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回到房中的时候,却是早已不见了白描身影,她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给自己泡了杯茶。
突然间木月好像意识到什么,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陆眉那条白皙的手臂,而白描的眼睛也是像极了陆眉的眼睛,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木月手里头的杯子,滑落到桌子上,“喷”的一声白瓷杯碎成了两块,细碎的白瓷渣子倒是和着茶水融在了一块,溅起的茶水,湿了木月一身,木月取出藏在袖子里头的银针,沾了点茶水在上头,却发现银针慢慢地变成了灰黑色。
木月的眉头皱了更紧了些,她的嘴唇有点发白,她尝试着运行内力,却是正如她所料的那样,体内没有丝毫内力,空空如也。
她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头,来回踱着步,隐下心里头的不安。
她的怀疑,如今倒是成了真,原以为白描只是身不由己,再怎么不济,白描也不会加害自己,却是没有想到,白描在她的茶水里头,加了无色无香的散魂香,虽说的是散魂,却是致命的毒药,由于她体内元婴丹的缘故,化解了它的毒性,因此不至于致命,只是内力逐渐被散去。因为药量极少,却是让木月没有察觉出来。
而如今让她更加不确定的是白描到底是不是南风石的人,而那时白描在茶楼外头,看着南风石的那一眼,究竟是何意?她在陆家堡时,受到陆眉的挟持时,给她一个手刀又是谁?而她与慕容又是什么关系?她将白描留在身边,本就是想揪出她的真实图谋,可是现在脑子疼的很,心里头也是极乱的。
外头的丫鬟听到茶杯碎了的声音,从门外急忙赶了进来,看到满桌子的狼藉也是愣了愣,平日里头,她只觉得门主倒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可如今看了看木月有点苍白的脸色,也是有点隐隐约约的担忧,她走到桌子旁,收拾了下桌子上的茶叶,与瓷杯的碎片,她抬头看了看木月,说道,“主子?”
因为木月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将手里头的银针隐入袖子里头,那丫鬟倒是没有瞧见,这时倒是睁着疑惑的眼睛瞧着木月,木月往房间里头走去,却是没有理会她。
那丫鬟见木月如此这般,倒是自觉的就退了出来,在收拾碎片的时候,手指头不小心被瓷片割了一个小口子,却是没有怎么在意。
木月在房间里呆了许久,才抬起脚步,往外头走去,她只觉得现如今,憋闷的很,想出去透透气。
外头,月华中天,清霜铺地。
木月往院子里头,走去,眼睛在看到前头的一具尸体,斜倚在一块石头上时,她的瞳孔缩了缩,她快步走到那尸体的前面,蹲了下来,见着她的身形,木月却是认出那人就是早上的那个丫鬟,她的唇色,已经变得灰紫,脸白的就像一张纸一般,手指头,紧紧的扣进地上的泥土里,指甲上都是细细碎碎的土渣子。
木月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不经意间,就在木月想要抬起脚,要离开的时候,却是发现那丫鬟的右手边,还有未干的血迹,而在她的右手的下方,正是她下午收拾的白瓷杯的碎片。
木月小心翼翼的将那丫鬟的右手抬起来,却是觉得她的手僵硬的不得了,只是似乎她的手腕还是觉得有点热乎。木月端详着她的手指头,发现那里有道伤口,原本甚是疑惑那丫鬟的死因,现在倒是明白了。
原来那散魂香的毒性竟是如此强,如若不是她体内的元婴丹刚好克制住它的药性,恐怕,她也早已像这丫鬟一般,如今早已一名呜呼了。
在她为自己庆幸时,看到那具无辜的尸体,也是不得不感叹散魂香的狠毒。
她如今已是内力尽失,她觉得现在也不是找白描的时候。
故她倒是没有走出半月门,而是往星河的房间走去。
如今已是深秋,地上铺了几片零零碎碎的叶子,在暗夜里倒是看的不甚清楚,她对那些隐在她后头的暗卫说道,“找个地,将她埋了!”声音如同这暗夜里的风,有点清,有点冷,“如若她家中还有什么亲人,送与点钱与他们,就说她有些急事出了趟远门。”
“来这半月门的,大多都是孤儿,她已没有什么家人了。”隐在木月后面的隐卫,没有表情的说道。
走在前头的木月,顿了顿脚步,并没有说什么,又往前头走去,只是眉头皱的愈发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