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沉思录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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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只对意志可控之物作出判断

农夫关心的是土地,医生和教练关心的是身体,而智者关心的则是自己的精神。

银行家不可能拒绝恺撒的钱币,卖药材的也不可能。只要你给够了钱,他就必须把相应的东西拿给你,不管他愿不愿意。对于灵魂而言,也是如此。只要“好”一出现,它立刻就对灵魂产生了吸引。恶则产生相反的作用力。对于“好”的清晰而确定的印象,灵魂无法拒绝,就像人们对恺撒的钱币一样。人与神相似的每一个动机都源于此。

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钱币,拿出一种钱币,总能买到相应的东西。一个盗贼以地方总督的身份来到这个省,他用的是什么钱币呢?是银币。那么,就给他银币吧,然后拿走你想要的东西。假如一个奸夫过来,他会用什么钱币呢?小女人……

人应该主要用这一原则来磨炼自己:早上一出门,就审视每一个你看见和听见的人,然后对自己说,像回答问题那样:你看到的是什么呢?一个英俊的男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运用你的准则。它是在意志控制范围内还是范围外呢?如果是在范围外,那就不要管它。你看到了什么?一个因为孩子死去而悲伤的人吗?运用你的准则吧。死亡是意志控制范围之外的东西,那就别管它。你遇到了一个执政官?运用你的准则吧。执政官的职位是什么?它是在意志控制范围之外,还是在意志控制范围之内呢?之外的话,就不要理它,它经不起检验;它和你没有关系,抛开它吧。

如果我们每天从早到晚地坚持实践,磨炼自我,肯定会有所收获。然而,现在我们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只是在学校听课时才稍稍清醒一点——如果有的话。一旦走出学校,如果看见一个忧伤的人,我们会说:“他完蛋了。”看到一个执政官,我们会说:“快乐的人。”看到一个流放者,我们会说:“可怜的人。”看到一个穷人,我们会说:“悲惨的人,他都没有吃的东西。”

我们应该清除这些不恰当的判断,而且要努力去做。哭泣和悲伤是什么呢?一个判断;不幸是什么呢?一个判断;骚乱、争吵、责备、控诉、不敬、渺小,这些是什么呢?都只不过是判断而已,是对那些在意志可控范围之外的事物所下的判断,好像它们真有好有坏。让一个人把他的判断转向意志可控的事物上来吧。我敢保证,他会变得坚定起来,不管他周围事物的状态如何。

灵魂就好像一碗水,外部表象就好像是落在水面上的光线。当水面动荡的时候,看上去光线好像也动了起来,其实光线是不动的。所以,当一个人头晕目眩的时候,不是技艺和品德陷入了迷乱,而是二者投射其上的精神陷入了混乱。一旦精神再度平静下来,技艺和品德也就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