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妖风刚刚回到湖里,女孩与它擦肩而过,她的手背负在背后,白色的纱裙上不小心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她的弓箭出现一道划痕,迎面而来是一男一女的身影,男人的眼睛她并不陌生,是她心动和好奇的眼眸。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丝的恐惧,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也看不到那阵风里夹杂着什么奇形怪状的扭曲魂灵。
潇洒的背影和瘫软的一家人形成明显的对比,李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紧绷绷的双腿一阵小跑:“组长,究竟怎么回事,不问明代瓷枕的事了吗?”
石赞天将血止住,脑海被刚才的风搅乱:“你学过策划吗?”
李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接着摇摇头:“看过。”
石赞天隐晦的笑笑:“他家的瓷枕是古董不假,是景德镇烧制的不假,上面有裂痕也不假,但是,现在的价格看上去太假了!”
李媛仰望着天空,石赞天总喜欢故作神秘,好似每个人都能猜透他的只言片语……
就在陷入沉默之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女孩突然出现,漆黑的眸子如海上的冰山,只露出冰冷一角,她听到两人的对话,等不及就抢答:“完美的策划案!依靠当年的神户丸号和今年的洪水大做文章 ,只可惜,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多!”
脚步同时停住,石赞天偏头对上齐刘海女孩,女孩莫约十岁左右,声音还带着稚嫩,可是那话语间的沉落却让人透心凉。
“呵,看到没,小孩都比你聪明!”他打了个寒战,女孩太冷,仿佛是两个世界。
李媛打量着小女孩,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却蒙上了浅灰色的薄膜,好似经历了一千年的风霜:“啊,原来是这样啊……我都没想到!组长,我们要揭穿他们吗?”
石赞天抬眼望着这个小村子,基本上都是一层的民房,红色的砖块裸露在空气中,石棉瓦破破烂烂,角落如拉丝的麦芽糖,就连大门都小得可怜,好似一米八的个子都会碰得满头灰,耳边回荡着王老汉的叹息:“穷了一辈子……”
再回忆一家人瘫软在地上的模样,他摇摇头:“没必要!”
转头对上不远处的小女孩,标准的鹅蛋脸配上柳眉杏眼,细腻的皮肤比身上的白纱裙还要白皙,周身气质清冷与周围残破的小村庄格格不入,由此,石赞天确定白衣飘飘一身洁净的女孩,不是这里的村民:“你说呢?”
女孩抽动了一下嘴角,眼眸中是石赞天意气风发的脸庞,两个世界开始对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没错,况且,这个世界虚假的不止一面,你说呢?”
石赞天忍不住多看了女孩两眼,好似要将她每个毛孔都记下来:“英雄所见略同!”
话刚说完,女孩眼角残留着笑意,转过身轻盈地向着道路尽头走去,那儿是一个堤坝,女孩手中的弓箭落入石赞天的眼中,身上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他开始好奇,这个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谁?
短暂的一个交界,女孩回眸与他隔空相望,他们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同世界里相同的某种情愫,两人的心开始狂跳,女孩回过头:“我这是怎么了?”自言自语的同时,她一路小跑再度回到了长长的堤坝上。
李媛晃晃石赞天的眼睛:“呆了?”
收回目光,对方只剩一个光点,他回到归途:“走吧!”
远远地,老烟已经看到了两道身影,手中的烟蒂砸在地面,周围散落了好几个。
科依和技术刘在船上待烦了,也下到了码头上乘凉,自从那阵风刮过之后,船上所有的仪器都失灵,好似某种力量刻意阻止着一群人的探索。
“怎么,个个都愁眉苦脸的?”李媛觉得自己的遭遇已经够惊悚了,现在脚底还发凉呢,没想到其他人脸色也同样暗沉。
科依耸耸鼻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师父,你受伤了?”
空气中传来淡淡地血腥味,跟刚才的风一模一样。
石赞天摆摆手:“只是小事……”他到现在还思索着,为何风会割破他的耳,难道风中夹杂着什么吗,刀片,玻璃渣子,还是獠牙?
科依捏捏小拳头,回头瞪了一眼湖面。
“怎么都下船了?”很难得看到技术刘站在码头上看风景。
“嗨,别说了,刚才起了一阵风,船上的仪器都失灵了。”
“妖风?怎么又是风!”李媛惊恐地捂着嘴,黑溜溜的眼珠子扫视四周,风无处不在。
“先别说了,我们回去找人修好仪器才是正事。”石赞天对老烟挥挥手,带头向着小船上走去,风掀起他的额前的碎发,几粒沙子钻进了他眼里,只是一阵模糊,他的脚刚踏上小舟,整个世界便天翻地覆……
“啊……”他全身痉挛,身体变得僵硬,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触电的阵势。
技术刘用他的工作服包住双手,当机立断一把抓过石赞天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带回到码头上,落地的一瞬间,石赞天已经陷入昏死。
小舟在水中摇晃,周围浮起几条鱼肚皮。
“师父……”
“组长……”
人们立刻涌上他,科依整个人扑倒他身上,眼泪哗哗地流,若不是还感受到他的微弱呼吸,他此时此刻将会作出什么事,没人知道!
李媛当即让他平躺,伸出两根手指探着他的鼻息,脉搏,然后动动手动动脚。
老烟挤不进去,站在一旁打电话联络:“喂,阿斌,出事了,石组长被电击了,你们另外来一条船,带上医生,快!”
周围的群众渐渐围过来看热闹,人们开始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呀,这不是刚才去找王老汉的人吗?”
“是啊,邪乎着呢,看吧,得罪龙王爷的下场……”
科依猛然抬起头,对上两个额头噌亮的大娘:“龙王爷?”
此话一出,湖面上突然再起一阵狂风,从庐山顶上飘来的乌云大军渐渐压迫着进入湖面,整片天变成湖水般的黄绿色,原本浅浅的波纹开始加深,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浪涛拍上了岸,激起的水花吓散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