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情是传奇?是传说?是绕了地球一转?还是跨越雷人以往的时空?是一种因果?还是一种必然?……
最新奇的一件事是广州多年不见的花市刚摆开的当夜,许多人听到花间有哭声,市人不信,可就有人当场从花丛中寻出几位身着素装的女子,不论怎么问她们,都不开口,问急了,忽一阵风起,瞬间就不见了,再听听,花间依然传出嘤嘤哭声……有些好心的人以为花神转世,索讨花祭,便摆开了更多的鲜花,这哭声才渐渐消匿,令人瞠目的是摆上红的,紫的,却渐渐换了一色白的,白得象几张女子的脸。
凡人区家耀不信这个邪,专买白花祭奠老子区雄,放到坟头,不知怎么的,这白花却只现在阿娣,阿娟的坟头……
此为一奇。
船厂这次要认真扩大了,要扩大到能造几十万吨级大轮,这样要平去不少坟头。通知刚刚贴出,阿多的坟头忽然变为平地,阿娣、阿彩的坟头开裂了,而区雄的坟头却涨成一个小丘……
这件事使得厂里乡里所有男女都着实议论了一番,议论的结果是:迷信小于实际。这大的事当然地上地下都要震惊。
一日里区家耀忽见区雄阴凄凄来家了:“儿啊,那坟包大了,下边寒森森冷多了,弄件狗皮衣服我穿穿罢也……”
区家耀一梦醒来满头冷汗,这就去买了一张真狗皮到坟前焚化,正化着,火中却穿出一条狗来,母的……
他当即昏了过去。
醒来后,区家耀想想不对劲,以为有人作残害他,首先想到的当然是邓氏一家。便找到了邓鸿猷,邓鸿猷正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与人通话:“高勇局长吗?要我到造船工业局开会?什么?天冷,你给我准备了件虎皮背心!哎呀,高局长……”
区家耀听到这里,“嘭”地擂开了桌子:“住嘴,你还在作贱我呀!……”
邓鸿猷又弄得个丈二和尚:“家耀,何事这么火气?”
区家耀一语不答即就脱了上衣:“咱们还是到院子里摆一场吧!”
“比武?别开心,我的万吨大轮刚开张……”
“姓邓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区家耀不减当年地虎视着邓鸿猷。
邓头猷不能不当点真了,沉下脸来:“什么心?良心!”他歪了歪摆看着对方:“我真不明白你这是来干什么?”
里间邓国侠走了出来:“哟,家耀嘛。”老人伸出手来,可区家耀却把手缩了回去:“乡长不当了,我还是个党员!”
“嗬嗬,”邓国侠明白了,“可这是大陆政府同意我捐款来的呀。”
“你那钱,哼!”区家耀很松快地坐了下来,“不瞒老人家说,我承包了三十亩地,要在往日也称个……”他觉得话不对劲便即打住。
邓鸿猷就势缓和着气氛,给区家耀端了杯茶:“家耀,那厂基的农民工归你承包怎么样?”
区家耀哪能就服头,“别忘了,你是个非党厂长,按年龄当不了两年!”
“和你一样,一个普通的中国人。”邓鸿猷平静地坐了下来。“家耀,我看你是有些心思,说吧,当着我和老父的面,就象拳脚既出,痛快点!”
区家耀望着平平静静地迎他面坐的邓氏父子,不能不感到自己象是缺了些什么,头脑也清醒了许多,“鸿猷,我总昏昏沉沉的,昨天又作了个梦,家父说他在那边冷呀……”
邓国侠站了起来,“嗯,我也正想去他坟头看看呢,这次建厂可要屈了他了。区雄老哥想通了也没啥,我早说了,我这把骨头有天就交给一把火,不过要在家乡烧,木柴也行。哈哈哈哈”他说罢朗声大笑起来。
区家耀被震动了,感染了,他久久地疑望着这个西装革履的老人,望着平静和善的妹夫邓鸿猷……
“有酒吗?鸿猷。”区家耀眼圈红了。
“有。区兄,只是没有狗肉!”邓鸿猷笑了起来。
区家耀也笑了,脸上却挂着难以意味的串串泪珠……
以后的事情不是传说传奇,而是迅雷不及掩耳的现实了。
李寿为了讨区燕欢心在香港填了麻子。区家耀家一无反悔地欢迎区燕并李寿回来,海外关系吃香了。
当了万吨级船厂厂长的基民见昔日同学肥驹娶了阿彩心中又百感交集……
已退休的鸿坤与傻源等被乡办工厂拉去当了顾问。基民支这厂里经营有方与香港的基成订了协议;
……
阿福进城照合家相遇见强仔街头卖蛇。说声你好,蛇胆应当换点外汇;
当了老太婆的家玉组织起花艇队,江上来回运送小买小卖。听说大头仔的脑袋开刀无金碗,金碗就在珠江底下,有也似有无也似无;
忽然,龙船划过黑的白的黄的蓝的,波涛起伏你争我夺不想落后,说是进行国际比赛;
这座城市去冬看来经历不浅,浮浮沉沉总在前行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