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合宫内,冰冷的地面躺着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龙头拐杖转向床边的叶一敏,身侧的叶兰珍紧握匕首向慕容琴海靠近:“太妃,你也该上路了!”
龙头的龙嘴嘎吱一声微微张开,嗖的一声吐出一个毒镖径直向叶一敏飞去,他好歹是习武之人,反应比常人灵敏,只是纵身一跃便逃过一劫,那毒镖狠狠地嵌在墙壁上。
见状,叶兰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慕容琴海面前,匕首朝她挥舞:“你这个老不死的妖婆……”
听到殿内有动静,周海全握着拂尘蹿到叶兰珍身后,那拂尘的莲花头变换出一朵锋利的铁莲花,朝着她的后背狠狠扎进去!
“啊……”叶兰珍嘶吼一声,噌亮的匕首挥舞一圈,却没伤到任何人。
叶一敏从龙床边一跃而起,对着周海全飞快地扑过去,周海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能闭着眼睛等死,说时迟那时快,慕容琴海的龙头拐杖换了位置,龙嘴喷射出一个黑色的毒镖,叶一敏被阻了脚步。
听到宣政殿原来的脚步声,她从容地直起身子:“叶将军,你怎能如此放肆?这儿可是皇宫……”
丞相府门前涌来一支军队,为首的正是守城副将聂云帆,他带领的手下是一群誓死效忠叶家的军人,此刻正跟随着聂云帆向丞相府里冲去,周围的下人们纷纷逃窜,家丁手执砍刀步步逼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厅前的天井处。
偌大的厅堂内端坐着十几个官员,何忠正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双目如炬的盯着他:“聂将军,真是请不来的稀客呀!”
聂云帆挥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围了上去,手中的短剑架在每个官员的脖子上,这时,只见胡世杰用指尖拨开了剑头:“聂副将,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南江县人,听说尊夫人近日临产,不知母子是否平安啊?”
此话一出,聂云帆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额头也流下一滴冷汗,莫约思索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再度挥挥手:“把剑都收了……”
“副将……”周围的士兵纷纷犹豫着,那胡世杰的气焰更加高涨:“在场的各位军爷,你们祖籍何方,家中何人,我兵部尚书都一清二楚,你们封了城,却封不了天,此刻,相信各州县已经收到消息,他们会替我一一问候你们的家人……”
聂云帆双目通红化身野兽:“你对我内人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说她正临盆,就是不知能否母子平安!”胡世杰转头对向何忠,引得何忠不住地点头赞赏。
“你想怎么样?”
“那要看聂副将你想怎么样……”
初战告捷的赵亦靖正整装待发朝京城前去,这时,清儿乘着飞奔的骏马朝新兵营赶来,当青龙面具下意气风发的脸对上她焦急的神色时,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皇上……”清儿灵巧地翻身下马双膝跪地:“几个弯刀蒙面人闯入军营将姚大人劫走了!”
“什么!”赵亦靖面具之下是一张怒不可遏的脸:“他们朝什么方向离开?”
清儿将头埋到地上,狠狠地摇动着:“奴婢不知,那群人身手极好,我们……”
罗翠屏当即请缨,忧虑的神色挂在眉宇间:“皇上,属下立刻派人去附近山头寻找马蹄和车辙印,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景心。”
“朕跟你一同前去……”
“皇上,请皇上三思啊!”铁胜军飞身下马跪在赵亦靖的马蹄前:“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这很可能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皇上请三思啊!”
赵亦靖牵着缰绳在原地不停转圈,周围的士兵跪倒一片齐声呐喊:“请皇上三思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赵亦靖手中的血笛朝着身旁的百年老树狠狠一挥,那树干拦腰折断:“罗翠屏,朕命你无论如何都要把景心救回,不得有半点损失!”
“属下遵命……”领命后,罗翠屏朝一直用目光相随的铁胜军点点头,扬起马鞭就朝营帐方向奔去……
暗道内,匕首正接近姚景心的后脑勺,突然一个踉跄,她侧身躲过了锋利的刀尖,诺清冷不防地扑向地面,黑暗中,姚景心朝一道黑影扑去,她的手狠狠地握住了刀刃。
蒙面人来到后院假山旁,猛然发现草丛里被压倒了一片,脚步沉重地来到机关旁轻轻扭动,黝黑的石洞再度出现。
暗道内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打斗声,狭小的通道内是两个扭打成一团的女子,姚景心的手掌始终握着匕首,掌心留下一条皮开肉绽的伤口,鲜血顺着雪白的胳膊流淌滴落,洁白的木芙蓉花变了颜色。
“姚景心,我真是小瞧了你!”诺清用身子将她撞到墙壁,一阵闷响传来,她的头被石头撞得晕眩一阵。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姚景心一脚踹在软软绵绵的肚子上,听得对方吃痛地叫唤一声。
正在他们拼得你死我活之时,暗道内出现一阵火光,火折子点燃了壁上的油灯照亮了两人的脸。
“妹妹!”诺雪看到诺清满脸是血,吓得惊叫连连,而蒙面人看到姚景心手上的伤口时,指尖涌现出杀意的气流。
诺雪冲向前奔过去,将扭打的两人分开,待姚景心看清黑袍女子面容时,再看看诺清,立刻明白了什么:“原来她就是你的好妹妹!”
诺雪用身子保护着诺清,匕首掉在了青石板上,地面一片血痕:“姚景心,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我?”她刚要开口,诺清便哭得梨花带雨:“姐姐,她挟持我帮她离开!”
看到诺清趴在诺雪的肩头哭得不成人样,姚景心只是捂着噗噗冒血的伤口冷冷一笑,最后将脸别过对着蒙面人,只是一记眼神,对方便阔步来到诺清面前,形成的手刀不由分说地朝她劈去。
“你别忘了我救过你!”诺清绝望地闭上眼,背后留下一道冷汗,果然,听到这话,蒙面人的手掌停在她面前,感受到面前的诺雪软软地吓晕滑落,诺清瞪着眼扶起了怀中的女子:“你说过不会杀我!”
蒙面人的手悬在半空,那眼神却是千把利刃刺破她的喉咙:“好,我不杀你,你立刻给我消失!”
回头对上姚景心伤口的血花花直流,她脸色也越发苍白,蒙面人撕下衣裳的一块纱布紧紧给她缠上:“跟我走!”
搂着她的双肩离开,姚景心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两个人行尸走肉般默默行动着,谁也没有理谁。
当密道的机关开启,蒙面人对洞口的明珠示意:“把这处洞口封了。”
“是……”
“另外,让美玉拿纱布和金疮药到我房里来。”
“是……”明珠第一次见到姚景心,却丝毫没有生疏感,对于画上的女子,他们可是好奇了多年啊!明珠当即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看得姚景心都不好意思。
一前一后地走着,蒙面人胸口憋着一团闷气,那是火山口炙热岩浆的温度:“你就这么想走吗?”
听到他带着些许没落的话,她不自觉地想起墙上的美人图:“不是,我……”
“不是?如果你不想走,就算诺清拿刀架你脖子上,你都有本事留下。”他猛然咳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背后一双委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没事吧?”她快步上前仰头盯着他的面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她能感受到他的虚弱:“刚才她说救了你,你受伤了?”
男子沉沉地点点头:“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