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兴耷拉着脑袋,正等着半纸方开骂呢,可没想到,半纸方突然夸赞了自己一句,让兆兴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着举起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半纸方,一脸的惊愕。
半纸方一见兆兴那困惑的模样,不觉将脸一板,沉声道:“小子,你好好炼制药丸就是了,那帝元石本就是专门炼制仙器的法宝,根本没有其它功效,用在炼制药丸也是大材小用,你别再瞎琢磨了。”
“哦。”
兆兴还没从半纸方的称赞中缓过劲来,眼神也有些恍惚,半纸方听到兆兴能炼制出药丸,本来心情还不错,可一见兆兴那样子,不觉又来气了,“小子,赶紧去炼药丸,发什么愣啊。”
又是一声呵斥,兆兴猛然间清醒过来,双目一怔,见半纸方正拉着脸,满脸的胡须随风一荡,就有一种被吹散的感觉。
“呃,方神医,我,我这就去。”
兆兴不敢再多逗留,仓皇的绕过半纸方,一溜烟跑了。
半纸方看着兆兴慌慌张张逃窜的背影,却是轻轻抚了抚胡须,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哎,小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兆兴知道帝元石并不会给药效起任何特异作用后,也别不再费心琢磨这些事,而是一路跑回自己的茅草屋,将剩下那些草药捆了好几捆,直接背着跑进了一个山洞。
那山洞依着小溪,高不过一人,深不过数十尺,光线充足,洞外长着一棵柳树,正好挡住洞口并将其遮蔽,从外面看来,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洞口,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更是极为阴凉的所在。
这个山洞是兆兴在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的,本来感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山洼而已,而当兆兴研究出了帝元石的效用后,那山洞便成了兆兴最完美的炼药之处。
这山洞别看不起眼,可里面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地面覆盖着一块巨石,将整个山洞恰到好处的铺垫了起来,那石头上像是被人凿过了一样,坑坑洼洼不下几十个凹陷,而这些凹陷,却正好被兆兴用来炼药丸了。
来到山洞,兆兴将草药往旁边一扔,拿起那本泛黄的羊皮卷就找寻了起来。
按照半纸方的意思,兆兴所要炼制的九粒药丸在这本羊皮卷中都能找到,这也正是半纸方不让兆兴打扰的原因,他想要兆兴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认识医术,这样才能更好的掌握医术的精髓。
只是,兆兴并不知道半纸方的用意,可做起来却并不含糊,不知不觉中渐渐由排斥演变成了一份执着。
在认认真真看了几遍之后,兆兴将每粒药丸的炼制过程都熟记于心,便将书往身边一放,开始了炼制药丸。
岁月如隙,光阴似箭,整整七天时间,兆兴一直蹲在山洞中,可谓是足不出洞,在不知经历了几百次失败后,终于将八粒药丸炼制成了,而剩下一粒,却因为还缺一种名叫‘锁阳’的草药,让兆兴不得不就此停住。
“哈哈,有了这帝元石的帮助,炼起药丸来果然轻松了很多呢。”
兆兴将一脸的倦容稍一舒展,长长伸了一个懒腰,不觉心旷神怡。
这七天里,兆兴不但将八粒药丸炼制成功,还对帝元石的认识更上了一层,甚至对这它的控制也更为娴熟了,而且,兆兴掌心的那朵焰火烙印,却已是清晰可见,分外明亮了。
看着犹如长在手心的烙印,兆兴眼中不觉显出了一丝期待,“如果有一天,我用它来炼制仙器,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兆兴出神的看着那些飘动的柳枝,不觉一阵恍惚。
‘轰隆’,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炸空而起,顿时将兆兴的神识拉了回来,兆兴心神一收,叹了口气,暗自嘲讽道:“呵呵,我八脉尽断,能活下来已不易,还想着炼制仙器呢?”
走出山洞,兆兴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色已渐渐阴沉起来,狂风席卷着乌云,犹如万马奔腾般气势如虹,兆兴不觉又生出一股豪气:“天地,我八脉尽断都能不死,我还怕什么?哈哈,哈哈,天地,你等我来。”
兆兴狂笑着,一滴雨水落入小溪,溅起一朵轻微的水花,刹那间,雨水犹如万千生灵坠入地面一般,大雨紧跟着倾盆而止。
“罢了,先在这里等上一夜吧。”
兆兴被雨水一浇,不觉清醒了许多,回身返回洞中,心潮却是再也难以平复了,“修仙?修仙…”
兆兴侧身一躺,口中喃喃自语着,不觉身体疲乏,不一会儿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清晨,阳光早早爬上了山头,一缕清凉透过树枝射在兆兴身上,兆兴双目一睁,不觉精神百倍,“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站起身来,看着已经放睛的天空,兆兴拿起那八粒药丸和剩余的草药就回到了茅草屋中。
“这寿仙谷没有‘锁阳’这种草药,看来,我得出谷找找看看了。”
这‘锁阳’是炼制‘虎潜丸’最后一种草药,兆兴在谷中搜寻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知道谷中并不是什么草药都有,为了完成半纸方交代的药丸,兆兴只得想出谷一试了。
可是,兆兴按照进谷时的路线,等走到记忆中那两棵歪脖子树的地方时,却并没有出现想像中的大门,而依旧如其它地方一样,被群山密树环绕。
“怎么回事?”
