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爷爷的笔记合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准备打会儿游戏,寝室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了。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生,她扎着一个马尾辫,容貌虽美,却冷若冰霜,一身黑色紧身衣将他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可此时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的容貌上,当我看见她胸口那条金色祥龙盘踞而成的八字后,先是微微一愣,难道国家已经察觉出了这所学校的异样?
“同学,最近学校阴气重,这张符纸……”她边说边伸手往衣兜里摸。
“滚!”我冷冷地说道,虽说对方是美女,但我丝毫不想给她面子,因为爷爷就是被第八区的人害死的。
她顿时像被点了穴似的僵住了,一脸迷茫地望着我,许久才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清似的问道:“你说什么?”
“滚!”我加重了语气。
她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行,小子,我过会就来帮你收尸。”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小时候,父亲跟我说过,文革时期,有一年我的老家大旱,爷爷硬着头皮为乡里求雨,国家不但不表彰,还给爷爷扣上了封建迷信的帽子。最终,爷爷被逮捕了,至今音讯全无,而逮捕爷爷的组织,很有可能就是刚才那名女子的组织,国安局第八区!因为他们组织中的人,胸口都会绣有一个八字模样的祥龙刺绣。
我来到宿舍窗前,抬头看看天,只见一大朵蘑菇云已经遮住了阳光,正郁结在日职大学的上空,地面升上来的袅袅湿气与空中的湿气相连,更增加了这个地方的潮湿与阴暗,种种迹象表面,日职大学即将面临一场浩劫。
日职大学流传着一个传闻,说在盖这所大学时,总是盖到一半就塌方,甚至还砸死了几个建筑工人。
校长无奈之下,只好请了个风水先生来,那个风水先生在学校转了一圈后,说是地下有个邪祟,可以将学校盖成八卦的形状,用来镇压那个邪祟。
校长本来是无神论者,但他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动工了,说来也奇怪,这次动工直到学校盖CD没有发生塌方事故,可我对那个阴阳先生的办法不屑一顾,堵不如疏的典故自古就有,把这么多阴气镇压在学校里,时间久了不出事才怪。
“算了,既然国家插手了,我又何必担心。”想罢,我连玩游戏的兴致都没了,仰头躺在了床上。
深夜,窗外野猫的哀号声格外的惨烈,熟睡中的我被猫的叫声惊醒,隐隐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忽然,一阵“窸窣”的响声,从寝室的角落中传来,我循声望去,竟发现室友陈明正在抹黑收拾行李,此时他的表情非常慌张。
“陈明,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我疑惑地问道。
陈明颤抖了一下,转头盯住了我,黑暗中,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正不住地颤抖着。
“文斌,听我的,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片刻的沉默后,陈明带着明显的颤音开口说道。
“为什么?”我一惊,忙疑惑地问道。
“因为……”陈明皱着眉头正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直勾勾地盯住我,瞳孔开始渐渐地放大。
我被他这么看着,不由得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你、你别吓我,你看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完,冲我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随后拖着行李箱逃似的离开了寝室。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也莫名的警惕了起来,我转头看向邻床的丁阳,想和他说说话来舒缓一下心中那莫明的压抑,却发现丁阳正抱着双膝缩在床脚,抖如筛糠。
“丁阳,你没事吧?”我诧异地问道,总觉得今晚寝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古怪。
丁阳缓缓地抬头看我一眼,用一种明显走了调的声音对我说道:“我……好饿,好饿,我要吃肉!”说罢,丁阳竟直接咬起了自己的手臂。
“你疯了!”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翻身跳下床,想上前阻止他。
可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突然从我脖子处刮过,我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咬破拇指,将鲜血甩向了自己的身后。
如我所料,鲜血并没有当即落地,而是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伴随着空间一阵蠕动后,那滴鲜血如同水滴落地般,四散开来。
“哼!”伴随着一声冷哼,一个黑影突然凭空出现,“张文斌,没想到你竟有两下子,不过你给我听好,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那绝对是失踪三个月的赵刚,赵刚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一次车祸中同时身亡,肇事司机驾车逃逸,幼小的赵刚和尚在襁褓中的妹妹赵羽便被交付到了外婆手中。
外婆一手将他们拉扯大,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他们都供上了大学。可是,外婆却在一次来探望赵刚的路上突发脑溢血倒下了,更可悲的是,当时校外的那条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中,却没有一人上前搀扶老人一把,老人被送到医院时,尸体早已是一片冰凉。
当赵刚发现老人,将其送到医院时,医生却摇着头告诉赵刚,如果早些把老人送来,老人是不会因此身亡的。
外婆的离世让赵刚悲痛欲绝,可命运却没有停止和他开玩笑,一个星期后,赵刚的妹妹忽然神秘地失踪了。有人说看到她在校门口被拖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而三天后赵刚才在郊外的田野里发现了妹妹衣衫不整的尸体。
我最后一次见赵刚,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不停地问我这个世界上究竟存不存在所谓的公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冷声质问,藏在背后的右手微微用力,又从大拇指上挤出了一些的鲜血,以防赵刚有什么不轨之举。
“哈哈,我想干什么?”赵刚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我想向这苍天讨一个公道,如果苍天不公,那我就要替天行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中传来,紧接着便是“哐当”一声,宿舍门被人直接踹开了,那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当我再次侧目时,赵刚的魂魄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踹门地正是刚才的女生,此时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察,她看了看我,眼中疑惑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全新的物种,“你竟然还活着?”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已经死了?”我冷声质问。
她眉头紧皱,却没有解释,从怀中掏出一个警员证,“你好,我叫莫雨烟,是国安局第八区的警员,现在你宿舍死人了,请跟我走一趟吧。”
警局审问室内,莫雨烟正翻看着同事送来的资料,丁阳还是死了,他啃完自己手指上的肉后,又嚼碎了自己的舌头,死状相当凄惨。
“除了你,你寝室里还有谁住?”莫雨烟忽然开口问道。
“丁阳,陈明还有赵刚。”
“他们人呢?”莫烟雨追问道。
“一个夜里突然走了,一个自杀了,一个变成鬼了。”
“半夜走了?”莫雨烟眯缝着眼睛,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
“重点该是后半句吧?”
“你见鬼是情理之中的,我只是好奇你那个室友,他怎么会这么巧赶在危险发生的当夜离开?他绝对有问题,马上给他打个电话!”
我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莫雨烟闻言微微一愣,她沉默了良久后,说道:“张文斌,男,二十一岁,没有犯罪前课,其家族从祖辈起就和死人打交道,其爷爷在文革时期因求雨被捕,父亲在家开了一间殡仪馆。”
说罢,她将我的手机和资料一起推到了我面前,“你爷爷的事情我门很抱歉,但那个年代的事情,我并不想多说,学校的处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在帮全校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