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宫中出了几件大事,大皇子赵明轩莫名染上了瘟疫,丽贵妃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弃气得快失心疯,容嫔姚景心不顾阻拦离开了禁足的小岛直直往金瀚院跑去。听到这三个消息,赵亦靖都快急疯了,一堆的奏章被推到地上:“来人啊,摆驾金瀚院!”
“皇上,万万使不得啊!如今宫中的人对金瀚院都谈之色变,您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犯险啊!”今日里是周海全当值,赵亦靖发现他越来越啰嗦了。
“朕看你是消停了两天又犯老毛病了!你不传话那朕就自己走过去。”想到姚景心呆在那种危险的地方,他担惊受怕得快要疯掉:“景心她是疯了吗?”
“唉!”周海全轻叹一句:“怪只怪娘娘心太善良了,听到大皇子在病痛中叫着她,这就立刻赶了过去。”
“哦?明轩那孩子……”赵亦靖想到昨晚才跟他在月下对话,怎么今早就病倒了呢:“现在是谁在大皇子身边照顾着?”
“回皇上,是温太医!”
“白宾呢?怎不去把他请来?”
“已经派人去白式医馆了,他们说白神医去了莫里草原,一大早就收拾行囊走了!”周海全的话刚出口赵亦靖就按住了太阳穴:“一个二个都不让朕省心,罢了,朕还是先去金瀚院一趟……”
还没等他踏出门口,远远的一片人潮涌来,赵亦靖看到为首的人是慕容琴海,心中暗叹不好,当他站在茗合宫门前的台阶上时,文武百官纷纷跪下:“皇上请三思,以龙体为重!”
赵亦靖恶狠狠地对着身旁的周海全:“没想到太妃的消息这般灵通!”
周海全吓得背脊发凉:“皇上请恕奴才自作主张,实为大局着想啊!”
“皇上,这金瀚院你是万万去不得的,哀家知道你担心大皇子和容嫔娘娘,可是担心归担心,你若是贸然前去,若是染上了疫病,那天下苍生就要遭殃了!”慕容琴海开始她的说教,从小到大赵亦靖都会乖乖听话,这也是她愿意一心一意栽培他的原因。
“朕管不了这么多了,干娘,不管你说什么,今日这金瀚院朕是去定了!”不顾阻拦准备离去,慕容琴海手中多出一只匕首:“你要去是吧?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金瀚院内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赵明轩的屋子里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下人,好几个都感染了瘟疫,每个人脸上都蒙着面纱,谁也认不出是谁。
赵明轩的床边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脸上也蒙着面纱:“大皇子,大皇子……”看到孩子已经陷入昏迷,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烫啊!来人,打一盆干净的凉水进来。”
不一会儿凉水就准备好,她弄湿了纱布帮他擦拭着身上,发现他的四肢已经出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水泡:“不行,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姚景心的袖子里藏着赵文修写的药方,她赶紧唤来门外的人,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她惊呼一声:“柴喜?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你不许跟来的吗!”
柴喜也是全副武装:“娘娘,奴才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奴才曾经发誓要誓死追随娘娘的,你就让我在身边伺候着吧!”
事已至此,姚景心也没有法子改变:“好吧,现在你快叫外面的人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煎给大皇子先服下。”接过方子,柴喜匆匆离去了,这个时候姚景心突然感觉一阵反胃,她匆匆跑到桶边干呕一阵,感受到胃里一阵痉挛,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突然,床上的孩子微微睁开了双眼,出现一丝犹豫与不舍。
张着干裂的嘴角,赵明轩哀嚎一阵:“疼……”
听到他醒了,姚景心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衣袖擦擦脸上的汗珠:“大皇子,你终于醒了!”
看到她面上的面纱已经摘掉,赵明轩虚弱地开口:“娘娘,你还是先戴上面纱吧,免得儿臣把病传给你!”
看他的眼神越发柔和,姚景心的心都快融化了:“你这个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赵明轩看到姚景心真的来了,又看到她这么痛苦也要坚守在床边,心中受到的震撼也不小:“娘娘,谢谢你!”
姚景心刚蒙上面纱,听写他没头没脑的话也有些诧异:“孩子,你怎么了?”
“当我一睁眼看到你的背影,就知道是你来了……”小孩子看似无心的话惹得姚景心有些酸楚:“你既然醒了,我就去叫太医进来。”
“不!他们都要害我,害我!我不相信他们!”提起太医,这个孩子的反应如此剧烈,姚景心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好刺激他:“好好好,我先不让太医进来,可是你不相信他们也总该信任我吧,待会我熬药给你,必须得喝下去。”
一双小眼睛通红:“娘娘,真的要喝吗?”
“大皇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喝了药你才能快些痊愈。”
“可是……”他又开始纠结:“他们都怕我,我是不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我是不是就快死了?”
听到他的话,姚景心也终于明白了他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你放心吧,你只是病了,并不是得了绝症,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但是在这期间你必须乖乖听话,明白了吗?”
委屈地点点头,一夜之间他就变得面黄肌瘦:“娘娘,你不怕我传染你吗?”
姚景心捂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只要闻到屋子里的药味她就一阵反胃:“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考虑怕不怕的问题。”
“如果我连累你了,这辈子,不,下辈子都不会安心!”
“你这个孩子哪里来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行了,你快歇息吧,我吩咐下人给你熬粥。”看到他安安静静地闭上双眼,柴喜立在门前竖起大拇指:“娘娘对大皇子果真有一套,周围的人绞尽脑汁都不如你一句话顶用。”
“少贫嘴,快吩咐太医抓药,另外我去厨房帮他熬粥,期间麻烦你两边跑照顾着,大皇子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告诉我。”回头对着房内的孩子,她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打心眼里喜欢,既然当初出手救了他第一次,她不介意再多救一次。
不多时,当人们下午最疲惫的时候,一个女人端着一个竹篮出现在金翰院的门前,守门的禁卫军拦住了她:“来者何人?”
琴竹将脸上的面纱取下:“官爷,我是流芳殿丽贵妃手下的婢女,奉娘娘之命给大皇子送来他最爱的吃食。”说着将竹篮的遮布掀开一角,官爷看了一眼之后,她立刻塞了一锭银子:“娘娘吩咐了,请几位官爷喝酒。”
掂量着银两的分量,那人挥挥手:“进去吧!把东西放下就出来,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呆久了被感染可是会死人的!”
“多谢官爷……”琴竹进去后立刻充满赵明轩的房内,刚刚把门合上床上的孩子就睁开了眼:“你来了,母妃怎么说?”
琴竹也不敢靠近,毕竟这可是要人命的活儿,若不是因为事关重大,她也不会亲自冒险:“大皇子身体好些了吗?娘娘托我来问问你!”
突然感到一阵心凉,赵明轩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你回吧,跟母妃说我很好,有容嫔娘娘在身边照顾着,哪能不好?”
感受到他传来的怨气,琴竹也十分为难:“大皇子,你也别怪娘娘了,她这样做也逼不得已!”
“母妃究竟是怎么了?我生了这么重的病,她不来看我就算了,居然还叫我把容嫔引来,母妃难道不知道人心都是肉做的吗?那个跟我非亲非故的人能这样对我,母妃难道就不怕我以后不认她了么!”
“大皇子,奴婢知道你一定是烧糊涂了才这样说的,娘娘可是一直都把你看做掌中的珍宝,你这话要是传到她的耳里她可是要伤心的啊!”
“伤心?她怕伤心难道我就不会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