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诛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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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乔叔:“大哥,你就放心去吧!有关福建等地的一些情况,路上尽可问福儿!”

乔仲:“母亲,儿有一不情之请!”

乔母疑惑地问:“何事?”

乔仲:“儿回京,让你大儿媳在家代儿尽孝。”

乔母:“不行,明早你夫妻一块回京。”

乔仲眼神一转:“母亲,不是儿不听话,您老请想,儿回京必秘见皇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儿回京一事,这样才便于朝廷密查暗访。要是你大儿媳回了京,别人就会琢磨,乔仲守制之期未满而返回京城,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儿回京的意义就不大了。”

乔母听后连连点头:“我儿言之有理,就依我儿!”

乔仲含泪深情的望着乔母:“母亲!”

乔母含笑深情的注视着乔仲:“仲儿!”

乔仲与母亲相拥在一起。乔母为乔仲拭泪:“哈!哈!到底是我的儿子!”

天高云淡、金风送爽。

西北古道上。

一队车马滚滚而来。

时已黄昏。

领头人周保看了看天:“弟兄们!时已黄昏,就地歇息、打尖。”

众镖师和车夫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从车上或马上取出酒肉、干粮、水囊,围坐在一起,边吃喝、边拉呱。

周保和三子几人在一起边吃边聊。

有几个镖师边吃着干粮边来回巡逻着。

车队前方路旁的乱石岗里。

两颗脑袋时隐时现。

一巡逻镖师发现后,扔下干粮,抽出腰刀大喝一声:“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快给我滚出来!快点!滚出来!”

听见吆喝声,乱石岗里的人飞身隐去。

巡逻的镖师急忙赶到周保跟前:“大哥,有人!弄不好今晚要出事儿!”

周保牛蛋眼一瞪:“怎么?要出事儿?”

三子:“别******一惊一咋的,自从跟了大哥走动,这都六七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事儿?去!去!去!别在这儿讨没趣。”

镖师:“大哥!方才兄弟巡逻时,发现车队前头的乱石岗里,有两个可疑的人鬼鬼祟祟的伏在那里,兄弟喊了一声,那两个龟儿子就跑掉了。”

周保略一沉思道:“三子,带几个兄弟去看看,小心没大错。”

三子应了一声:“好。”遂站起身来招呼上几个人,手执兵刃往车队前方赶去。

乱石岗没有动静。

三子朝报信镖师白了一眼:“兄弟,是花眼了,还是活见鬼了?记住,以后再不准大呼小叫、胡说八道的。”

报信的镖师尴尬的站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三子等人骂骂咧咧地往回走去。

乱石岗旁,车队前头。

一哨人马呼啸一声,持刀亮棍的杀了出来,直奔前头的马车而去。

前头车的几个镖师和车夫措手不及,被杀散。黑道人冲上去,抢过车马便跑。眼见十几辆车被赶走,急的镖师们一边大声吆喝一边死命阻拦、拼杀。

周保等人闻声心知不妙,立即翻身上马,急急地向前追去。

众镖师上马的上马、护车的护车。

正当周保等人一窝蜂的向前追时,一条长长的绊马索扯起,周保等人纷纷落马倒地。周保倒地后一个鲤鱼打挺,站稳身形,即率众镖师上前截住厮杀。搏斗中,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周保大喝一声:“兄弟们,闪开了。”

众镖师闻声跳出圈外。

周保插好腰刀,双手掏出天罡飞蝗石,双手扬起,纷纷打出。

飞蝗石百发百中,打得劫车者头破血流,纷纷败退。

黑道头目嚎叫连连,一把钢刀上下翻飞,兀自不退。

周保双手扬起,连飞两石,黑道头目双小腿皆被击中,跌倒在地。

众镖师上前把头目按住,紧紧地捆绑起来。

众劫车者见状,又不顾生死的嚎叫着冲上来。

周保对被擒头目说:“告诉你的兄弟,把兵刃放下,我保证不伤你性命。如不听我劝告,后果想必阁下会很清楚。”

被擒头目:“请问阁下可是太原府神威镖局的周总镖头?”

