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与齐国军阀田荣展开了战争。齐军士兵殊死搏斗,楚军陷入了持久战的被动局面,无法速战速决。这样,项羽就无暇顾及其他割据势力。
趁此时机,刘邦决定扩张自己的势力。汉军在韩信的指挥之下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平定了关中、河南的大片土地,魏、韩、殷的三个诸侯王也一一降伏了,汉王大军在关中的地位已经稳固,东进横扫顽敌、完成统一霸业的计划势在必行。
而刘邦的实力逐渐壮大了,但是随着实力越大刘邦就越想念自己的家人。此时,刘邦的妻儿和父亲都还在老家沛县。他多想把他们接到自己的身边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了,王陵来投靠刘邦了。原来王陵是刘邦的老乡,他们在沛县的时候就认识。秦末,各路诸侯起兵反秦的时候,王陵纠集了一支几千人的部队,攻下了南阳。从此,王陵就领兵驻扎在南阳,不隶属于任何诸侯。待到刘邦平定雍王章邯的部队,把章邯围困在废丘的时候。王陵见自己的老乡实力逐渐壮大,而且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于是就投靠了刘邦。
刘邦立刻交给了王陵一个任务,就是到沛县把自己的妻儿和父亲接到关中。因为南阳离他们的老家沛县很近,而且王陵和刘邦是老乡,认识刘邦的父亲刘太公。
项羽听说刘邦派王陵到沛县去接家人,十分生气,他立刻派兵到阳夏(今河南省太康县)拦住了王陵。于是王陵不能继续东进,只好停了下来。即使这样项羽还是不放心,他杀了韩王成,并立刻封原来的吴中县令郑昌为新的韩王,去韩国驻守,以牵制刘邦。
张良本来是韩王成的丞相。他见项羽杀了韩王成,并封郑昌为新的韩王,心里很愤怒。于是,他日夜兼程,赶到了关中,再次投靠刘邦。刘邦见到张良,立刻热泪盈眶地迎了上去。他握住张良的手,激动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张良感动地说:“大王,我回来了,我一定帮助您称霸天下。”此时,“汉初三杰”在刘邦身边会合了。他们就是丞相萧何,谋臣张良和大将军韩信!刘邦后来之所以能够打败项羽,称霸天下,也多是这三个人的功劳。
公元前205年年初,就在项羽大战齐国之时,刘邦在大将军韩信的辅佐下,一路东进,攻城略地,打了很多胜仗。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以及河南王纷纷望风而降。韩王郑昌原来是吴中的县令,是项羽的亲信,所以他不愿投降刘邦。刘邦见不能让郑昌心甘情愿地来投降,就派韩信带兵攻城。
原来的韩王成被项羽带到彭城杀害了,因此韩国的老百姓并不是十分拥护项羽。
韩王郑昌没有坚守多久,就被韩信打败了。从此,刘邦不但拥有除废丘之外所有的关中之地,而且还在关外占领了河南(今河南省大部、山西省南部、山东省西部等广大地区)的大部分地区。
汉军经过几番战斗,士兵们伤亡不多,士气有增无减。汉王刘邦首先致力于稳定在关中的统治,推行了一系列收服人心、恢复秩序、优待将士、健全行政体制的政策,稳定军心、振奋士气,使关中与巴蜀成为汉王进取天下的可靠根据地。
因为楚军主力主要随项羽伐齐,无法阻止汉军的前进。于是刘邦联络了齐国、赵国的部队,这样一共有五个诸侯国团结在以刘邦为首的反楚集团周围,兵力达到了五六十万之多,声势浩大,直指项羽的老巢——彭城。
三月,刘邦带着韩信等将领,从临晋(今陕西韩城)渡过黄河,攻打河东(今山西运城、临汾一带)、河内(今黄河以北地区)等地。西魏王魏豹早已听说刘邦的大将军韩信用兵如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因而没有抵抗就带着军队投靠了刘邦。刘邦十分高兴,于是下令全力进攻河内。驻守河内的是殷王司马印,司马印虽然死战,但是怎敌兵多将广的刘邦呢!很快,刘邦俘虏了司马印,平定了河内,带兵驻守黄河北岸的修武(今河南省南阳市附近)。
几个月前,司马印因为违抗了项羽的命令。项羽大怒,派陈平率兵进攻他。司马印见陈平的大军压境而来,心里十分担忧,只好屈服,并且连连向项羽认罪!
刘邦攻下河内,俘虏了司马印的消息传到正在和田荣的弟弟田横打仗的项羽那里,项羽大怒。他说:“当初我要陈平去收服司马印,陈平说司马印对我忠心耿耿。既然对我忠心耿耿,为什么不和刘邦死战呢?”正在气头上的项羽把这一切怪罪到了陈平头上,产生了杀掉陈平的想法。
陈平闻知项羽要怪罪自己,生怕这个莽夫会杀掉自己,就在深夜的时候,从小路直奔黄河,渡过黄河投奔驻守在修武的刘邦去了。
不久,刘邦从平阴津渡过黄河,直奔洛阳而去。到了洛阳,董公遮来到刘邦的营帐,对他说:“大王,你知道义帝是怎么死的吗?”
