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景心,你怎么了?”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眼中透出死灰的颜色。姚景心刚想开口质问他一番,可是临到头她却退缩了,她在害怕什么?
“我、我没什么……”再习惯伪装的人,也会情不自禁的一刻,赵亦靖有些心疼,这一刻她究竟隐瞒了他什么呢?
“景心……”他越发地担忧了,两个人在这个奇怪的林子里,周围是一堆奇形怪状的黑面人,每时每刻都会遭受着危险,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担心两人的安危,反而在意她为何流泪。
轻轻擦拭着泪珠:“皇上,他们让我想起一些往事,这些不愉快的事不提也罢!”她动了动嘴皮子:“好了,你别这样盯着我,我又不是怪物!”
这时,刚才相赠五彩石的男子走了过来,对着他们比划了一番,手掌握成一个杯状对天仰头,姚景心与赵亦靖对望一眼:“相公,他这是要请我们喝东西?”
听到她的话,男人竟然飞快地摇了摇头,赵亦靖眼眸出现一阵杀气的漩涡:“原来你听得懂我们说话……”
那人再度点点头,然后指指自己的喉咙,刚张开嘴,面前的两人都吓了一跳,他的舌头是一块恐怖的肉团:“啊……啊……”
姚景心不忍直视地别过头,赵亦靖也将脸侧过一旁:“好了,我们知道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希望给我们夫妻俩指条明路走出这林子,日后我们定感谢大恩。”
姚景心扯了扯赵亦靖的腰带:“人家这么热情,你怎么这么冷冰冰地回绝呢?”
赵亦靖没有说话,任由姚景心的误会漫延,只是双目不自觉环绕四周,这里实在太可疑了!
听到他的话,黑面人燃起的兴致也被浇灭,他太久没有见到林外的人了,偶尔遇到一个,不是快要饿死就是跟他们的敌人,想到这里,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因为失望而微微萎缩,看到这里,姚景心不忍地挣脱他的怀抱:“大叔,没事,我接受你的邀请……”
“景心你……”他气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你怎么总爱跟我作对?”
姚景心委屈地回过头:“相公,你看他这么可怜……”
看着面前的姚景心,赵亦靖伸出手背探探她的额头,这个脑子是怎么了,原本冰雪聪明的她怎么就变傻了呢?
“哎呀,你做什么呢?”不耐烦地躲开他的手,姚景心还理直气壮:“你呀就是在那个高位太久了,不懂民间的疾苦……”
看着她这么傻乎乎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赵亦靖无奈地叹气,她若是喜欢,他不介意陪她接着玩玩:“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人家,那还等什么,走吧……”
看到他无可奈何的点头,姚景心开心地捧起他的脸啄了一口:“相公你真是太好了,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马屁精……”
男人在前面带路,姚景心始终一脸幸福地窝在他的怀里,赵亦靖依旧神情紧张地对着周围:“你这个傻女人,刚才没发现一件蹊跷的事吗?如果他们是一群原始部族,鲜少与人接触,为何能听懂我们的话?”
这一说,姚景心也立刻警觉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怎么办,我们走吗……”
“走什么走,现在我们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像这样的部落周围应该设有一些陷阱和机关,就算他们没有机关防护,我们若是没有方向,这片林子难以走出去!”
“那我们现在……”
“只能跟着他走,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我有一身功夫在,他们轻易伤不了我们,景心,你好好保护自己就好了,目前看来,他们也只是有蹊跷,并没有什太多的恶意。”
点点头:“好吧,听你的,唉……都怪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这么关键的线索都漏掉。”
嘴角浮现一阵坏笑,赵亦靖对她眨眨眼:“我倒听说女人陷入****中脑子会变笨。”
“哎呀,你居然笑话我……”
京城的夜空中出现一阵蓝色的烟花,呈孔雀羽毛的形状,赵文修坐在百花楼的楼顶喝着闷酒,当蓝光划破京城上空时,他手中的酒坛子顺着屋檐滚落,只一个黑色披风闪过,他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枭齐丹出现在浣溪的边上,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明明这个时间赵文修应该会派人来传给他下一步指示,为何迟迟没有动静呢?
谁都没有发现,瑾西宫今日早早就熄了灯,这个因为赵亦靖的缘故整夜通宵达旦的宫殿竟然合上眼,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猜想。
偌大的宫殿内,赵文修站在慕容琴海的面前,两个人冷眼相对:“你是怎么得到这烟花的?”
这支烟花是他赠给姚景心的,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在品秀宫走水那夜葬身火海了,可是现在它却成了慕容琴海召唤赵文修的工具!
愤怒,怒火肆掠整个宫阙。
慕容琴海没有回答他,不多时,他却突然想明白了:“品秀宫的那场火是你放的!”
慕容琴海没有告诉他,当她亲手在二楼点燃那根“愿得一心,白首不相离。”的柱子时,心里有多痛快,当年因为那句话,那盏古琴,还有许灵儿似梦似真的舞姿,她让许家人遭受了灭顶之灾!
妒火,妒火让她毁灭了世界。
“我放火品秀宫,与姚景心无关!”她的话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凭着她在宫中的势力,若是想让姚景心出事,那都是沙砾般的小事。
“你现在把我找来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赵文修明知这是一场阴谋,如果慕容琴海只是单纯的烧毁品秀宫,那么她为何要拿走烟花?
“之前我们就做过一次交易,可是你并没有履行承诺,姚景心不是因为在你的股掌中吗?为何还会遇到亦靖?之后发生的这一切多多少少都有你的责任!”
赵文修沉默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当时的情况,姚景心为了逃离他竟然不惜摔下悬崖,面对永远的失去爱人,他宁可放她自由,至少现在还能时常见到她。
“你说吧,又希望我做什么?”他知道姚景心和赵亦靖进了绝尘谷,这下正派枭齐丹去林中查探,此刻谁也没有他这般心急上火。
“我想请你亲自进绝尘谷去帮忙找人,只有你进去过,也只有你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出来?”他冷笑一声:“当初是谁遍体鳞伤差点死掉?我这也算安然无恙吗?”提到这一幕,赵文修的脸上就出现一阵隐忍的阴影:“一个人赤手空拳斗白虎,面对许家后人的追杀,在林中误食毒物……这三样换做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你是少数的知情人,没想到也学会了说风凉话。”
提到这个,慕容琴海也有些心虚和心软:“我知道你活下来不易,也知道你不愿意再进入那片林子,可是……可是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姚景心死在里面吗?”
提到姚景心,他隐忍的双手紧握拳头,咔咔作响后良久终于得出结果:“好,我亲自去找她……”
慕容琴海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目光柔和的望着他,她缓慢地伸手摘下了他的金丝面具,这一次,赵文修没有闪躲:“孩子,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放下以往的恩怨吗?”
他别过头,精妙绝伦的面容上是一道火凤凰的印记:“收起你不值钱的怜悯,放不放下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别嘴硬了,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变了……”
“哼!”他孩子般地别过脸:“你的眼里什么时候看到过别人了?”
慕容琴海的眼眸瞬间降温,整个人泄了气地瘫在软榻上:“爱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你看看我,再看看你!我当年是一个多么天真无邪的女子,因为一个爱字变的面目全非,而你呢?一个不堪的你,竟然能因为爱而重生,爱真是可怕,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亦靖的将来会因为这个爱字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