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灌园”、“归田”,但对联总体是真实的。此人虽然浑身血腥,但尚知道坚持民族立场。1919年“五四”运动时,曾表态反对签订有损于中国利益的巴黎和约;1935年,日本侵略者为了分裂中国而搞“华北自治”,请他上台当傀儡,他坚决拒绝;1938年6月,伪“华北临时政府”与伪南京“维新政府”合并,请他出来当官,也不答应。可是他却接受伪京津卫戍司令齐燮元的聘请,当有名无实的“特高顾问”,每月领“车马费”数千元。齐燮元原是他的部下,他接受这一照顾,可说是由于“袍泽之谊”,但也不能不这样,因为当时张学良已成了囚徒,不能再给予“补助”了。
他的态度自然不会让日本侵略者高兴。次年12月4日,他因吃羊肉饺子被骨屑伤了牙齿,日本特务芳太郎介绍一个日本医生为他治疗,最终,离奇地结束了一生。
张勋复辟屡拒妻谏
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窃取了临时大总统职位,张勋的军队被编为武卫前军。为了表示效忠清朝,他的军队一直保留着辫子,被称为“辫子军”。
1917年6月,张勋以应黎元洪电召调解黎元洪、段祺瑞的矛盾为名,率五千“辫子军”北上到京。张勋入京后,急电各地清朝遗老进京,“襄赞复辟大业”。同月30日,他在清宫召开“御前会议”,并于7月1日撵走黎元洪,拥溥仪复辟帝位,仍称为宣统。张勋自封为“议政大臣兼直隶总督,北洋大臣”,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这就是史家称的“张勋复辟”或“丁巳复辟”。
张勋一生效忠清室,常对人说:“我在前清受恩深重,是尽人皆知,闻名于世的事,但关于张勋的原配夫人曹琴屡谏其改弦易辙,拥护共和的史实却鲜为人知。
曹琴一生方正贤淑,慷慨淳朴,乐善好施,不仅是张勋的贤内助,而且在政治上也比较开明,富有卓识,可惜张勋刚愎自用,没有把她的许多忠言听进去。
辛亥革命后,清廷被迫发布诏书,宣告宣统皇帝退位,而不少皇室成员并不甘心清朝的灭亡,无时不在梦想复辟。丁巳年上半年,身为长江巡阅使的张勋集合杨度、康有为、万绳轼等主张帝制的人,加紧复辟活动。曹琴觉察后,多次劝阻张勋:“民国又没有亏待你们,也没有亏待清室人员,他们都已退位,你为何去死保,自讨苦吃呢。”对于这些顺应历史潮流的忠告,张勋或置之不理,或口是心非搪塞应付。
张勋带领“辫子军”进入北京时,曹氏又随行入京劝谏。张勋与康有为在公馆常密谋到深夜,曹氏其时遗其子与婢仆,执役于康前,名虽敬之,实则监听之,“及议竟,张勋退入内室,曹氏率其子女及张宠妾,跪于张前痛哭,求其即返徐州。”但遭张勋斥责。至此,曹氏知张勋之意无法逆转,于是私自派靠得住的堂侄张肇,持30万两银票,往广州拜孙中山先生,一方面以此举支持国民革命;另一方面为张勋铤而走险行为及子孙后代留条后路。
“臭棋篓子”段祺瑞
段祺瑞是北洋军阀中的大人物,仅次于袁世凯。当年袁世凯麾下有三员大将,人称北洋三杰:龙、虎、狗,分别是王士珍、段祺瑞和冯国璋。其中,数段祺瑞在历史上的风头最劲。
跟大多数军阀嗜财如命不同,段祺瑞不爱钱。为官多年,在清朝时就已经做到了一品大员,进入民国,当过陆军总长、内阁总理,甚至中华民国的临时执政,可一点积蓄也没有。一大家子人,从来不置产业,下野之后住的房子都是别人送的。不过,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他却从来没缺过钱花,需要的时候,一纸二寸半的条子,到金城、盐业银行,就可以取个几百上千的,既不需要存折,也无需担保。段祺瑞也不好色,几乎没有什么绯闻,偶尔吃吃花酒,多半是不得已的应酬。此公平生只有两爱好:一是玩政治,二是下围棋。
