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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四川地方史研究(2)

从这些频繁的信件往来及其内容看来,杨公这时是准备在YC与SY合作的基础上筹建中共四川地方组织。对于这个方案,傅双无,郭祖显然都是赞同的。9月14日廖划平为YC与SY合作问题专程来渝,9月16日,杨公改变了主意,他正式提议,邀请YC参加正在筹建中的社会主义青年团区委会。这种变化使傅双无等人感到不快。

在此期间,杨公已经参加了社会主义青年团,后来又入了党,1925年1月,杨被选为重庆团地委的组织部长。为促进YC迅速走上团结、统一的道路,杨公还委童庸生赴蓉说服,但由于傅双无、陈紫舆等人不通,使联合工作进展缓慢。经过反复磋商,YC和SY达成了某种在国民革命中联合行动的协议和谅解,并在成都实行合署办公。但组织联合问题尚未解决。

1925年1月,吴玉章为参加孙中山拟议召开的国民会议,到了北京。在北京见到来京的四川代表童庸生,并知道庸生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于是要求会见中共领导人。4月,他在北京大学会见了中共北方机关的领导成员赵世炎。即由赵、童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吴玉章入党后,就写信给杨公,建议解散中国YC团,其成员按党章规定的条件个别入党。同时又在北京YC团会议上,谈了个别争取入党和结束YC团独立工作的意义,

1925年初,中共成都特支负责人刘愿安代表党团组织正式同YC团和赤心社谈判。他邀请傅双无、郭祖等人到自己的寓所恳谈。他说:既然大家立场相同,主张相同,目的也相同,就应该团结合作,才能发挥革命的力量,并提出缩短预备期欢迎赤心社主要成员加入党组织,将《赤心评论》作为机关报。傅双无则主张殊途同归,自然合流,不必急躁,产生不良影响。这样的商谈往复几次,均未取得一致。正在这时,五卅反帝爱国运动爆发了。大家精力集中于此运动中,并相约于运动后再谈“化合”问题。

1925年11月,傅双无给童庸生写了一封很长的公开信,发表于《赤心评论》第12期,阐述了他“违命”的几点理由。显然,傅双无是带着某种情绪写这封信的。他为自己没有被昔日的朋友所理解而“悲不自胜”。但是,他仍然表示“候他日人我相谅,吴越相亲,胶漆相投,再作实践工夫,再与同志握手于革命之世界中可也。”他表示:“夫无见忌于敌人,无不惧也;见危于官吏,无不惧也,见呃于洋人,无不惧也。”这证明傅双无并没有离开反帝反封建的根本立场。刘愿安同傅双无的争论是革命同志内部的争论。在这个问题上,过分地指责傅双无是不公正的。

1926年春,由杨公、冉钧、吴玉章同志组成的中共重庆地方委员会正式成立。四川的革命运动在党组织的领导下,迅速地发展起来。1926年底,国民党(左派)四川省第—次代表大会在重庆举行。赤心社的傅双无、吕寒潭、曾凡觉也出席了大会。会议期间杨公再次派人同赤心社谈判联合问题。赤心社提出三个条件:第一,全部加入共产党;第二,成都党务由他们接办;第三,调走成都党组织负责人刘愿安。这三条都是党组织无法接受的。至此,赤心社同中共党组织关系最后破裂。

对于赤心社同中共关系破裂一事,傅双无等人确实负有一定的责任,但我们无须苛求前人。从赤心社在整个大革命中的实际活动来看,它不失为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以反帝反封建为目标的群众性的革命组织。

(三)

长期以来,在对YC团的历史地位及其主要领导人的评价上有不少偏颇之处,主要是在充分肯定吴玉章、杨公重大贡献的同时,却贬低了傅双无、吕寒潭、吕渺崖等人的作用,对《赤心评论》和赤心社的评论也欠公正。更令人遗憾的是,解放初傅双无、吕渺崖等人竟遭到无端的镇压,吕寒潭也被无辜关押了数年,酿成了一场历史的悲剧。近年来发掘的历史文献已经客观地展示了中国YC团和赤心评论社的基本活动,为全面评论其主要人物和历史地位提供了科学的依据。

