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管，您刚才那是？”张华用手指了指王主管的手机，“给谁打电话？”
“吴哥。”王主管把手机放回衣兜里，一边摇头一边对看着张华说：“没想到，玩鹰的倒被鹰啄了眼。”
“王主管，”心里的直觉告诉张华，王主管的这个电话肯定和自己有关，他想直接问清楚，可是他却感觉王主管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他心里想着，越是要隐瞒自己的事，就越是和自己关系密切。“这件事是不是不方便我知道？”
王主管听到张华的话，没有正面回答，他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张华绕到王主管的身边，继续说：“我来到燃气公司也有几年了，虽然我没有干过保安，可我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你和吴处长，没有必要这么瞒着我。毕竟往长远里看，是我在咱们这个部门和大家一起配合，你们不能坦诚地待我，我该怎么在这个部门扎根呢？”
“扎根吗？”王主管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华，“你真的打算在保卫处扎根，你不回厂办了吗？”
“厂办，是一种工作，保卫，也是一种工作。”张华用手拽了拽上衣的衣角，“对我来说，在哪里工作并不那么重要，我只是想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其实早上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个有心机的人。”王主管会心地笑了，“和你相处了这一段时间，我越发觉得，你的性格，真的适合干保安。有不明白的就直接问，有看不顺眼的就直接说，有什么担心的就直接谈，从不藏着掖着。这才对。这就是一身正气！”
“那你能告诉我刚才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了？”张华听到王主管表扬自己，心里美滋滋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有人夸自己性格好了。他的内心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加入保卫处的这个团队，和这个团队的兄弟们一起，相互配合，好好工作，远离世俗的勾心斗角。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是昨天上午接到的电话，刘主任用私号打给吴哥，说有个人想把他从保卫处踢走，干保卫处处长的这个活。然后刘主任说他呢因为在公司中层干部会上和吴处长有一面之缘，所以帮着吴处长把这件事压下来了。但是这个人的关系太硬了，他只能压下这件事，却挡不住这个人进入保卫处。最后，他和吴处长商量，说在原有编制的基础上，再增设一个新的副处长岗位。吴哥昨晚还请刘主任喝了酒，感谢刘主任帮自己一个大忙。”
“你是说，刘品他昨晚……”张华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刘品居然会在自己的背后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做这些无中生有的事给自己挖坑。“这世道，真他妈变了，知人知面知心还得背他背后捅刀子。”
“你呢，也别怪吴哥。我们这一帮子弟兄，早在几年前就在省城认识了，当时，吴哥就是我们的上司，我们一起摸爬滚打了几年之后，才陆续来到燃气公司抱团的。谁都不想再舍下兄弟们出去独闯了。一说你要来踢馆子，他当然会非常愤怒。”王主管拍了拍张华的肩膀，“走走走，误会解开了，别练拳了，咱们找吴哥喝茶吧，你晚上不是还得上大夜吗。”
“误会解开了，还要上大夜？”张华长大了眼睛看着王主管，身体随着王主管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吴处长的办公室走去。
“命令，就是命令。”王主管苦涩地笑了，“当着这么多兄弟宣布了这样的命令，无论如何都得执行下去，否则，朝令夕改，失掉的是我们这些人的威信，会乱了军心，失了民心，给部门运转带来巨大的不良影响。”
张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