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痛死我了……”她翻来覆去,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不停地折腾着她,赵亦靖在一旁候着,太医换了一匹又一匹,都说是动了胎气,需要观察观察,这个时候他派人去找白宾却又找不到人了,心急上火的他已经斩掉了三个太医的脑袋:“都是一群庸医,如果景心和孩子有什么问题,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周围的人吓得腿都软了,大家跪倒一片,桂小龙从屋外匆匆进来,将手中的信鸽递给赵亦靖:“皇上,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赵亦靖将密函取出匆匆扫了一眼就紧紧地捏在手心。
姚景心痛得眼前一片模糊,可是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异样,脸上的汗珠被沫珠擦去,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怎么了?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他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好是坏:“放心,没事的,你现在还有心思管别的事,你是不是孩子的亲娘啊?”
“我这不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吗?光想着肚子真是疼得要人命!”这个时候清儿赶了进来,对着避讳地对着赵亦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清儿,你又有什么事?”她就算在疼痛中也有心多管闲事,赵亦靖真不知道怎么说她。
“皇上,娘娘,大皇子还跪在外面,丽贵妃也一并赶来了,正劝着皇子呢,这说着说着奴婢看气氛有些不对劲,所以……”
“不对劲?”姚景心眉头微微抽搐,果然,分心想想别的事,身上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清儿点点头,逃避了赵亦靖吃人的眼神:“好像随时要争吵火山爆发,奴婢是怕他们吵了娘娘,这才进来禀告的。”
赵亦靖会不知道清儿的心思,她分明就是想让他出面去惩治曹玉玲还有赵明轩,只是现在他没心思管其他的事,只想一心一意对着姚景心一人。
“皇上,你还是去看看吧,免得待会闹出什么乱子。”姚景心能明显感觉到赵亦靖是在怪那个孩子:“明轩不是故意的,他刚才情绪这么激动,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正需要人关心呢!再说……清儿你刚才说什么?他跪在外面?跪了多久了?”
清儿支支吾吾的过程中再次朝赵亦靖看了看,姚景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别为难她,让她说!”
“好好好,管家婆发话了,我什么也不说了!”
“娘娘,大皇子他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
“什么?”她准备起身,刚移动一下就肚子疼:“他跪这么久干嘛没人告诉我?”面对一群人的沉默,姚景心转过头:“皇上,一定是做的好事!”
“那孩子没大没小,这次竟然对你动手,他受罚也是应该的!”
“你是不是他亲爹啊?那是你孩子你舍得吗?”她气得肺都要炸掉:“我不管,清儿,你立刻叫大皇子起来,就说我要见他。”清儿领命后飞快地离去了,不一会儿外面地吵嚷声就传来。
“皇儿,别闹了,记住待会见到皇上别乱说话!”曹玉玲进门的时候特意提醒他,惹来赵明轩一记白眼:“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这孩子……”
赵明轩只是觉得心寒,曾经那个教他做人,教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教他仁爱待人的母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跨进好几道门槛,赵亦靖看到同行的有曹玉玲,脸色更是暗沉,还没等她开口,赵亦靖就发问:“听说下午玉鸢认罪了?”
曹玉玲行礼之后匆匆点头:“臣妾前来一则是看望妹妹,二则就是要禀告这件事,玉嫔妹妹今日下午招了,不过后来失心疯杀了身边的两个老妈子,最后不得已才被制服,可是她最后竟然以自刎的方式结束性命,真是吓死臣妾了……”
听到她编造的故事,赵明轩抬头惊愕地对着她,真没想到自己的母妃有这等三寸不烂之舌,努努嘴他最后捏紧了拳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行了,既然招了就给湘妃一个交代,另外今晚朕休书一封给多罗国的郡主,希望她节哀,至于葬礼嘛……还是用嫔位下葬吧!”他好似说着别人的故事,说着一个不相关的人,曹玉玲听到后福了福身子:“臣妾遵旨……对了,容嫔妹妹好些了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赵亦靖心情异常烦躁,所有的一切都要他去承担。
姚景心听到玉鸢的死心中也有一番触动,原本还为罗翠屏的兵行险招而担忧,玉鸢是曹玉玲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包庇玉鸢,可是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玉鸢才是这个宫中最孤立无援的人。
不远万里从多罗国嫁过来,本以为会获得赵亦靖的宠爱,生个一男半女安度一生,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下场,这是命啊……
看到曹玉玲没准备离开,赵亦靖不耐烦地开口:“还有事吗?”
“那个……玉嫔娘娘本是静姝公主的养母,她突然薨了,那公主怎么办?”做一副心疼又惋惜的模样:“静姝公主还真是可怜,生母自缢,养母自刎,真是命运多舛!”其实内里是这样想的,这个静姝公主就是个扫把星,谁招惹上她谁倒霉。
想到这个问题,赵亦靖立即开口:“这个后宫没有生育的又何止一人?这样吧,玉嫔害得湘妃的孩子没了,就把静姝公主过到湘妃名下吧!”
曹玉玲含笑着点点头:“皇上安排得极好,这样能稍微安抚一下湘妃娘娘的伤痛,那臣妾明日就去准备。”
“行了,这些事你做主就好。”赵亦靖烦透了,什么事都得堆在他头上,这个时候看着曹玉玲还拄着不走,赵亦靖再度开口:“有什么事就一并说了吧?”
她指指身旁的赵明轩:“皇上,大皇子大病初愈,臣妾想送他回金翰院休息。”
“他……”他还未开口,赵明轩就抢先一步拒绝:“儿臣想在这儿陪着容嫔娘娘!”
姚景心一直都静静地听着几人的对话,看到赵明轩这么急切地陪着她,她暗想应该是因为愧疚,看到曹玉玲脸都绿了,她强撑着开口:“这个孩子真是的,自己身体还未养好就想逞强!我这儿这么多人陪着,也不缺你一个,听丽贵妃的话早点回去歇息吧,记得要喝药,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见你了!”
赵明轩好说歹说就是不愿离开:“娘娘,你就让我陪着你吧!我哪儿都不想去!想我当初染上瘟疫的时候,你都不怕传染亲自来照顾我,这份情明轩心里记着呢,你就当我是为了报恩,行吗?”
看到曹玉玲开始压抑着深呼吸,清儿顺便添油加醋:“娘娘,你看看大皇子对你多有孝心啊,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母子俩呢!”
姚景心立刻打住:“清儿,别口无遮拦,人家大皇子是丽贵妃的孩子,怎能如此胡言!”
“我也是你的孩子啊!虽然娘娘你不是我的生母,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母妃……”赵明轩不知道是赌气还是真情流露,总之自己说出这番话自己都吓一跳。
赵亦靖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赵明轩什么时候跟姚景心有这么好的感情了?而且还是不顾曹玉玲在场,这么不懂事的一幕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明轩,别胡闹了,待会丽贵妃要生气了,你快回去吧,这儿不需要你。”
赵明轩突然想到慕容琴海的话,能帮助他登上皇帝宝座的只有姚景心,想到这里他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父皇,求求你让孩儿成为容嫔娘娘的孩子吧,孩儿一定把娘娘当做生母对待……”
啪的一声作响,曹玉玲气急败坏地立在他面前:“你当我死了吗?好歹我才是你的生母,自开国以来就没有生母还在,孩子就过继给他人,你这个孩子居然这么不懂事!”她一边说一边哭,最后直接是怒吼,所有的人都能看出她情绪已经到达奔溃的顶点,周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