周保一愣:“嗯!阁下是谁?为何知俺周保之名?”

被擒头目:“实话跟您说了吧!两个月前,俺在陇西的风陵渡做了一桩大生意,不想被江湖上的好事之人碰上,他们强为事主出头,俺们就跟他干了起来,不成想人家艺业出众,俺们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眼看到手的买卖给搅黄了。后来听说西北道上有一专做大生意的车队,领头的人唤着‘飞蝗石’周保,原是太原府神威镖局的副总镖头,一口金背砍山刀、三十六颗天罡飞蝗石,技压武林,就想前来投奔,可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所以这才前来试探一番。不想周总镖头果然技法出众、艺业高强,令人敬佩!如果周总镖头能容得下俺们,从此俺兄弟就有靠了,俺们兄弟的三十六辆车全归总镖头;若总镖头不能容俺,是杀是剐就是你总镖头一句话。俺若是皱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周保听被擒人一番言语,立即上前将其扶起:“请问好汉尊姓大名?”

“小人姓吕,单名一个标字。”

“三子,快给吕英雄松绑!”

三子给吕标解开绑绳。吕标倒身下拜:“谢总镖头不杀之恩!”

周保弯腰将吕标搀起:“吕兄,太客气了,咱们是不打不成交。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入伙不入伙悉听尊便,姓周的决不勉强。”

吕标转身向自己的弟兄们吆喝:“弟兄们!我已决定投靠周总镖头,愿意的快点过来见礼;不愿意的,过来拿了盘缠立马走人。”

周保:“兄弟们,这里没有总镖头,统统叫大哥。”

吕标:“对!对!叫大哥,统统叫大哥。”

吕标的弟兄们歪歪扭扭的围拢过来,倒身下拜:“见过大哥!”

周保高兴的说:“弟兄们免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众人:“谢大哥!”

周保:“弟兄们!从今以后,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不分什么彼此、先后。只要有我吃的就一定有弟兄们吃的!”说着话转身对一镖师说:“老吴,立马给新入伙的弟兄们每人发十五两银子!”

老吴:“唉!新入伙的弟兄们,过来、过来,每人十五两!”

众人雀跃欢呼:“大哥仗义,够意思。多谢大哥!”

周保车马队伍浩浩荡荡向前移去。

人喊声、马嘶声,不绝于耳。

兰州桥,遥遥在望。

车队像一条蠕动着的巨蟒缓缓地爬上兰州桥。

兰州桥头。

守桥小吏示意军兵移开横挡栏杆。

车队轰轰隆隆地通过大桥。

周保近前。守桥小吏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周保马上抱拳施礼,经过小吏身旁时,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小布包扔向小吏,小吏伸手接过,掂了掂后,眉开眼笑的说:“谢谢周二爷!”

周保摇摇手,纵马向前奔去。

兰州桥上。

车队巨蟒似的游过,渐行渐远。

初冬,傍晚,官道上。

乔仲、乔福、乔禄三人三骑由远而近。三人不停地挥鞭抽打奔马。

马蹄翻飞,烟尘荡荡。

三人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神色显得焦躁,而且疲惫。

乔福、乔禄向前头白马上的乔仲连连吆喝:“老爷,实在跑不动了,歇会儿吧!反正这儿离京城也没有多少路程了?”

“吁!”乔仲勒马,放慢了速度,抬头看看西方天空。

天近黄昏,乌云漫卷。

乔仲勒住马:“好!少歇会儿吧。但二更前必须进京。”

三人下马。

乔仲下马后立即仰卧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乔福、乔禄围坐在乔仲身侧。

乔福边喘粗气边说:“老爷,您都半百的人啦!何苦呢?不奉诏私自回京,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呢?”

乔仲翻身坐起来:“胡说!老爷身为朝廷大臣,岂能不以国事为重?若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拿鞭子抽你的屁股!”