那个时代的高级官员,能下几手棋的人不少,但痴迷到段某人这般地步的却很少见。此公只要有点闲空,十有八九是在棋桌旁。上门来的客人,只要会下,就必然要陪他下几盘。平时公馆里养几个清客,专门陪他下棋,每月从陆军部里支薪水。曾经扫荡日本棋坛的大师吴清源,据说当年就是段公馆里年纪最小的清客,吴清源东渡日本学棋,也有段祺瑞的支持。
不过,段祺瑞虽然嗜棋如命,但水平却一般,说他是“臭棋篓子”也不过分,稍有点功底的人,就可以把他杀得大败。可是碍于他的地位,一般没有人敢这么干的,况且,上门来都是有求于他的,陪输两盘本是理所应当。然而,段祺瑞棋虽然下得臭,但如果对方故意相让被他看出来,他是不干的。所以,既要让他赢,又要不露痕迹,非顶尖高手办不来,那些清客都有这个本事,每盘棋都下得看起来惊心动魄,难解难分,最后总是让段祺瑞赢上那么一目半目的。
段祺瑞是个相当自负的人,脾气倔强,其特殊的围棋生涯无疑使他的这种性格得到了强化,自以为天分不错,手段很高,至少在中国无人能出其右。古人认为围棋是参合天地、运筹帷幄的玩意,段祺瑞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下围棋,实际上跟他玩政治是相通的。自然,他对于自己的政治才能也相当地自负。
段祺瑞是个武人,玩的政治都是军人政治,当总理、搞议会、做临时执政,都离不开枪杆子。尽管还喝过一年德国的洋墨水,他的军事才能却实在不敢恭维,戎马一生没打过像样的仗。辛亥革命以及二次革命,跟革命党人打,算是打赢了,没他什么事。讨伐张勋,五千辫子军他用了十多万兵马,胜之未免不武。接下来直皖大战,他麾下的皖系兵多枪好,光大炮就比直系多三分之一,而且士兵发双饷,上阵有面包西瓜吃,但一个星期下来,稀里哗啦就败了。军事上不行,政治上就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东西了,当总理时跟总统闹府院之争,当执政(等于是总统)时却闹出了“三·一八惨案”,灰头土脸地退出了历史舞台,最后得靠上海青帮头子杜月笙养着。此公玩政治跟他下围棋的感觉一样,都是志大才疏而又自命不凡。也许,正是围棋上的常胜,害了他。
真假冯国璋墓
冯国璋是20世纪初年的风云人物,他曾协助袁世凯创建北洋军,辛亥革命爆发后,被清政府任命为第一军总统,率领北洋军至湖北镇压革命。1913年,国民党发动讨袁战争时,他奉袁世凯的命令攻下南京,任江苏都督。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化,他是直系首领,与段祺瑞的皖系对抗。1916年,他出任副总统,次年任代理大总统。1918年,被段祺瑞胁迫下台,第二年病死于北京。
虽然在生前一直纠缠于内讧和争斗之中,冯国璋的遗言却是:“和平统一,身未及见,死有遗憾。”因此临终前致电南北各省长官:“愿内外同心,化除畛域,和平统一,务底完成。”这捞最后一票政治资本的遗言,正好被继任总统徐世吕所利用。徐除了倡言“促进统一”之外,还发布命令要“从优拟议”冯国璋的葬礼,并在冯国璋故里为其营建坟茔,规格参照袁世凯墓,责成北洋政府负责监督施工。
冯国璋是直隶河间(今河北河间)诗经村人,他的墓地位于村东北,占地面积有百亩之余。墓区建造确实非同一般:绿瓦红墙环绕,门前一座小石桥。墓门是五楹琉璃瓦歇山顶式建筑,门内有间四柱白石坊。墓碑高达五米,碑后的神道两侧分列华表、石翁仲、石马、石羊、石象等石雕。其后还有三重宫殿式通厦及享殿,殿后就是高五米、长三米见方、白石砌筑的墓台,二十五米高的土坟包就坐落其上。整个墓区显得气势恢弘、颇费匠心。
当时,葬礼惟一的缺憾是:当灵柩于1920年2月4口自北京运到时,墓穴尚未完工,于是只好将灵柩暂厝于冯氏家祠,直到3月26日,才正式举行隆重的葬礼,将冯国璋的灵柩安葬入穴。
