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像我这样的老人,不该坐在这里劝阻你们不要看低自己,不要以卑贱或不体面的方式谈论自己。我倒是应该劝阻你们,不要由于偶然的原因成为那样的青年——一旦认识到自己同神的亲缘关系,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肉体及其各式各样的必需品牢牢束缚,他们就会把这些东西视为不堪忍受的负担,而渴望抛掉它们,返回到与神的亲缘关系之中。如果你的导师名副其实的话,这就是他应负起责任从事的斗争。
你会找到我,对我说:“爱比克泰德,我们已经无法忍受这个可怜卑下的肉体了,我们要给它吃喝,让它休息,帮它保持洁净;为了它,我们还不得不屈从于这样那样的人。难道这些事都无所谓吗?难道死亡真是恶的吗?难道我们不是在某种程度上与众神同类吗?难道我们不是来自于他们吗?我们来自哪里,就让我们回到哪里去吧!让我摆脱这些束缚和压制我们的枷锁吧!在这里只有窃贼和强盗,只有法庭和那些被称为暴君的人,他们认为自己对我们拥有权力,因为我们有可怜的肉体,以及那些附属于它的东西。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对任何人都是没有权力的。”
对此,我是这样回答的:朋友,请等待神的旨意吧。当他发出命令,解除你的义务的时候,你就可以回到他那里去了。但当下你应暂时忍耐,居留在这个他指派给你的位置上。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对于有你这样心态的人是容易忍受的。如果你将肉体及其附属物视若无物,难道你还会觉得暴君、强盗和法庭有什么可怕吗?待在这里吧,不要那么轻率地离开。
上面这些东西才是老师应该教给那些纯洁率真的学生的。但真实的情形又如何呢?教师是毫无生气的躯壳,你们也是这样。你们今天吃饱了,就会坐下来哀叹明天的食物。这是奴隶的作为!如果得到了它,就好好享用吧;如果没有,就离开吧;门是开着的——为什么要悲伤?这里还有流泪的余地吗?还有什么事需要奉承谄媚?一个人为什么要嫉妒另一个人呢?我们为什么要敬畏一个拥有权力的人,尤其是当他们既强壮又暴躁时?他们能对我们如何呢?他们能做的都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有关的他们都无能为力。一个持这样观念的人,还有谁能统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