中国YC团和赤心社在四川早期革命斗争中占有重要的历史地位,在全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中国YC团成立初期,同成都社会主义青年团联合了组织成都地区的一些革命活动。1924年4月,他们决定在五月一日劳动节那天举行追悼列宁大会。1924年4月30日由社会主义研究会、成都劳工联合会、四川全省国民公会、四川全省学生联合会等12个团体联名发表“追悼列宁公启”。大会的筹备工作主要由杨公等人负责。在大会筹备初期,军阀杨森还表示欢迎,但当有人告诉他说这是“阴谋聚众夺取政权”时,他便调集军队,实行戒严,把预定的会址(少城公园)派兵看守起来,还扬言要捉拿吴玉章,空气十分紧张。但是,成都的工人、市民和学生不畏强暴,照计划开了大会。参加这次大会的工人就有5000多人。但是城郊农民队伍因反动军队的阻止,未能入城会师。吴玉章在杨公的力阻下,未出席大会。杨公在会上作了《国际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情形》的讲演。演说精彩,博得全场群众欢呼。大会通过了宣言和议决了《各团体请承认苏联》的快邮代电。散会后,与会者又分途讲演,揭露帝国主义和军阀压迫人民的罪恶。在大会进行中,YC团和赤心社还散发了许多鼓动革命的传单。大会的宣言提出:要用阶级斗争,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国内封建军阀!赞成国民革命!要求政府承认苏联,与苏联建立外交关系!这次大会是四川现代革命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检阅了革命力量,鼓舞了群众的斗志,大大地推动了革命群众运动的发展。

中国YC团初期的主要活动是宣传马克思主义,组织群众运动,宣传反帝反封建的国民革命。傅双无、郭祖、吕渺崖曾经协助华西大学的工友和外国人的帮工组织了一个劳动总会,宣传社会主义思想,会员有40多人。1924年,郭祖、吕渺崖、傅双无合编了一本名为《工友须知》的小册子,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工人讲解劳动者的地位,以及五一劳动节的来历和意义、如何组织团体、如何组织罢工以及工人所受的苦难等问题。为了启发工人的觉悟,他们还编了一首《工人歌》,歌词云:“春季里来梅花香,工人做工苦难量,每天工钱无几个,房钱饭钱借贷忙!夏季里来荷花开,工人不当人看待,早晨做工到深夜,害得病来无借贷!秋季里来桂花飞,庶务工头黑良心,折扣工钱实可恨,工人胆小暗吞声!冬季里来腊梅黄,工人苦楚真难当,财主百般虐待我,我们决计起反抗。”这本小册子广泛地奉送和散发,对成都地区和四川省的工人运动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中国YC团的宣传活动主要是通过《赤心评论》这个阵地来实现的。杨公、吴玉章非常重视这个刊物,视之为“红色的天使”。《赤心评论》创刊于1924年5月1日,创刊第一期为“追悼列宁号”。除了《中国YC团纲领》和吴玉章撰写的《人类生活问题当如何解决》之外,刊登了《追悼列宁时不应忘却的两件事》、《为列宁先生落的泪》、《列宁年谱》三篇专门纪念列宁的文章。他们在《诞生的话》中写道:“好了!好了!红灼灼的安琪儿——赤心评论——于1924年5月1日劳动节,诞生到这个百孔千疮黑暗沉沉的世界上来了。”他们宣布:《赤心评论》的宗旨“是在助革命派的同志,与反革命党作战,以全世界的赤心集合拢来,造成一个赤心的世界。”他们衷心地祝愿,“赤心的复萌!赤化的流行!赤世的造成!”他们自称是“无数被压迫阶级的喉舌,许多男女同志的化身,列宁先生的一个小兄弟”。他们表示,“要继续列宁先生的活动与完成列宁先生的功夫,使赤化之光普照人们未来之世界!”肖楚女十分赞赏这个刊物。他曾在《中国青年》第36期上专门介绍《赤心评论》,他说:“这是一种激进的青年刊物。第一期为追悼列宁号,介绍列宁很见热情。”

中国YC团初期,除了创办《赤心评论》之外,还成立了社会主义研究会。社会主义研究会是在杨公、吴玉章的倡导和组织下,在马克思主义读书会的基础上建立的。参加者以高师学习为多,正式成立于1924年4月13日。5月1日,社会主义研究会参加组织和主持了追悼列宁大会,并出版发行了专刊——《追悼列宁纪念号》。该刊登了两篇文章,一篇是杨公所撰,一篇由吴王章写成。杨公的题目是《国际资本帝国主义对于中国的侵略》。文章详尽地揭露了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种种罪行,号召“可敬可爱之青年志士乎,其速团结顶天立地竖建民族精神与国民革命的大义,系统的宣传,严密的组织,向国际资本的帝国主义进攻,继列宁未竟之志而奋斗”。吴玉章的题目为《马克思派社会主义的势力》。文章指出:“现在亟需实行社会主义,以扫除资本阶级,消弭国际战争,也是时势的要求。不是单独俄国所必要,也不是英美等资本帝国主义所能抗,社会主义是带有国际性的。最近的将来,继俄国而实行社会主义的国家,一定是不少。二十世纪光明的世界,为期不远了。”这两篇文章实际上是中国YC团和社会主义研究会的战斗宣言,它反映了中国YC团和社会主义研究会的根本宗旨和基本纲领。

