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沉思录Ⅱ
29099200000031

第31章 顺应天意,遵从天命

死亡?不管是整体还是部分的死亡,它想来就来吧。流放?你想把我流放到哪里就是哪里吧。但难道你能把我逐出宇宙吗?不可能吧!无论我被驱逐到哪里,我都会看到太阳、月亮和星辰,都会有梦和预兆,都会与神交谈。

神使人既是自己与自己的作品的观察者,又是它们的解释者。因此,像野兽那样开始和终结一件事,是值得惭愧与自责的。我们应当听从自然的命令,去开始与终结一件事。沉思、理解,与自身保持和谐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方面的范例。你至死都会是这些事情的观察者。

你正在去奥林匹亚的旅途中,你要去参观菲迪亚斯的作品。在死之前看不到它们,这是人生的一大不幸,你们都这样想。如果并非如此,那你的这趟旅行就毫无意义了。但是,当你身处现场,这些作品就在眼前,你是否并不留心去凝视或研习它们呢?

你是否明白你是谁,或者你命定的目的地在哪里,或者到底为了什么要给予你沉思的力量呢?

“好吧,但生命中总有一些令人不快与难以容忍的事。”但是,在奥林匹亚它们就不存在了吗?难道你不是几乎被滚滚热浪烧焦了吗?难道你在狭小房间内不觉得拥挤吗?难道你不会感到周身不自在?难道你不会被大雨淋得像落汤鸡一样?难道你不是在忍受内心的骚动、喧哗与种种烦恼?我想你是希望通过观看这个壮观的雕像,使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承受这一切。但难道你没有得到这种能够使你忍受这一切的能力吗?难道你没有接受心灵的宽宏大量、勇气与坚韧吗?如果我的心胸宽广,难道我还会对那些过眼云烟牵肠挂肚吗?还有什么会让我心情沮丧、倍感困扰呢?还有什么会让我痛苦不堪呢?难道我不该尽力获得这些能力,以免对发生的这些事辗转呻吟、悲悼不已吗?

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与理性相一致的。不管怎样,当你指责天意的时候,只要你考虑一下,就会意识到这一点。“是的,”你说,“但是,那些坏人却活得更好。”是在哪些方面活得更好呢?在金钱方面。因为他吹嘘拍马、不知廉耻、辗转反侧,因此他的钱比你多,这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但是你看看别的方面,看他在忠诚、谦和方面是否超过了你。你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事实是,你会发现,在你占有优势的地方,你超过了他。

我曾经问过一个抱怨菲洛斯多古斯走好运的人,“你是否愿意陪伴苏拉,和他一起生活呢?”“决不要有那么一天!”他说。“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对他愤愤不平呢?如果他因为出卖了一些东西而得到了一些东西,你又怎么会相信,以你所憎恨的方式获得东西的那些人是幸运的人呢?老天的意思是给更好的人更好的东西,他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好呢?难道拥有谦逊的品质不比拥有钱财更好吗?”他承认这一点。那么,人啊,如果你拥有更好的东西,你为何还愤愤不平呢?

要把以下的真理铭记在心,并随时运用它:一个优胜者在他所占优势之处,总是比劣势者拥有的更为丰足,此乃自然法则。如此一来,你就不会再抱怨了。“不过,我的妻子对我无情无义。”那好,假如有人问你这表示什么,你就说:“我的妻子对我无情无义。”“那没有别的更深层的意思了吗?”没有了。“我父亲没给我什么财产。”在你的意识中,没能从父亲那里获得财产是一件坏事。这种观点是错误的,是你自己把这种判断加到了你父亲没给你财产这个事实上,难道你非得加上这种错误观点不可吗?由于这个原因,我们必须做的不是消除贫困,而是消除关于贫困的观点,那样的话,我们就能够获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