上抗一抗就过去了。奔五十的人啦，哪那么娇气？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南区食堂两千多人吃饭、喝水，我不在那儿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张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小刘，卫灶团长六点四十下班，下班后一定准时给他挂好吊瓶，有什么问题给我挂电话！”
小刘：“卫阿姨，您可得准时来啊！”
卫丽萍：“放心吧，我准时来！”
夜初，津口市郊某中学。
医务室里。
护士小刘在为卫丽萍打点滴，调好滴速后，小刘打开电视：“卫阿姨，你可以看着电视消磨消磨时间，我到外间去看会书，差不多了，招呼我一声。”
卫丽萍点点头：“去吧。”
电视机屏幕上。
石英钟嘀嘀嘀地响着，时针分针秒针重叠在一起。
中央电视台播音员深沉、悲怆的声音：“北京时间5月12日14点28分，四川汶川发生里氏7.9级强烈地震党中央、******……”
病床上的卫丽萍大吃一惊，瞪着两只惊惧的大眼颤栗着。
电视屏幕上。
画面推出：城市一片废墟；学校一片废墟。解放军官兵奔赴地震现场；武警官兵奔赴地震现场……
病床上。
卫丽萍大叫：“小刘小刘！”
医务室外间。
护士小刘急速进来：“卫阿姨，快躺下，快躺下，怎么啦？”
卫丽萍虚脱了似的，语无伦次的喃喃道：“地震，汶川，汶川大地震，死人啦，死了很多、很多人……”
小刘边看着电视画面，边安慰卫丽萍，说：“卫阿姨，别害怕，别害怕！”
卫丽萍：“小刘，打完吊瓶，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我、我睡在这儿可以吧？”
小刘：“可以。哎，卫阿姨用不用我在这和您做伴？”
卫丽萍摇摇头：“谢谢您，不用！不用！”
夜，某中学医务室病榻上。
卫丽萍翻转辗侧，难以入睡……
许久许久。
卫丽萍终于阖上沉重的眼皮，轻轻的打着鼾声。
画面推出：
银杏庄电器厂小楼上，牟海一家人正在吃饭。
牟小海奶声奶气地问：“妈妈，小静妹妹哪去了？奶奶，我要小静妹妹呀！”
红梅妈：“小海，小静妹妹跟姑夫、姑姑到爷爷那去啦，一会儿就回来啦！”
牟小海哭喊着：“不、我不、我要找小静妹妹，我要小静妹妹呀！……”
卫丽萍：“好孩子、乖啊！别闹别闹。你先吃饭，我去把妹妹叫回来啊！吃饭……”
牟小海哭泣着说：“我不，我不！妹妹不回来，我就不吃饭！”说着话摔掉手中的筷子。
卫丽萍站起身：“好、好、妈妈去叫。别哭、妈妈去叫，去叫！”转身走出房门。
屋里传来牟海的喝斥声：“回来！看看把他惯的！”
房门外。
卫丽萍步下小楼，走出院子，走出大门。
顷刻间。
天空乌云翻卷，电闪雷鸣，狂风怒号，暴雨倾盆，大地一阵抖动
厂房在巨震中坍塌，小楼在巨震中坍塌。
红梅妈、牟海、牟小海埋在废墟中。
卫丽萍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妈——老海——小海”发了疯似得向废墟奔去。伸出双手拼命的乱扒，扒出了牟小海血肉模糊的尸体。
卫丽萍一声惨嚎：“小海、小海！我的孩子啊！”昏厥过去。
画面拉回：
病床上的卫丽萍猛地惊醒过来，瞪着一双迷茫惊恐地大眼呼呼直喘，头上大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着。
病床上。
卫丽萍猛地爬起来，摸出手机迅速的按着键码
银杏庄新村，牟海家。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牟海睡眼朦胧地爬起来，抓起耳机：“喂！您好？”对方没有声音。
牟海疑惑地扣死电话，倒身躺下。
津口市郊某中学医务室病床上。
卫丽萍犹豫着又按起了手机键码。
银杏庄新村、牟海家。
电话铃声又骤然响起。
牟海不耐烦地抓起耳机：“喂，您好？请问是哪一位？”
津口市郊某中学医务室病床上。
卫丽萍刚要答话，忽然一惊，立刻关掉手机，慢慢躺下。
银杏庄新村牟海家。
红梅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牟海房间：“海子，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是哪的电话？”
牟海：“不知道！妈、您回去睡吧！”
翌日上午。
津口市郊区某中学南食堂。
卫丽萍对一五十岁的大师傅说：“王师傅，我上街办点事，这里就劳您多费心了，一定不能出了纰漏，我去去就回。”
大师傅：“灶团长放心吧。哎，我说，灶团长！您来咱食堂这些年，好像是第一次这个时候外出的，快去吧！”
卫丽萍骑上自行车向学校外驶去。
大街上。
卫丽萍哈着腰急急瞪着自行车。
马路上。
卫丽萍哈着腰急急瞪着自行车。
津口市郊区红十字会门前。
卫丽萍停放好自行车，匆匆地向楼上跑去。
二楼走廊里。
卫丽萍走走停停抬头搜寻着有关科室。
