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就没有睡好觉,又加上心情沉闷,头竟然有几分发晕,不知不觉中倒在了地上。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环视四周,是一间布置得清雅脱俗的卧室,墙上挂着一幅泼墨牡丹画,桌上放着文房四宝。旁边摆着一架古筝,薰香炉的青烟正萦绕弥漫,绣着白色梨花的宫纱随风飘动,遮住外面射进来的月光。
靠西墙有4张椅子,都搭着银红花纹椅搭。椅子中间有一张红木方桌,上面铺着江南双面绣山水桌布,桌上茶具、瓶花俱备。再看看这张床,精心雕刻的百花,上面挂着白色玫瑰花的幔帐。橘色的绣花枕头,大红的被褥上绣着大朵的牡丹。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有人站在门口。拉开门,是那个和狐狸一样的年轻人,他一身白色的锦袍,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透着骄冷。我伸了一下懒腰,他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我“哼”了一声:“笑够了没有?想笑的话就去别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他的眼里有一丝狡猾的光芒闪过:“你不是我妹妹。”
我冷笑着看着他:“对,我当然不是你妹妹了"。撇撇嘴娇笑两声,“因为你也不是我哥哥。”
他眼里露出凶狠的目光:“那你是谁?”
我卡着腰恶狠狠地看着他:“我是谁你管不着!既然你都不认我这个妹妹了,难道我要死皮赖脸地认你做哥哥吗?”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天,“反正我还有5个哥哥,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而且我那几个哥哥都比你好看,走了个丑八怪正和我意,免得丢了我纳兰木若的脸面。”
他脸色发青,手紧紧握着折扇,看那个样要和我拼了。
我解开衣服上的一个扣子,见他还在看着我,冲他抛了一个眉眼:“丑八怪,本小姐要换衣服,你不会要看吧!”
他咬牙切齿恨恨道:“算你狠。”转身就走了。
我转过身打了一个哈欠,无奈地摇摇头:真不喜欢和聪明人玩,太浪费细胞了。
桃儿端着饭从走廊上过来,我指着那个“狐狸”的背影:“他是我哪个哥哥?怎么那么拽。”桃儿“扑哧”笑了,扶着我进了房间,“小姐,你谁都可以惹,三少爷你可不要惹。”
“啊?这人不会就是你说的和战云哥一样好看的那个吧!我看他整个是一个狐狸,哪里好看了?就闻到一股狐狸的骚味。”一边用手在鼻子下面左右扇着。
桃儿生气地抓住我的手:“小姐,三少爷号称小诸葛,连老爷都让他几分,小姐你就不要和他作对了。而且,而且……”桃儿吞吞吐吐的,低着头抚弄着散落在肩上的发丝。
我奇怪地看着她,然后哈哈大笑,端起蓝花壶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推开云罗纱窗,月色铺洒在地上,映射着院子里的槐树,一切都那么安宁和祥和,可谁又知道这背后的危机?一只黑色的野猫从树丛里蹿过来,瞪着两只黄色的眼珠看着我。
桃儿默默地抬起头来,脸上有几份恐惧。我转过身娇笑着拉住她的手:“是不是有人问你我是不是假的?”
桃儿害怕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小姐,我只说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但我别的真的没说。”
我松开她的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扔在嘴里:“那桃儿你说我是不是你家小姐?”
桃儿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小姐,桃儿不知道什么真的假的,桃儿就是喜欢现在的小姐。”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流。
我搂住她的肩膀:“好了,不要哭了,不哭啊。”我用手指戳戳她的额。
桃儿眼睛红红担心地看着我:“小姐,我觉得老爷开始怀疑你了,特别是三少爷。小姐你可要小心。”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小脸:恐怕这世上最怀疑的人就是你了,你和你的小姐一起长大,哪里是我那么容易骗过去的?
“桃儿,你父母还在不在人世?”
她伤心地又溜下眼泪:“小姐,我从小案母就死了,只有一个哥哥流落在外。”
我看看外面的天,也有现代的十点了吧。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圈:“桃儿,你先去睡觉吧。你的事等我想好了再决定怎么办,我先出去一下。”
桃儿惊讶地看着我:“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别人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别人舒服了,想玩就好好地陪你玩!”
纳兰战雪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今天都让那个泼妇气死了,哪里还有点儿妹妹以前的性格?
推开院门,百无聊赖地走进院子中,看到玫儿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由得春心有几分荡漾。玫儿是伺候他的丫鬟,张得粉嫩娇艳,比外面的歌妓还娇媚了几分。刚想去敲门,就听到自己的房间里传来异样的动静。
拔出靴筒中的匕首,轻轻地推开房门,借着月光看到有人穿着鞋睡在自己的床上,心里的火就上来了。这宰相府谁不知道他是最讲究干净的。看床上人的穿着是个女子:不会是哪个胆大的丫头爬到自己床上来吧!
一把将那人从床上抓了起来,鼻中闻到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手中娇躯柔软撩人心怀。纳兰战雪不禁闭上眼睛做陶醉状。
那人使劲踹了他一脚,挣扎道:“纳兰战雪,你快把本姑娘放下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只见对方眉似青黛,眼若秋水,一张小脸娇艳如花,眼睛正狠狠地盯着自己。纳兰战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木若,你来干什么?”
我眯着桃花眼,冷笑着翻给他一个白眼,然后一屁股坐到床上:“今晚本姑娘要在这张床上过夜,你去别的地方睡吧!”
“什么?你要在这里睡?那我去哪里睡?”纳兰战雪两眼怒视,恨恨地看着坐在床上恶魔一样的女人。
我摇晃着脑袋,眨眨眼,两手大张开躺在床上:“你去哪里睡我怎么知道?你也可以去外面树上搭个窝和乌鸦做伴,也可以去地上铺些草和狗一起看家。还可以……听说你父亲那个老家伙新娶了个小妾叫烟玉,你也可以去给他戴个绿帽子。”
“你,你……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纳兰战雪还真的被她气得气急败坏了,她口中的“老家伙”可是她的父亲,居然还有敢这样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