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夜,迟迟不肯下的雨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烦闷,玉王府的紫竹林里依旧是两个男人的身影,宛如日落而出的幽魂,伽禅那手中的宝石弯刀狠狠地割着身旁的竹子:“白宾那个人不能留了。”
赵亦佟把玩着折扇点点头:“他知道的太多了,没想到我派出一百多个死士都没能杀掉他!不过他现在重伤在身处于昏迷,恐怕很难再醒过来了!”
胡子被嘴上的气吹得荡起:“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为了避免意外出现,我必须派人去把他杀掉,以防万一。”
“据我所知,皇上派了重兵保护白宾,你贸贸然找人下手一定会露出破绽。”赵亦佟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现在白宾被赵亦靖层层保护着,连他的人想打探消息都没办法进入,突然想到一个人,他灵机一动:“你可以找一个人!”
“姚景心!”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口,伽禅那突然击掌:“我最近都忙忘了,还有姚景心在手里呢……”
夜晚的湖面上掀起一阵阵涟漪,姚景心今夜睡不着,她站在小阁楼上对着远处高高的茗合宫,那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清儿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娘娘,你还是进去吧,夜里凉了还是保重身体,你的风寒还没好呢!”
“咳咳……”她咳了两声,嗓子都变声了:“没事的,我只是担心皇上,他现在一定还在忙瘟疫的事。”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皇上不是说了吗,你要养好身子他才没有后顾之忧啊!”清儿任凭巧舌如簧也劝不了她,她还是如望夫石站在岸边:“听说白宾回来了,莫里草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他手里的药方为何缺了一半……”
“哎呀娘娘,这些你就不要想了,听奴婢一句劝,你还是进屋去吧!”她执拗地拉着她,姚景心没办法终于被塞进了房内,往桌旁一坐,清儿的手背探探茶壶:“水凉了,奴婢去给您烧壶热的。”
“快去吧,你快把我烦死了!”她催促着清儿走,待房门合上之后,她还未回到桌边就看到黑袍子一闪,一开始还以为是赵文修来了,可是最后发现,这个男人绝不是他!
“容嫔娘娘……”
听到是伽禅那奸诈的腔调,姚景心没来由心里一紧:“王子,那个游龙宝剑和寻龙宝剑的事我还没机会问,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而且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行了!我都知道,这件事你先放一放,估计现在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我只想知道白宾的那张药方上写了什么,另外,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她警觉地皱着眉头,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如果你想叫我杀他,我不会答应你!”
“不不不,不是这个……”他转了个弯:“我只需要你帮我记下守卫的御林军有多少,他们什么时间换班,仅此而已。”
“说来说去你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她的脑海中闪过一条银丝:“难道这场疫病是你弄的?”
“不是我,我没这么大的能耐。”他顿了顿:“你只说不要让你杀他,可是却没说过不让我杀他!”
听到这个话,姚景心眉头紧蹙,就连眼角都抽搐:“你这个卑鄙小人!”
“这件事做完之后,宝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之间就互不相欠。”他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就不怕我给皇上通风报信吗?”
“你不会的,除非你想赵文修送死!”
“什么?是赵文修要杀他?你们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伽禅那转身就消失在窗口,这个时候清儿端着一壶滚烫的开水朝房内走来,忽听见身后有细微的水声,她回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一道黑影潜在水中朝岸边游去……
敲敲门:“娘娘,热水来了!”
姚景心站在衣架前犹豫着要不要穿衣去看望白宾,从内心来说,她不愿白宾送死,白宾有恩于她,他们还等着白宾醒过来将药方写好救治百姓呢!
“娘娘……”清儿不明所以地靠近,姚景心猛然间被惊吓,不小心碰翻了茶壶,里面的开水滚落在地面溅起水花:“啊……”她捂着自己的胳膊:“清儿,我的胳膊……”
距离南江不远的一个驿站内,一辆马车停在后院,马匹在吃草河水,院子里是一群人划拳喝酒,房内的两个人也在对饮,面前的烛光闪烁,袁成涌越发痴迷地盯着梦瑶,看得她都不好意思抬头:“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是吗?”他晃晃脑袋:“有些醉意了,这酒不能再喝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这一路走得太顺利了。”
“是啊,居然,没人,截杀我们,这真是,不合情理。”她开始尝试着三个字一说,四个字一说,颇见成效。
“难道是皇上估算错了。”这个时候袁成涌将目光转向房内的梳妆台:“真没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也能见到这么精致的梳妆盒。”
梦瑶也回头,女孩子的天性,见到精美的物件就移不开目光,这会儿她干脆跑到梳妆台前将梳妆盒捧在手心:“真的,好美,与宫中,相似!”
此话一出,袁成涌不知为何起了个寒颤:“你仔细瞧瞧看,这盒子……”
暗处的枭齐丹等人已经蠢蠢欲动:“妈蛋,这些蠢货!老子放了这么明显的东西在这儿,他们居然才发现。”
一旁的女人妖娆的身姿时不时地碰触到他,弄得枭齐丹内心一阵痒痒,很明显这个军事娘娘没有在听他的话:“军事娘娘,军事娘娘……”
古烟儿嗅到酒味有些微醺,心中想着一个男子,不停地撩拨着她的心弦:“这么大声要死啊!实在不行你就出去。”
看到惹怒了她,枭齐丹开始嬉皮笑脸:“我这不是心急吗?对了,你在想什么呢,想这么久。”
“我思春!行了吧?你不就是想笑话我……”她有些虚脱无力,赵亦佟与她夜夜笙歌翻云覆雨,弄得她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好不容易离开几天能消停一下,可是她却越发想念他了。
“那个野男人是谁?”经过提醒他这才发现古烟儿的脖子上留有几道浅浅的吻痕。
“什么野男人!”
“好好好,不是野男人,是你的如意郎君行了吧?”枭齐丹又开始想入非非,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有魅力能让古烟儿沦陷,这个女人他可是心心念念多年一直没拿下,每次看到都心痒痒的,没想到居然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这还像句人话!行了,你别一天到晚像苍蝇一样围着我转,烦人不烦人,你不是要带领弟兄们进去吗,还腻在我身边干什么?”
“好好好,我去还不成吗?”临走之前,他还低下头深深嗅了一口她的香气:“唉,真是可惜了……”
关于赵亦佟和她的关系,她有些理不清也道不明,她成为他暗夜的情人,成为他床上发xie的工具,可是另一方面,她也坚信这个玉面男子对她有情,若是无情怎可能动情?怎可能夜夜消磨呢?
诺雪!她开始憎恨诺雪!
这个已经过了气的女人成为她和他最大的障碍,她曾经不止一次想对诺雪下手,可是都被赵亦佟识破,这个男人太聪明,以至于她一个眼神,一个心生怨念的表情都能被他捕捉。
她还记得自己其实是赌气跑出来的,那一夜,依旧是云雨一番倒在他的怀里,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滑动:“你什么时候带我入府?”
沉默,她听到了他的沉默。
“你听到了吗?我问你话!”
犹豫一番,他诚实地面对她:“不可能,诺雪还在府里。”
“诺雪……你不是不爱那个女人了吗?为何还要将她留在你的身边?”她有些不服气,等着赵亦佟的回答。
“谁说我不爱她?我只是没这么爱了,时间会消磨爱意,况且,我并未打算将她抛弃。”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么做就是要抛弃我的节奏?”
“烟儿,给我点时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