刘邦闻听董公话中有话,就大惊道:“项羽不是说义帝在南迁的路上得了急症,不治身亡的吗?”
董公摇了摇头说:“那是项羽蒙蔽天下人的伎俩。其实义帝根本就没有得过什么急症,是项羽暗中派人杀了他。项羽为了蒙蔽天下人,就说义帝是得了急症,不治身亡的。”董公顿了顿,接着说:“大王为何不以为义帝报仇的名义东进伐楚呢?这样你的军队就成了正义的军队,天下的百姓都会支持你的。”
刘邦认为董公说得很有道理,就听取了他的意见。第二天,刘邦抓扯着自己的上衣哭得痛不欲生,以表现自己对义帝的爱戴,对义帝之死的痛心。他下令全军全部换上素服,为义帝发丧。在洛阳的郊外,汉兵们穿着素服整齐地排列着。刘邦站在队伍前,哭着对大家说:“项羽杀了义帝,我要为义帝发丧三日。”洛阳的老百姓见状,也都悲伤地痛哭起来。从此以后,刘邦大仁大义的形象在百姓中流传开来,人们更愿意支持刘邦伐楚了。
为义帝发丧三日之后,刘邦派使者通告天下的诸侯说:“秦亡以后,天下诸侯一起拥立了义帝,尊他为诸侯的皇帝。项羽竟然违背天下人的意愿和仁义道德,把义帝放逐郴县,而且还暗中派人杀了他。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我刘邦现在亲自为义帝发丧,请各位诸侯都穿上素服,一起为义帝守孝。然后,我要调遣关中和三河(今黄河、淮河、洛河)所有的兵力,联合江汉以下的诸侯讨伐杀死义帝的楚国人!有愿意跟随我一起讨伐大逆不道的项羽的,就一起起兵吧。”
之后,刘邦带领着五路诸侯的五十六万兵力,往东而去,准备攻打彭城。韩信见刘邦贸然进攻彭城,心里十分着急,他向刘邦提议道:“大王,现在攻打彭城的时机尚不成熟啊!”
但是刘邦此时因为连战告捷,心里十分得意,就对韩信说:“我从南郑出兵,一路打下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在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兵力和项羽大战了,还怕什么呢!”
韩信还想阻止,但是他见刘邦心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四月,刘邦已经带着五十六万大军进入了彭城。刘邦本为自己已经进入项羽的都城,而项羽正在和齐兵厮杀,天下大势已定,自己已经可以称霸天下了。于是,刘邦就把彭城中的奇珍异宝和无数美女收归自己所有了。然后,他天天和部下在宫殿中饮酒庆祝。
刘邦沾沾自喜,饮酒作乐,毫无防备之心,却没有想到,项羽的主力部队并未受到打击,楚军精锐骑兵的机动作战能力,是不容低估的。刘邦一厢情愿地把攻占彭城等同于击败了项羽。因此,各路兵将在彭城及其周围地区,肆意抢掠财宝与美女,军纪荡然无存,全然忘记了英雄盖世的项羽。要知道,项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回来反击的。
项羽得知刘邦乘虚进占彭城,原本就气急败坏。又听说他的部队在彭城的所作所为,更是怒发冲冠。他立即果断地调整手下部分将领和大部分部队,下令部分手下继续围剿田横,自己率领精心挑选的约三万士兵,日夜兼程,千里回师,以闪电般的速度,火速回援彭城,向着得意忘形的刘邦部队,发起了致命的一击。楚汉之争的第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项羽以三万士兵,对刘邦的五六十万大军,从兵力战斗力而言,处于绝对劣势。但项羽在用兵的战略上,采用围歼战而不是击溃战,这表现出项羽有胆识气魄和清醒的头脑。刘邦的军队虽然号称有五六十万,但诸侯是被迫参战的。他们无心恋战,军心涣散,战斗力参差不齐,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其军事素质、实际作战能力无法与项羽的精锐骑兵相比。
当时项羽远道而来,不顾人困马乏,立即向刘邦军出击。刘邦等人没有想到项羽居然来得这么快这么猛,只能被迫草草准备,仓促应战。但刘邦的部队并没有一开始就溃散,而是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这就说明刘邦也是通过苦战才取得胜利的,然而他的对手并不是等闲之辈。
项羽的三万部队从早晨开始攻击汉军,及至中午,将汉军打的全军溃散。汉军向泗水、谷水溃逃过程中,被项利部队斩杀的人数达十余万,可谓是伤亡惨重。另一部分汉军向南溃散,被项羽的部队追击到濉水。
因为诸侯们各怀鬼胎,导致军心不一。刘邦见指挥系统失灵,就带着身边部分将士匆匆撤退,刘邦的大军见项羽和他的士兵就像噩梦一样无法摆脱,都争先恐后地开始逃命。项羽指挥士兵拿着兵器冲杀过去。汉兵一边逃,他们一边杀,被杀死的汉兵足足有十万余人。泗水河里和谷中到处都是汉兵的尸体,他们的血把泗水河染红了,他们的尸体把山谷堆满了。
见到眼前的尸山血海,项羽和楚军们的斗志被彻底地激发出来了。他们不知疲惫地追杀着汉兵。刘邦又引着汉兵从山路往南逃去,楚军哪里肯放他们走,继续追击。这时,跟随刘邦从山路逃走的汉兵还有二三十万人。他们逃到灵璧东面的睢水边上,被阻断了去路。他们正要想办法继续逃命时,项羽已经带着三万精兵赶到了。刘邦无奈,只好指挥军队和项羽对抗,但是此时,汉兵哪里还有半点斗志!
