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上一片庄严肃穆,袁成涌和陆正明跪在大殿上:“臣绝不负皇上的信任,一定会好好验收南江大坝。”
赵亦靖满意地点点头,眼角对着殿前站立的赵亦佟,不动声色地暗自发笑:“玉王爷,监督的工程,朕一万个放心。”
陆正明心中觉得蹊跷,为何赵亦靖会一同叫她的养女跟着袁成涌一同去查看,虽然美其名曰是去学习和观摩,但是内因绝不会这么简单。
“行了,没什么事就退朝吧!”他准备去御花园散散步,最近好几日没见到姚景心他心里憋屈得不行,暗想着那个女人居然也不知道来找他。
就在这时,赵亦佟突然上前一步:“皇上,臣有事禀告。”
“哦?有什么事呢?”
“是关于莫里草原的疫情!”周围的人听到疫情两个字吓得脸色都变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莫里草原会出现瘟疫:“皇上可还记得平定逆臣赵亦忠时,他那些部下都被留在莫里草原,而疫情正是从这些人中发出。”
听到这里,赵亦靖的脸色十分不好,古往今来最怕的就是瘟疫的发生,莫里草原离京城很近,时刻都有可能传染到京中:“情况查明属实吗?”
“臣派了贴身侍卫前去查探,果真如此,那儿的情况十分不乐观,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了,染病的人数已经达到三百左右。”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窃窃私语:“那还等什么,来人啊,派军队将莫里草原隔离,命太医院的人去周围撒上石灰粉,死者的尸体妥善处理,最好是用火化掉,另外,让太医院的人进入疫区查看病情对症下药,务必将疫病控制在隔离圈内,正值三月燃青蒿的时节,大家纷纷在家燃放一些,昭告天下,周围的百姓若是觉得身子不舒服,立刻上报朝廷,免费救治。”
周围的人对于他的处理方法都十分赞同,这时,丞相李维突然开口:“皇上,老臣倒觉得这个疫病来得蹊跷,按道理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都燃青蒿,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疫病啊!”
听到李维的话,赵亦靖颇为不满:“不管这个疫病是从何而来,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救人和控制病情,其余的事等着疫情控制后再查吧!”
李维再也没开过口,一天的早朝就这么结束了,回到茗合宫的赵亦靖撑着太阳穴在案桌前闭目养神,桂小龙在他身后轻轻帮他捶背,这时,一个妖娆的女子端着一碗参汤来到殿前:“慧嫔娘娘求见……”
赵亦靖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优美的曲线反射着柔光:“你怎么来了?”
柳如飞扭动着肢腰,万种风情:“皇上,臣妾知道你每日操心国事过于劳累,特亲手煲了参汤送来。这是雪峰山采摘的千年人参,滋补得很!”
“放在那儿吧,朕现在不想喝。”
“皇上……”她撒娇地扭动着身子:“皇上莫非是为疫情的事操心?”
听到她的话,赵亦靖不动声色地继续接受着桂小龙的捶背,桂小龙暗自在心里叹息,又是个准备干预朝政的女人。
“皇上,其实臣妾也觉得这个疫病生得蹊跷,不知道是不是香国人搞的鬼。”
哗啦一声,案桌上的参汤泼了一地,吓得柳如飞尖叫一声,对上赵亦靖一双通红的眼,她立刻跪倒在地:“皇上……”
将手指从太阳穴上移开,赵亦靖恶狠狠地低下头:“你的消息颇为灵通啊!这才刚刚下朝你就和李维一个口气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暗中有来往呢……”
“皇上,臣妾错了!皇上明察啊,我真的没有,我也只是听说……”
“听说?听谁说的?”赵亦靖一点也不肯放过她,最后是柳如飞将头埋下:“听一些奴才嚼舌根。”
“呵,看来这后宫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公然议论朝政,看来是应该好好地整顿一下后宫了!桂小龙,传朕的口谕,让湘妃暂执凤印管辖后宫,务必要整顿后宫的这些陋习!”