兆兴疑惑不已,围着附近转来转去,可依旧是一无所获,甚至在转了无数圈后,兆兴都感觉这寿仙谷根本就没有出口。
“不对,肯定是破阵子阵法的原因。”
突然,兆兴想起了当时在‘通脉天岩’时破阵子强行讲给自己的一些东西,那破阵子告诉兆兴,阵法结合五行八卦之道,联合三奇六仪之术,上达九星,下通奇门,或惑,或杀。
“难道我又被破阵子的阵法给困住了?”
一想到这里,兆兴不觉一阵沮丧。
现在兆兴对破阵子是爱理不理,可自己想要出寿仙谷,又不得不求助于破阵子,然而破阵子一旦抓住自己的把柄,非又得让自己叫爷爷不可,那可是兆兴千万不想的事情。
“哼,破老头子,摆着破阵法,让老子想出都出不去。”兆兴暗骂了一句,不觉抬起头来,“不行,我不能被破阵子那老头儿看扁了。”
兆兴倔劲再起,仰望着天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席地一座,拿起一堆石子在地上摆了起来。
‘破阵子说过,这寿仙谷的大阵名叫‘九星幻化阵’,跟当时迷惑我的是一种阵法,只是,这里的迷幻阵是借助天上的星辰变幻,让寿仙谷隐蔽起来而已。’
兆兴边想着,边挑出了九颗石子,按照九星之法排列了起来。
‘九星位置会不断变化,但都逃不出八门之要,这八门唯有生门能走出大阵,可这生门却也是不断变化位置,如果不了解这阵法,根本找不到的啊。’
兆兴思索着,想起当时跟着破阵子进寿仙谷时的路线。
‘当时,按照破阵子的走法,是以天冲星为生门,天蓬星为休门,先是绕过天芮星的景门,用天冲星当死门迷惑…’
边想着,兆兴将九粒石子按照破阵了讲的阵法记要排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一把缺了口的勺子,那缺口处正对着兆兴的正前方。
‘那里就是出口?’
兆兴将阵法一演,抬头看着那道密林,不觉惊喜,“嗯,肯定是那里,那道密林肯定是障眼法,我试试。”
站起身来,兆兴提步就往前走去,眼见到了两颗大树之间时,将身子一侧,就要穿过去。
可是,兆兴还没碰到那棵大树,却突然一阵刺痛,惊得兆兴往后一跳,见那两树间不知何时生出了一排荆棘,条条立刺犹如利剑一般,冲着兆兴龇牙舞爪,弄得兆兴脸色一沉,暗骂道:“该死的,不对。”
兆兴退回七步,那些荆棘再次消失,长出了跟之前一般无二的大树,只是,这一次兆兴却不敢再往前去碰,而是疑惑的看着地上的星盘。
‘不对呀?我明明是按照进来时的阵法走的呀?’
兆兴围着星盘转了半圈,突然看到那个勺子的缺口正对向自己的背后,兆兴不禁大惊,‘啊,我想错了?’
脑海中灵光一闪,兆兴再次盘膝而坐,这次他将那些石子打散,却是按照逆向思索着,‘进来时生门,出去时定是死门,而方位已完全改变,我竟然还按同样的排列进行。’
‘啪’拍了一下脑门,兆兴暗骂自己太笨,将石子按照逆向重新排列后,却显出了一个更加奇怪的形状,这个形状没有任何缺口,却是一个被封得密不透风的圆。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意思难道是这寿仙谷进得来,出不去?”
兆兴面色一变,可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对,如果寿仙谷只能进不能出,那破阵子跟半纸方怎么可以来去自由啊。’
‘可是,如果能出去,为什么会演出一个圆来?这…’
兆兴的目光直盯着那九颗石子,突然脑海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般,心念一动,“对了,破阵子曾说过一句话,‘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门不一定是生门,死门也不一定是死门,千变万化,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