在以后的岁月中,冯国璋的墓地屡遭破坏,有意思的是,这些破坏仅限于地面建筑。为什么呢?因为当地盛行这样的传说:冯国璋墓在营建时已考虑到今后可能有人盗墓,因此在地宫内安置了带毒的箭和大量的炸药、毒气弹。对于这一说法,许多人将信将疑,但不管怎样,在四十多年的时间里,它确保了冯国璋在他豪华的墓宅中安然而眠。
1966年夏,天津师大的“红卫兵”来到了诗经村“造反”,他们找到了冯国璋墓,当然也听说了那个传说,但是,不信邪的小将们无所畏惧。他们会同当地“红卫兵”,一举掘开了冯国璋墓,要让这个“死有余辜的军阀”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不料,墓内虽然没有毒箭和毒气弹,但也没有冯的尸体,只有一口薄棺,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一把镶金的指挥刀、一幅冯国璋戌装画像。
“红卫兵”们决心不找出冯国璋墓誓不罢休。于是,他们走家串户,千方百计想了解当时的情况,可惜,年隔久远,能清楚地回忆起安葬情况的人已经找不到了。不过,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了解到,冯国璋生前是一个大孝子,他一生走南闯北,不能常依父母膝下,会不会在死后弥补这一遗憾呢?于是,“红卫兵”把视线转向距此十余里的半截河村——冯国璋的祖坟就在这里。祖坟坟区没有引人注目的、与冯国璋身份相符合的坟包,冯国璋如真的葬身于此,似乎有点“委屈”他了。“红卫兵”挖开了这一片坟地。终于,在一个墓中,他们挖出阴沉木大棺一口。棺外裹以三层石棉布,每层之间共涂以四道生漆。打开一看,真是冯国璋尸身!密封的棺木,使他的尸身保存得相当完好,肌肤如生,富有弹性。不过,由于彻底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尸身很快变黑,多年的“精心保护”毁于一旦。殉葬品银元宝、玉烟壶、玉如意、翡翠戒指、猫眼石等,部分移交给省博物馆,还有一些却散失了。
最后,学生们放火焚烧颜色暗紫的棺木,但它坚硬如铁,砸不烂烧不坏。原来,此棺木名叫“阴痧”,为上好楠木,被千年水浸泡而成……称得上一件“宝物”。
冯国璋为什么要立真假墓呢?据说,他生前对曹操的文治武功推崇备至,又特别喜爱曹操的诗。听说曹操有七十二座疑冢,因此留下遗言,也要在故里建造真假墓以迷惑世人。不同的是,曹操墓至今难觅踪迹,而冯国璋的真墓,仅隔几十年就被找到了。
如今,冯国璋的真墓已大白于天下,而诗经村中那座残存的气势非凡的冯氏假墓,还默默地记载着这曾经有过的历史之谜。
张作霖“手黑”
素有“东北虎”之称的张作霖虽然出身草莽,却粗中有细,常常急中生智,突使奇招,使本来糟透了的事态转败为胜。
有一次,张作霖出席名流集会。席上不乏文人墨客和附庸风雅之人,而张作霖则正襟危坐,很少说话。席间,有几位日本浪人突然声称,久闻张大帅文武双全,请即席赏幅字画。张作霖明知这是故意刁难,但在大庭广众之下,“盛情”难却,就满口应允,吩咐笔墨侍候。这时,席上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张作霖身上,几个日本浪人更是掩饰不住讥讽的笑容,只见张作霖潇洒地踱到桌案前,在满幅宣纸上,大笔挥写了一个“虎”字,左右端详了一下,倒也匀称,然后得意地落款“张作霖手黑”,踌躇满志地掷笔而起。
那几个日本浪人面对题字,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他在场的人也是莫名其妙,不知何意。
还是机敏的随侍秘书一眼发现了纰漏,“手墨”(亲手书写的文字)怎么成了“手黑”?他连忙贴近张作霖身边低语:“大帅,您写的‘墨’字下少了个‘土’,‘手墨’写成了‘手黑’。”张作霖一瞧,不由得一愣,怎么把“墨”写成了“黑”啦?如果当众更正,岂不大煞风景?还要留下笑柄。这时全场一片寂静。
