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许地山在英国学成回国,他在大英博物馆惊喜地发现了敦煌变文。 “变”指“经变”,佛教用语,以佛经的内容为题材写成的文学作品即变文。变文,是在佛教僧侣演唱佛经故事的影响下,继承汉魏六朝乐府诗、志怪小说、杂赋等文学传统,在唐代发展成熟为一种通俗文学形式。这一种文学样式长期被湮没,直到1899年敦煌藏经洞发现大批手抄本变文以后,逐渐为人们认识和重视。这才有了后来我国的学者如刘半农、胡适、向达、王重民、姜亮夫等人先后赶赴伦敦、巴黎查阅变文的故事。
后来郑振铎亲自来到大英博物馆,仍然受到“不能抄录”规定的限制,他只好仿效许地山故伎重演,默默背诵一段后,到外面吸烟时记录下来。他嫌一个人太慢了,又发动了当时在伦敦的老舍、朱光潜等友人来帮忙, 轮流背诵、默写,就这样,我国的流落在大英博物馆的宝贵文化遗产信息被这几位国宝级学者忠实地传递回来。
在博物馆里,让我惊讶的的是,英国孩子们在老师的引领下,来中国馆观摩、临摹中国的宝物。老师莫非是良心发现,告诉孩子们他们的祖先们不光彩的历史?但愿会有这一天。
大江东去,叶落归根。如同那张“破碎的脸”的消失,也许有朝一日我国所有被掠夺去的文物能“完璧归赵”。我无数次地祈祷着这一天的到来。眼下,也只能让他们“寄居”在异国他乡,折磨着每一位前去探望它们的中华儿女破碎的心。
和羞走,
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
在英伦赏花观鱼
喝一杯淡茶,在悠闲中把玩大英国怎样在精致中平庸,在平庸中精致。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本想着当一段隐士,没入寂静山野,犒劳并收拢一下野兽般的灵魂,让它静谧下来;明媚的阳光下,褪净沾染了尘埃的物质亵衣,舒坦地躺在草地上,晾晒一下绷得太紧的身心;插空儿,再搭建一座木屋,与田野倾谈,伴飞禽活兽撒欢儿, 关闭与世界的所有通讯,睡到自然醒?
可偏偏我那习惯惹事生非的灵魂不答应,隐在山野,太奢侈。
灵魂,它三天三夜都不理我。
我只好拖着孤独的躯体徘徊在喧嚣骚动的城市。
而倔犟的灵魂早已飞往英伦。
我温存的肉体时常输给野性的灵魂,而且常常输得狼狈不堪,如同遭受到一次次地强暴。
英国伦敦的近郊,有我的家,那是一座美丽的院子。
有时候,它会在梦境里化为一潭寂静的绿湖。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我此生灵魂若拥有生肖,注定属鱼,我的一生注定必须不停地游动。
我的灵魂笑了,笑得比荷花开放、灿烂。
我的肉体,可是那隐于污泥而不染的莲?
何谓花,那些静止的为“花”;
何谓鱼,那些流动的为“鱼”。
“一个人如果厌恶伦敦,他就厌恶人生,因为伦敦有人生能赋予的一切。”约翰逊说这话多么地刺激,多么地诱惑。从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就相信这话的穿透力了。是的,世界很少有城市提供如此多姿多彩的视觉、听觉享受,难得有城市能够像伦敦这样能营造出一种情趣适应各种奇思怪想。
每天散步在雾都,如同读一部厚重的小说,我试图把它读完,读到珠穆朗玛峰的海拔。你猜怎样,结果只读到了海拔1000米就重重地被摔下山来。也许,这便是我在英国的海拔。那我就从这1000米的高度去认识这个国家好吗?
从哪里开始呢,想到了中国民间的相面。
那就给英国看一下面相,先从正面说起。
无论如何,是绕不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
二战以来,英国给人一种变幻莫测的印象,让人无法辨识,但清楚的是,大英帝国已经失去了帝国的地位,而且至今未找到新的位置。
再从侧面给她看相。
如同世袭的王位,英国拥有着她固有的特权。
20世纪50年代,她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中产阶级的老处女,为钱所困又极力保持高贵风度。
到了60年代,她变成了一位非常有优越感的时髦少女。
70年代,成了受财政困扰的妇女,被美国与欧洲排斥在外,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80年代受撒切尔夫人强硬作风的影响,她更像是一位职业女性。
到90年代,则成为了美国各种行动的拥护者,无论是海湾战争还是轰炸巴尔干半岛。
该绕到她的身后看了。
21世纪,英国将在历史舞台上以什么样的形象展现给世界?她的未来似乎存在与欧洲的合作之中,将会与她的大陆伙伴分享着每一笔进账。尽管女皇的王冠不像往日那样光芒四射,但这个贵族出身的女性在平庸中显示出的精致,和精致中又保持着的平庸,如同伦敦著名古钟大本钟(Big Ben),在世界之林享有着其独特的魅力。
赏到这些品格的的花,观到这些野心勃勃的鱼儿
生命轰响,大脑沦陷。
快逃!要不,99个词砸下来?