吴玉章、杨公先后离蓉后,《赤心评论》在傅双无、郭祖、吕渺崖主持下继续出刊。第二期续载了吴玉章的重要文章《人类生活问题当如何解决》,他指出:现在中国社会生活的困难,政治经济的紊乱,已达于极点。我们无产阶级应起而奋斗,以图生存。他郑重宣言:“我们的目的是在推翻资本主义,建立无产阶级独裁政府制度,创设统一的世界劳农共和国,而达到完全消灭阶级完成社会主义。”他表示,“我愿作警世之钟,我愿作助战之鼓,我愿作红军的急先锋,拼尽同仇之血,组织二十世纪的文明。”赤胆忠心,跃然纸上。

1924年7月1日,《赤心评论》第三期出版,这期转载了蔡和森的文章《外国帝国主义最近进攻之一览》,载完了吕渺崖编写的《列宁年谱》.年谱比较全面和系统地介绍了伟大列宁一生的丰功伟业,这在当时非常难得和可贵。在这期“论坛”栏中还发表了傅双无所撰题为《再论“联合战线”》的专论.文章提出,“C党应该尽力辅助民党完全脱离旧躯壳,建设新基础,这才算联合战线的根本意义。”“C党、S团与今日派、新民派、中国YC团等都应该打成一片,集中在马克思主义下面,统一革命旗帜,统一革命势力,才好向反革命党下最后的总攻击。”在第三期上刊登的文章还有:郭祖的《国民革命应实行马克思的两个教训》,傅双无的《野心毕露的第二国际》,张克勤的《妇女解放运动与革命》,知非的《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教育方针》。《赤心评论》第四、五、六期还连续登载了陈独秀的长篇讲演《我们为什么相信社会主义》。第七期,第十期,为“反帝国主义运动特号”。第十二期介绍了黄埔军校的历史和现状。第十四期发表了吕寒潭的重要文章《英人万县屠城的重大意义》,严正声讨了帝国主义的罪行。《赤心评论》还向读者介绍、推荐当时的革命刊物,如《中国青年》、《新青年季刊》、《前锋月刊》和《向导周刊》。总之,《赤心评论》始终是一个旗帜鲜明的革命刊物。由于它在成都、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发行和出售,因而不仅对四川,而且对全国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1925年元旦,赤心社和其他国民革命团体共同发起成立“四川反帝大同盟”,决议“各推赤心,共联一气,反对帝国主义侵略。”五卅惨案发生后,赤心社参与组织和领导了成都地区反帝爱国运动,并参加共产党领导的“五卅惨案外交后援会”。郭祖代表赤心社担任宣传部负责人。1926年底,在四川正式形成国共合作的统一战线,建立了国民党左派组织,《赤心评论》便成为成都市国民党左派组织的机关报。尽管这时赤心社同中共的关系已经破裂,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它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立场。

1927年,重庆发生了“三三一”惨案,反革命气焰高涨,形势陡变。成都的民众曾发起组织惨案后援会,并进行示威游行。中共党组织还准备在成都少城公园召开声讨大会。后由于得知反动派阴谋镇压,决定改为示威请愿。赤心社参加了这次活动。郭祖等人还翻印了郭沫若写的《请看今日之蒋介石》,大量散发。这时,中共党组织派张克勤回成都做工作,劝赤心社的同志解散赤心社。他的建议得到了赤心社中多数人的理解和赞同。“四一二”政变后,成都开始“清党”。为了避免赤心社被人利用,郭祖、吕寒潭等人研究,决定正式解散赤心社,停办《赤心评论》。这一行动,曾得到中共成都市党组织的支持与赞赏。

中国YC团和赤心评论社的历史,纵贯了大革命的整个过程。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大革命时期艰苦卓绝的斗争。中国YC团的创建初期,在杨公、吴玉章的直接领导下,紧紧围绕中国共产党确定的革命目标,同社会主义青年团密切合作,在宣传马克思主义和组织革命队伍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在四川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中作出了重要贡献。以后的赤心评论社在傅双无、郭祖、吕渺崖、吕寒潭的领导下,坚持马克思主义和国民革命的正确方向,高举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旗帜,对成都地区的革命运动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为革命作出了应有的贡献。吕渺崖于1926年冬同罗瑞卿一道考入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吕寒潭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郭祖则在残酷的白色恐怖下,坚持着民主主义的革命立场。傅双无后来也加入了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担任地下民革四川省的执行委员。新中国成立前夕,他曾参与组织市民反对地方反动势力,对迎接解放和维护成都的治安作出了贡献。尽管他们有的人当年未能跟上时代的步伐,但历史是不会忘却他们早年的战斗功绩的。

重庆公学简记

本文在整理过程中,承蒙革命前辈郝老(郝谦同志)的亲切指教,文章发表于《重庆文史资料》第16辑。

1922年11月,肖楚女同志参与创办的重庆公学,虽然仅仅存在了61天,但在四川现代革命史和我国教育发展史上却占有一定的历史地位。研究它的历史,不仅对于四川革命史有重要意义,而且对于我国的教育改革也都有很大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