只见张作霖眉梢一动,计上心来。故意大声呵斥秘书道:“我还不晓得‘墨’字下面有个‘土’?因为这是日本人索取的东西,不能带土,这叫寸土不让!”语音刚落,立即赢得满堂喝彩。
那几个日本浪人这才领悟出意思来,越想越觉得没趣,又不便发作,只好悻悻退场了。
张作霖的“文凭”
1912年3月,袁世凯窃取了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职位。一天,他借商议国事为名,特邀了政府国务卿徐世昌,直隶督军兼禁卫军总领冯国璋,参谋总长段祺瑞,长江上游警备司令曹锟,还有一位就是自称海陆军奉天大元帅的张作霖等人,在北平摆酒宴。
参加酒宴的人都知道张作霖是土匪出身,决计用文凭、学历来戏谑他。
徐世昌首先开口道:“卑职是光绪进士,段老弟你呐?”段祺瑞答道:“卑职与曹锟老弟同是天津武备学堂毕业。”段祺瑞话音刚落,冯国璋便自我介绍:“卑职是北洋武备学堂毕业。”说罢,四人和其他参加酒宴的红男绿女们都将视线移向张作霖。
张作霖见状,心里直骂娘,只见他眼珠一转,随手抓起一个高脚玻璃杯猛地抛向空中,并“噌”的一下拔出手枪,“砰”的一声,那飘在空中欲落的酒杯被打得粉碎。全场人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张作霖哈哈大笑道:“老子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迷信的陆荣廷
说起广西军阀陆荣廷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当年也是如张作霖一样混在绿林,而后受到招安,一步步发迹起来的,是桂系的老祖宗。陆荣廷少年时做过小偷的勾当,后来又投身绿林,做起没本钱的买卖,由于文化较少,迷信思想自然也根深蒂固。据说陆荣廷还自以为是关帝下凡,拯救苍生的。
当初袁世凯授予他“宁武将军”的称号时,他立马就在自己的乡下盖了一套宁武庄,为了给宁武庄找一个好的风水,特地请了一位仙公来,这位仙公是陆的部下莫敬义的父亲,传说他风水看相还真有一套,十分灵验。这位仙公给陆找了一块好地方,即陆的出生地垒雄村南四里处,据说这里有龙脉,若把先人葬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陆准能做皇帝。陆荣廷听了当然高兴,于是买下了这块风水宝地。在这里建造了宁武庄,把先人的牌位也放到这里来祭祀,陆还给自己打造了四尺半高的半身像,左右两旁对联写着:“宁将齐众迎长官,武以全群为我民。”
还有一件事可说明陆很迷信,自袁世凯称帝后,各地反袁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一向见风使舵的陆荣廷见这棵大树要倒,也开始了反袁推翻帝制的计划。陆与沈鸿英、谭浩明、莫荣新、韦昌荣等人在宁武庄誓师反袁,当他们布置好香案,正向观音菩萨宣誓时,正巧陆的儿媳妇因找寻东西,闯了进来。陆当即一怒,大声斥道:“你进来干什么?祸水!快滚出去,滚出去。”而后对诸位部下说:“这次不算,重来,重来。”随即又重新宣誓。
陆荣廷在政治上一向是拥“黎(元洪)拒段(祺瑞)”的,湖南的谭延闿也是,后来段祺瑞要“武统”,把势力伸向了湖南,谭延闿向陆告急,请求陆派兵解救湖南之危,“湖南若失,两广必危”,老谋深算的陆荣廷不是不知道,于是他就调集兵马,援助湘军打北洋军。
湘桂联军还真不负众望,打了几场胜仗,把北洋军第八军王汝贤、冯国璋打得灰头土脸,还解放了长沙。据说作战计划全都是陆荣廷亲自决定的。陆在广西龙州修建了一块叫做“驱魔碑”的石碑,这石碑高一米,宽二尺,上面不但刻有陆的画像,还有陆打仗胜利而写的碑文:“少壮震粤裳,威震百蛮疆,左执斩妖剑,右执平虏枪,鹰扬播四海,鬼神遁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