项羽和楚军刚一纵马过来,汉兵便开始纷纷逃命去了。项羽带着他的士兵趁机掩杀,杀死了无数的汉兵。剩下的汉兵见状,更是没命地奔逃。项羽就指挥士兵们把他们往睢水里面赶。于是,汉兵纷纷跳入睢水。十余万汉兵就这样在睢水中丧命了。汉兵的尸体阻塞了睢水,睢河水都流不动了。刘邦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了,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此时项羽带着士兵将刘邦重重包围。楚军的包围圈足足有三层。刘邦看到这种现象,几乎都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大风从西北角上刮来。大风刮得昏天暗地,树木被刮折了,房屋被掀翻了,沙石也被大风刮得满天飞,白昼瞬间变成了黑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两军都不敢轻举妄动。而项羽的三万精兵都骑着马,马在大风中受了惊。于是,楚军大乱,马匹纷纷乱冲开去。刘邦见状,趁机和十余个侍从逃了出去。
刘邦从睢水河畔逃生以后,就从沛县往西逃亡,想顺便把自己的家人都接走。项羽见刘邦往沛县逃去,猜想他一定是要去接家人。于是派兵往沛县赶去,想抢在刘邦的前头,劫持他的家人。
不过项羽的士兵和刘邦都没有见到太公和刘邦的妻儿。因为沛县是刘邦的老家,那里的人知道刘邦战败的消息后都纷纷逃走了。刘邦的父亲和妻儿也跟随难民开始了逃亡。他们逃得实在太仓皇了,不久就被难民冲散了。刘邦和自己的几个亲信坐在马车里没命似的奔逃。此时,刘邦的大舅子吕泽就屯兵在下邑(今安徽省砀山县),刘邦只有赶到那里去了。在逃命的路上,刘邦意外地碰到了自己的儿子刘盈和女儿(后被称鲁元公主)。于是,刘邦便把他们救到车上一起往下邑逃去。
这时,项羽那似乎永远不知疲惫的精兵远远地跟了上来。眼见他们越来越近,刘邦越来越着急。刘邦看了看车上,人太多了,马跑得太慢了,怎么办呢?刘邦一横心,就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推了下去。夏侯婴见状,大惊,急忙跳下车,一手抓住一个孩子又跳了上来。夏侯婴刚把孩子放下,刘邦又把他们推了下去。夏侯婴再次把他们拉到了车上。就这样,刘邦逃命的时候,不顾亲生子女的安危,三次把他们推下车,夏侯婴又三次把他们拉了上来。过后夏侯婴对刘邦说:“你这是干什么啊!虽然现在情况很危急,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亲生子女的安危啊!我们慢慢走吧!”
最终,刘邦一行在被楚军追上之前赶到了下邑。下了马车,刘邦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大哭起来。这时,他才想到夏侯婴,是夏侯婴救了自己的孩子!刘邦逃脱以后,就暗中派人去找父亲太公和妻子吕氏。但是正逢乱世,难民到处流窜,到哪里去找他们呢!这时,审食其(刘邦的家臣)和太公以及吕氏在一起,他们也到处在找刘邦。岂料,他们运气实在不佳,不但没有找到刘邦,反而遇到了楚军。于是,楚军把他们带了回去,交给了项羽。可项羽并没有杀审食其等,而是把他们安置在了军营中。
彭城之战刘邦之所以败得这么惨,原因有很多:麻痹、轻敌、大意以及军队没有统一的指挥(各个诸侯王各自只顾及自身)。但是更重要的,是因为项羽太强大。刘邦并非一点防范的措施也没有,而且他们对于项羽的进攻能力估计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