乔福朝地上一躺:“好!好!好!俺不说,俺不说了还不行吗?”言罢嘴一撇与乔禄嬉戏起来。

三匹马低头啃食着路旁的枯草,不时地抬起前蹄叩击着地面,并打着响鼻。

乔仲忽的坐起:“福儿,离家时二老爷曾说,有些事儿让你告诉我,快点说说是些什么事儿?”

乔福坐起来:“老爷,您方才不是不让俺说话吗?这回要是说了,您不抽俺屁股了?”

乔仲:“小兔崽子,老爷不让你胡说八道,难道这正事儿也不让你说吗?”

乔福:“老爷!小的跟二老爷外出那会儿,有一天晚上在柳树州、石门驿一带宿店,正赶上小的内急,去茅厕……”

画面推出:

乔福急急忙忙来到一客房窗外的茅厕里,刚解裤蹲下。

客房里。

三子和老齐在叙话。

老齐舌根发硬,红着眼、口齿不清的说:“兄……弟,咱这买卖……可是挺……挺好的,佣金拿……拿的也多。可……可我总觉得有……有点悬……悬。”

三子:“你喝多了是不是?管那么多干嘛?只要有大把银子拿就行了。”

老齐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可不那么看,咱们谁……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弄不好,自……自己的脑……脑袋保不住不说,还……还要连累了老的、小的……。犯不着啊,犯不着。”

三子:“有那么邪乎吗?”

老齐:“三子兄弟……你想啊!这朝……朝廷屡禁私……贩茶盐,要是让……让官府知……道了,捅……了上去,那还了……得?”

三子:“老齐,你怎么知道是私贩?”

老齐打着酒嗝:“这……这都七年……了,你看……不出来?”

茅厕里。

乔福仔细的听着,刚站起身来。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慢慢地来到了茅坑外,原来是周保。

客房里 。

传出老齐和三子的对话声。

老齐的声音:“这官家……贩运,打的是官家的旗号,押运的……是转运司的官兵;可咱们打的是什么旗号?咱们又是哪……门子的兵?”

茅厕里。

乔福又悄悄的蹲下。周保蹑手蹑脚地靠到窗户根下。

客房里。

三子伸个懒腰,向床前走去。边走边说:“老兄,别******少吃咸菜淡操心了,有周大哥顶着,咱怕什么?睡觉吧!”

老齐:“大哥……能顶住?”

三子转回身:“大哥顶不住,还有大哥的东家呢。我看大哥的东家准是个大有来头的人。”

老齐:“三子……兄弟,你这是说到点子上了,没有来头,陕西的、湖广的大官能……那样的巴结吗?”

客房窗户外。

周保悄悄地离开。

茅厕里。

乔福站起身,扎好腰带,轻轻地潜回房间。

乔福脚下一不小心弄出一点声响,

老齐、三子房间里的灯忽的熄灭了。

画面拉回:

乔福:“当小的回房告诉二老爷,二老爷沉思了一阵子,让小的再回去听听。小的又悄悄的回去了,可刚走没几步,就是原来偷听的那个人,正在和屋子里出来的人说话,两人的声音很低,小的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原先偷听的那个人从怀里掏出点什么东西给了从屋里出来的人,两人就分手了。小的见没什么动静,也就回房间了。”

“就这些?”乔仲问。

“就这些。”乔福答毕,略一沉思:“对了老爷,屋里出来的是个塌鼻子,说话吭吭的。”

乔仲用右手的马鞭子轻轻的敲打着左手掌:“等会儿到了承天门外,你二人立即把马牵走,在承天门外隐秘处等我,见了任何人都不得提起老爷回京的事。”

乔福、乔禄:“放心吧!老爷。”

二更天,紫禁城。

承天门外,灯光昏暗。乔仲三人在离承天门一箭之地下马。

乔福、乔禄接过乔仲手中的马鞭子和马缰绳,一躬身:“老爷!保重。”悄悄牵马向隐秘处走去。

乔仲将头巾往下拉了拉,低着头向承天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