石楠花,满地伤。
剑桥 难以取舍的灵感
几百年王朝更迭换代,而剑桥:剑,锋利如新、桥,风光如虹。
《庄子·逍遥游》曰:“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庄子的行游之道,是在倡导一个博大的思想解放之路。只有这样的行游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因此已无所待哉。
自从人类开始行游,谁是最伟大的行者?
撰写了许多行游的文字,一切风景都在思想的漫游中,行人被历史塑造着,同时,历史也改造着行人。每一代、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目标行走,走向自己的远方。有多少人走着走着便偏离了目标,或堕落歧路,迷途知返者鲜见,唯有朝圣者最让人尊崇。
行游,是我人生的必修课,无人能改变。
行走注定是孤独的,我以为孤独是耐人寻味的,只有那些个心灵残缺者才会收获顾影自怜,孤独给创造提供了旷达天地,而独自默默与大自然对话,获得认识和发现,已是人类的最高享受,更不消说大漠孤烟中的跋涉当是多么壮美与销魂啊!我甘愿自我之灵肉化做那孤独而倔犟的季风,演绎出生命特立独行的诗情画意般的风流。
我行游至心仪已久的英国剑桥,往日“苹果”上灵巧的手指却停滞在“奈何”桥头。几代人始终走不脱徐志摩的咏叹,甚至80后也不放过在水底招摇的青荇。杨银娣的文字该怎样地去写呢?在剑桥的日子里,我无从找到切口,也抽不出深处的核心来,核心里的大人物众多,剑桥的建筑太厚重。
哦,在网上搜寻,被撞痛了眼眸。本想列举一、二、三,最终决定放弃,取谁?舍谁?愁煞!我被剑桥的厚重封杀了灵感。
现实来不得半点抒情。
剑桥,是音译与意译合成的地名。英文Cambridge的音译“坎布里奇”,意译就是剑河之桥的意思。
徐志摩的文字里称为“康桥”。
诗桥里的“桥”,是徐志摩精神领地的桥。
两千多年前,罗马人曾在这里安营扎寨,屯兵驻军。又捱过漫漫岁月,剑桥,成了默默无闻的乡间集镇。直到剑桥大学落户此地,它的名字才逐渐逐渐为人们所熟悉。剑桥大学就坐落在剑桥镇,它创建于1209年。剑桥,城市有大学,大学中有城市。
在幽静的校园里,可以看到保存很好的古老校舍,其中很多都是中古时代式样的建筑物。斑驳灰暗的砖墙,让历史在此凝固。
国王学院是剑桥大学最著名的学院,国王学院域内的圣玛利教堂,在18世纪以前是剑桥大学授予毕业生学位的场所,它是剑桥大学城的中心。
紧连着国王学院的北边,就是三一学院。它培养出了几十位诺贝尔奖得主。在它的大门口,我看到从牛顿故乡移植过来的苹果树。我调皮地站在树下,而“苹果”就在我的挎包里哈!
坐落在三一学院上方的是闻名的圣约翰学院,它的左边,便是闻名遐迩的建于18 31年的景致如画的剑桥。
皇后学院坐落在国王的学院的下方,它是由两位皇后建立的,爱德华四世的妻子伊丽莎白·伍德维尔和亨利六世的妻子玛格丽特·安茹,她们在15世纪中叶先后重建这所学院。
在大学城行游时,你会被剑桥缔造出的牛顿、达尔文、弥尔顿等巨星的光芒下突然良久地沉默,心潮澎湃,会生出醍醐灌顶般的顿悟!
