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流从两腿间滑落,她鹅黄的宫装裙摆下是一片殷虹,看到这一幕,别说玉鸢,所有的人都吓傻了,雅香转眼对上罗翠屏满是汗珠的额头:“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德福一看这个情景,心中暗想坏了!他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找御医,不知是谁看到了罗翠屏的脚下的血流竟大叫了一声:“娘娘流血了……”
玉鸢看到血液流淌至她脚下,鞋底已经沾了一些血污,她吓得想挤开人群,就在这时候,罗翠屏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为何,你为何要害我?”
周围的看到罗翠屏都快痛得虚脱了,可是却死死地抓住玉鸢不放,看来真有七八分是这个玉嫔娘娘下的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罗翠屏流这个多血意味着什么。
“你说什么?不要胡言乱语!”玉鸢是真的急了,看到罗翠屏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她自然明白对方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我害你,明明是你害我好吧……”
捂着自己的小腹,罗翠屏紧咬着牙关:“我是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才不舒服的。”
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玉鸢知道这是御赐的香粉,就算罗翠屏想栽赃也要先做足功课吧:“你这样说就是怀疑皇上咯?”
“你……”罗翠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可是我
也不会拿我的孩子来开玩笑!”
不多时,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她往一旁的亭子里抬去,雅香名人给椅子上铺上软软的坐垫,不多时,疾行而来温贤祖立刻蹲在罗翠屏身边,只手帮她把脉,看着她血淋淋的裙子,再根据她的脉象,温贤祖无奈地摇摇头:“娘娘,孩子他……”
“孩子他怎么了?”多少情真意切都在这一念之间。
“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温贤祖最不喜欢说出这样的消息,可实在是无力回天了,听到这话,罗翠屏猛然瘫倒在椅子上:“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一旁的玉鸢听到后脸色比罗翠屏好不到哪里去,她知道罗翠屏一定会一口死咬着她不放,于是差身边的苏璃立刻去搬救兵,这苏璃前脚一走,后脚罗翠屏就野兽般瞪着她:“是她,就是她!是她害死我的孩子……”
如洪水的嘶吼让玉鸢没了底气:“你、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
“是你,一定是你!不行,我要找皇上,皇上……”她开始哭天喊地,真想极了痛失孩子的疯婆子,德福命人去宣政殿通报这个不幸的消息,当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时,大殿上一片庄严肃穆。
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惹怒了头顶上这头万兽之王,最后是一个男人胡须打着辫子,身上总有一股放荡不羁的味道:“皇上,这件事既然没人愿意插手,那不如交给臣吧”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重新出山的周立珂,他的出现已经让很多人不满,其中呼声最大的莫过于丞相李维。如果这事是其他的事,李维一定跟他死磕到底,可是现在这可是瘟疫啊,他可不想这么早就白白死掉。
“周大人你先别急,这件事朕心中自有打算,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于是赵亦靖开始点兵点将,被点到的官员不由得心头一紧,他们纷纷都看向李维的方向。
“皇上,为何要派这么多不相关的官员?”李维颇为不满,这些人都是他的政党,是他的心腹,赵亦靖这不是明摆着支开他的人吗?
“什么叫不相关?我看是不想管吧!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享受朝廷俸禄这么多年,是应该为朝廷分担了,这还需要我多说吗?”赵亦靖又开始加重语气,大家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所有人再度屏住呼吸。
“刚才被点到名的人,分别来自各个官职与衙门,你们分管这灾民这一块,务必将瘟疫的传播控制在小范围内,听明白了吗?”
“臣遵旨……”周围的人不管平日里怎样偷奸耍滑,赵亦靖都能睁只眼闭只眼,想到之前这些人唯李维马首是瞻,现在一个个都跟腌了的黄瓜,看到桂小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没等人散就点着他:“桂小龙,又有什么坏消息,干脆一并说了吧!”
桂小龙磨磨蹭蹭地:“皇上,真的要说吗?”
“难不成还要朕求你?”
“奴才不敢!只是刚才琉璃宫的人来报,湘妃娘娘她小产了……”
“什么?”赵亦靖这声惊讶是真真的,对于罗翠屏他最了解不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有胆子做出小产这出戏。既然做戏要做全,他这个皇帝丈夫就应该雷霆震怒:“怎么搞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些走得慢的人不小心听到了这个消息,纷纷逃出去后开始交头接耳,另一群人在一起唉声叹气:“丞相啊,皇上这明显地借机让我们去送死,求丞相救救我们!”
李维摆摆手:“现在事已至此,你们若是不去就是抗旨,若是去了……那就自求多福吧!”
“丞相你……”那人没敢说出口,心里想着李维也是个过河拆桥之人。就在这时,几个悉悉索索的人将罗翠屏小产的消息带了出来,周围又开始议论纷纷:“真是一桩接一桩的事情,恐怕这天下要大乱了……”
“诶,你们还记得前些日子出现的那道紫玉吧,上面写着什么来着?好景不长……”一个人刚想将话题扯到这个上面,就被李维打断:“行了,你在宣政殿门前还敢议论紫玉的事,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微臣该死!多谢丞相提醒……”
大家纷纷散去,这个天色是越来越暗了,颇有大雨倾盆之势,看来这个雨季就快到了……
赵亦靖心急火燎地赶往琉璃宫,这一觉醒来第一个消息就是瘟疫蔓延,第二个消息就是罗翠屏小产,他差点被压得透不过气,匆匆来到琉璃宫前,就看到玉鸢跪在门前,一道白绫被身后的苏璃高高举着,上面血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
听到身后的响动,玉鸢忙不迭地回头,一路跪着磨蹭到他面前:“皇上请明察,臣妾真是冤枉的!”
赵亦靖眉头紧锁:“这又关你什么事?”
玉鸢准备开口,雅香突然迎了出来,身后一队宫女太监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生怕玉鸢颠倒黑白,雅香立刻开口:“请皇上明察!湘妃娘娘早上还好好的,刚到御花园准备散心就遇到了玉嫔娘娘,她觉得玉嫔娘娘身上的味道甚是特别,所以多闻了几下,就在这时就……就小产了!”
被气得直接站起,玉鸢指着雅香的鼻子:“你这个狗奴婢血口喷人!你有没有常识?如果真是我的香味害人,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害她小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个视乎赵亦靖大手一挥:“行了,都别吵了,现在即刻叫太医检查湘妃早上的膳食,另外,玉嫔的香粉一并检查!”
听到这话玉鸢眼中带泪:“皇上,你不记得了吗?这香粉可是你御赐的,我天天都擦着,怎会有问题?”
“那就更应该让太医验验了,这样才能以示清白。”赵亦靖的话让玉鸢恢复不少血色:“是啊,皇上你说的有理,让他们去查吧,清者自清……皇上,今日臣妾也要一句准话,若是查出来湘妃娘娘小产与我无关,皇上是不是应该做个见证,她无端端这么冤枉我,是不是应该赔礼道歉?”
赵亦靖点点头:“是这个理,行了,你也不必弄得要三月飞雪的模样,让你的下人把东西收了吧!”
话音未落,北方宫道上出现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坐在步辇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获得自由与权力的丽贵妃曹玉玲,她接到苏璃的求救信息后匆匆赶来,远远地看到了赵亦靖,这个让她又爱又怨的男人,不多时心中一片晦暗:“男人果然是喜新厌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