桂小龙这时颇为为难:“皇上,请恕奴才直言,这凤印现在暂时在太妃手中,按照礼法凤印应该由皇后执掌,就算皇后的位置空缺,也必须按尊卑来承接,这湘妃娘娘头上还有个丽贵妃呢!若是有人不服的话,岂不是……”
想到他说的话有道理,赵亦靖也陷入了沉默,是啊,的确还有个丽贵妃在流芳殿静养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好,那你去传朕口谕,即日起解除丽贵妃的禁闭,另外让她暂时执掌凤印,若是有谁不服或者是不执行她的命令,朕严惩不贷!”
这句话像是说给桂小龙听,也像是说给柳如飞听,吓得地上的女子瑟瑟不敢开口,只是心中一阵怨毒,没想到今日弄巧成拙,却被曹玉玲做了嫁衣。
“奴才这就去传旨……”
远在湖心小筑上修养的姚景心正在抚琴,突然柴喜的脚步打断了她的琴音,他的脖子上还留有一道勒痕,他特地穿了一件高领的衣裳遮挡,那夜幸亏饶景心一念之间让他活了下来,从此他的命就是姚景心的了。
“什么事?”经过几日的沉淀,她的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只是这无尽的等待让她有种虚度年华的错觉。
“娘娘,刚才有人来报,皇上大赦了丽贵妃,丽贵妃解禁了!”柴喜只知道这不是件好事,个中原因他还得慢慢学。
“这个结果我早就猜到了,她毕竟是大皇子的生母,何忠谋反皇上都没有将她打入冷宫,我就知道她有付出的一天。”
“可是,皇上还把凤印暂交给她掌管!”
“什么?”姚景心听到后也是一惊:“他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凤印交出去?”
“奴才也只是听说,是慧嫔娘娘惹怒了皇上,后宫的下人们死嚼舌根子,今日早朝刚下,周围就传遍了莫里草原闹疫病的事,皇上可气坏了!”
“你说什么?莫里草原有疫情?”她皱着眉头,真是多事的时节:“听说李丞相和慧嫔都觉得这个疫情来得蹊跷呢!”
“是很蹊跷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莫里草原这是第一次出现疫情……”她皱着眉头:“他一定很着急,如果这个病情蔓延到京城,我们都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柴喜心中有些忿忿不平:“娘娘,你还一心想着皇上啊……”
“柴喜……”姚景心转向了茗合宫的方向:“我不能不急啊!退一步说,就算不为了皇上,你仔细想想,如果疫情蔓延到宫中,死的就可能是你我了啊!”
“那……”柴喜的确有些怕了:“那娘娘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可惜我现在在禁闭期间,你即刻去茗合宫请示皇上,让他给我放行。”
“可是皇上会准许吗?”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不准的话我就冲出去了。”姚景心战斗力十足,可是柴喜却更为担心她的身体:“娘娘啊,你可是怀着龙子呢?”
这段时间姚景心的怀孕症状已经明显,时不时就会疲倦,闻到一点油腥味就会作呕,时常趴在桶边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脸颊都消瘦不少。
“是啊,有时候想想,我在他心里又算什么呢?我怀着他的孩子这么辛苦,他不仅伤我的心,在这个时刻还对我不闻不问。”姚景心说完又是一阵头晕,清儿放下手中的酸梅赶紧过来接着她,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娘娘,你别想这么多,还是先休息吧!今晚你想吃什么,奴婢给你做顿开胃的。”
“不用了,我什么都吃不下,对了,柴喜你去我房里取文房四宝来。”姚景心准备写一封信让白宾带出去,这几日白宾时常都会进宫帮她诊脉,不知是不是独居在孤岛上的缘故,姚景心被许多人都遗忘了。
望着茗合宫飞翘的檐角,她一阵撕心裂肺:“你是不是也忘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