红十字会办公室门外。
卫丽萍轻轻地敲门。
办公室里一四十出头的女人：“请进！”
卫丽萍推门进屋。
女人：“大姐，请问您找谁？”
卫丽萍：“同志，我不找谁，我是想来咨询点问题！”
女人：“大姐，您请坐，请问您想咨询点什么问题？”说着话起身倒水。
卫丽萍在沙发上坐下来：“四川，汶川发生了大地震，我婆家的人来电话委托我把他们储存在我手里的一笔钱捐献给灾区的老百姓。”
女人把水杯递给卫丽萍：“大姐请喝水！”
卫丽萍站起身接过：“谢谢。”
女人：“大姐，你坐下接着说。”
卫丽萍：“同志我的户口在东港，关于捐赠方面的知识我一窍不通，所以就来你们这儿咨询一下，应该在呢么办理？”
女人：“大姐您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卫丽萍：“谢谢，哎，同志越快越好，我还有工作。”
女人：“嗯！”走出门去。
片刻。
女人引一四十多的男人进来。
卫丽萍微笑着站起来。
男人：“大姐，您请坐！怎么回事儿？”
卫丽萍：“谢谢，不坐啦！是这么回事儿，我婆家人来电话，委托我给他们向汶川灾区人民捐献一笔钱，我没有经验，不知应该怎么办理，所以就来红十字会咨询一下。”
男人：“大姐，你是要捐在红十字会？还是按程序……
卫丽萍：“只要能及早捐出去，在哪里办理都可以！”
男人点点头：“大姐，关于捐赠钱物支援灾区人民度过难关，市里刚刚部署，如果想通过红十字会向灾区人民表达心意，我们马上派人和您一起去开户银行办理手续！”
卫丽萍：“可以，只是越快越好！”
男人：“放心吧！大姐！老郭，你陪同这位大姐去趟银行。哎，真不好意思，还没请教大姐贵姓芳名呢？”
卫丽萍微微一愣，微笑着说：“我姓牟名红梅，谈不上什么贵姓，更不是什么芳名！”
男人伸手拉住卫丽萍的手说：“大姐谢谢您，我代表灾区人民谢谢您！”
红十字会大楼门前。
卫丽萍和女性工作人员老郭骑上自行车向马路上奔去。
马路上。
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急驰……
某银行营业厅门前。
卫丽萍、老郭锁好自行车，匆匆向营业厅里走去。
营业厅主任办公室里。
主任和卫丽萍、老郭叙话。
主任连连点头：“好！好！我马上让他们过来一下。”话毕、抄起电话：“小耿，你到我这儿来一下。”放下电话热情的为卫丽萍、老郭斟上水。
门开处。
小耿走进来：“主任，什么事？”
主任：“这位是红十字会的郭同志。这位是牟大姐，前来办理捐款事宜。你领他们二位去窗口办理一下。”
小耿热情地邀请二人。
卫丽萍、老郭与主任握手道别、主任送至门外。
营业厅现金结算窗口。
小耿取出表格对卫丽萍说：“大姨，请您按表格格式填一下。”
卫丽萍接过表格，抓起签字笔认真的填写起来。填写毕，递给小耿，顺便掏出存折也递了过去。
小耿看完表格又翻看了一下存折，不仅一愣：“大姨，怎么存折上的姓名和捐款人的姓名不符？这牟红梅是东港凤山人，为什么要来咱这儿捐款？”
卫丽萍：“怎么？捐款人的姓名必须是实名吗？”
小耿：“啊！对不起大姨，捐款人不一定非要是实名，我只是觉得奇怪，东港凤山人怎么在津口捐款？”
营业厅窗口，里间走出一名近五十年岁的干部模样的人：“小耿，你刚才说什么东港，凤山人来这儿捐款？凤山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小耿：“苗主任，捐款人一栏上填的是牟红梅，凤山双惠镇银杏庄的人！”
被称为苗主任的人大惊：“不可能！不可能！”说着话抓过表格边看边打量着卫丽萍，问：“请问您是……”突然把话头打住，对小耿说：“你们办理吧，客户想怎么办理就怎们办理！”言毕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窗口里。
小耿开始操作。
窗口外。
卫丽萍：“姑娘请您看看折上共有多少钱？”
窗口处密码器：请输入密码
卫丽萍输入密码后，小耿又是一阵操作。
小耿：“大姨，折上一共是十二万三千一百一十六块三毛二。”
卫丽萍：“请往红十字会帐号上打十二万吧！”
手续办妥后。
卫丽萍取回存折，与小耿摇手告别，和老郭步走营业厅大门。
主任室里。
苗心虹和主任叙话。
苗心虹：“老杨，什么怪事都有，俺老家的人怎么会来咱这捐款？再说这捐款人牟红梅……”
主任：“老苗，我也觉得奇怪。这捐款人不写实名完全可以理解，可是，这位经办人却是津口口音，还有那位牟红梅，是有其人还是无其人？”
苗心虹：“叫我怎么说？俺银杏庄确实有个叫牟红梅的人，可此人已过世二十多年了！这几年有没有年轻的人叫牟红梅，我就不知道了！”
主任：“老苗这位辞世的牟红梅曾在津口待过吗？为什么年纪轻轻地就辞世了？”
苗心虹摇摇头沉吟道：“没有，肯定没有。这人是我妹妹的朋友，同学。八五年春天和对象去登记，回家的路上遇上车祸，他把对象推出公路，自己却遇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