在温驯的剑河泛舟,慢慢地欣赏两岸大学城的风景早已成了传统项目。荡桨中,突发奇想,把剑桥城改造成拉萨城一样的高度?我觉得诗意的灵感乃自己受惠于剑桥的滋润,好有本事!正沾沾自喜呐,忽听徐志摩吴越软语的抢白:保持一种传统是一种更大的本事。
我最终也没能走出《再别康桥》的浓荫。我被迷醉在剑桥的博大精深中。
剑桥有着四季变化无穷的色彩,狭窄幽静的小巷,青石累累,就差一把戴望舒的油纸伞了。走着,走着,向左,朝右,同样地豁然开通,恍如进入红楼梦的庭院,温暖而奢华。剑桥的特色之美是融合了乡间的宁静,古典建筑的精美,彰显出了它跨时代的特质和韵味。
在剑桥高贵而温馨的怀抱,你会不忍高歌,羞于起舞,更不敢裸露胸襟,只能低吟浅唱。想畅怀、感慨、咏叹或者伤感是吧?有的是地儿,要独自寻找去 ,这里的师生任何人都会是你的导游。
我承认自己的性灵终于迷醉了,在叹息桥上竟有着窒息般的感受,数学桥编制出沦陷的迷津,在这里几乎赔光了我所有的灵感和叙述能力。
几百年王朝更迭换代,而剑桥——剑,锋利如新;桥,风光如虹。我,只有自嘲:剑桥——博大精深的海洋啊,我,仿佛被潮汐推搡下的空洞贝壳。
蓝天如洗,绅士般的鸽子在天空中滑翔出拜伦的诗行。
先知的鸭群拨奏琴弦的浪花,歌唱着这里永恒的春暖。
剑桥,告别你微风吹拂的妖娆,记住,明年深秋我还会再来。
钟声,如晚祷传来,我在笔记本上,记下了那段剑桥的名言:
人生的光荣是不踏死路旁快死的虫,是不摧毁树下受伤的鸟,是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分出一半来给一个需要那一半钱的同类。
感谢剑桥的太阳
在这座博大精深的城市,我学识的孤舟与探索的桨橹显得那样单薄,这也恰恰是一种强悍动力,而我十年如一日锲而不舍、视死如归地跋涉、苦斗,不正是为着驶往理想的彼岸,摘取人生的金苹果。
学府之城剑桥市。
凭栏远眺,远、近,一派苍苍茫茫。
一道本色的木栅栏,衔接着城与乡的阡陌。
树,心事重重。
马,驻足不前。
我的视线,早已越过遥远的地平线,被浸染成绿色的思绪的原野,欣喜、痛楚的花朵盛开着的同时也在燃烧着,毁灭着。突然袭来的茫然扮演着罪犯的角色,封杀了并没走远的故事。
英国的秋天,要想得到阳光慷慨的眷顾,实在是太难了。
我开始怀想家乡的太阳,鲜艳,豪放。
奇了,真的出奇了,我也是这一瞬间突然看淡了月是故乡明的古训,没有国籍的太阳,居然循着我这个游子的念想横空出世,弄得我一点儿精神准备都没有。我那颗孤寂、凄苦的心,如同被嘭一声燃烧起来的篝火照亮了,并无微不至地温暖着。
剑桥的市民也沾了我的光呐,他们纷纷打开窗户,乐呵呵地走出家门,坦露着胸襟,晾晒着雾霾下萎靡、发霉的日子,抓紧时辰播撒快活的种子。
在阳光的爱抚中——道路干净了,湖水清澈了,野鸭精神了,田野辽阔了。
那些个孤独的树木们开始相互打着招呼、窃窃私语?
阳光永远不会忽略了花草、房舍,和曲径通幽的林荫道,也总是偏心地多给它们制造着浪漫,温柔,自然也格外为它们提供着墨绿色阔绰的浓荫,以佑护着它们的主人恁多的隐秘与被草叶儿打湿的逸闻趣事。
哦!忘了、忘了。
栏杆拍遍!
我赶紧收拢起这一轴轴阳光画卷。
我来剑桥市,可不仅仅是为了观光旅游哟。
思想需要经验的积累,
灵感需要孤独的沉淀,
最细致的体验需要最宁静透彻的关照。
我吟咏出声。 阳光下延长着的身影,让我联想起了剑的徐徐地出鞘。剑桥市,端的一柄辉映世界文化科学艺术之林的宝剑。
拜伦、培根、弥尔顿、牛顿、罗素?
单说罗素,这位195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习惯叼着烟斗,目光深邃、白发如雪的哲人,我最钦佩他自传中的那句话,这也是他百岁人生性格和事业的最真实的写照:“三种单纯然而极其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我的一生:那就是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寻求,对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
他还说过:“爱情和知识把我向上导往天堂,但怜悯又总是把我带回人间。”
伯特兰·罗素,这位具有博大的爱心与悲悯的剑桥人,无论其人生智慧、哲学智慧还是政治智慧,毫无疑问,他是人类渡向进步、光明、博爱、自由的一座巍峨的灯塔。
而我之所以钟情于罗素,也正是他集中体现了剑桥城市的精神。
思想搁浅了。
感激剑桥的太阳。你让我兽性大发时看到了我明亮而瘦长的身影,让我懂得了贮存阳光。
“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寻求,对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不正是太阳的特质。
暮色中的风月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和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 叶 芝
傍晚,幽静的林荫道,低吟着叶芝的诗。
康河畔,喧闹的餐桌旁,扶眉品着香槟,赏读着剑桥难得的阳光。
眷爱这样孤独平静的日子。
抚摸着掠过眼帘的景致,康桥上空穿越过墨绿色的晚风,河中痴情的鸭群拨奏着月光曲。
渐渐,渐渐的,那只歌偷袭了我的宁静,康河泛起了伤感。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橹,请将我时光波涛里颠簸的孤舟给捋顺,让彼岸金色的灯火抚慰着每一颗船钉。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风,请将我散落在叹息桥上的诗笺和画卷,吹入林荫道,让每一棵白杨的视线不再忧郁、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