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俄罗斯依然存在着三年制和四年制两种不同的初等教育学制模式。尽管在俄罗斯的历史上,三年制和四年制曾几次更迭过,但是在大多数时间里,实际运行的是两种并存的学制。1984年苏联基础教育改革时期,曾提出延长基础教育时限,从10年过渡到11年,其中延长的1年放置于初等教育,三年制全部过渡到四年制,即由原来的三五二制改为四五二制,并将儿童入学年龄从7岁提前到6岁。但是1984年的教育改革由于教育领导和科学研究以及社会宣传的不到位,总体上并未取得多大进展。1989年,俄罗斯教育部重新规划基础教育学制,将四五二制改为三(四)五三制,规定学制年限为10—12年,儿童入学年龄根据儿童的成熟水平可以在6岁和7岁中选择,以加强学制的灵活性和弹性,各地区和共和国可根据具体区域背景选择具体的学制。1996年调查显示,由于人口出生率下降,经济局势长期未见好转,6岁儿童入学者相应减少,初等教育入学率大幅减低,因此由三年制向四年制过渡的长期规划基本没有得到实现。90年代末,俄罗斯四年制学校的学生仅占36%,而世界多数国家的初等教育为4—6年,就目前来看俄罗斯的初等教育学制几乎是世界上最短的。
2002年,俄罗斯教育部提出从2003年开始尝试向五年制小学教育过渡的计划,即在基础教育学制延伸到12年的新体制中,小学阶段由3年或4年增加到5年。倘实施这种方案,则小学入学年龄需要调整。总学制延长到12年,而俄罗斯法律规定,年满18岁的俄国公民都有应征参军服役的义务,那么,孩子在6岁和7岁间入学的弹性规定可能就要改为单一的6岁入学,这样才能满足兵役法的规定。
二、义务教育与就近入学制度的变迁
俄罗斯有一个庞大的包罗万象的义务教育系统,它旨在保证俄罗斯居民普遍受到高水平的普通教育。从传统上说,俄罗斯有培养高水平人才的体系,例如在精密技术和自然科学方面的工程师的培养水平较高,这与其义务教育和免费教育的基础是紧密相关的。
普及教育思想早在19世纪的俄国就已出现。但是直到1911年,农村中学龄儿童的入学率仅为23.8%,大部分儿童仅掌握了初级阅读和计算的能力,还不能书写。1917年后,学校和学生数量大量增加。1919年3月,俄共第八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党纲提出了“对17岁以下的所有儿童实行免费的义务的普通教育和综合技术教育”的方针。并规定“由国家供给全体学生以膳食、服装、鞋袜及教材和文具”。1930年,政府提出对8—10岁的全体儿童普及三年制义务教育,同时提出在城市和乡镇普及七年制义务教育。为此,培养了大批的教师,修建了大量的学校,对家长进行了宣传说服工作。在非俄语地区,经过4年的努力,1934年,基本普及了三年初等义务教育。1933—1937年间,在城镇成功地普及了七年制义务教育。此后,全面普及中等教育的工作被二战打断。1949年,在全国范围内实现了七年制义务教育的普及。1959—1962年间随着学制的变革,实施了八年制义务教育。70—80年代,俄罗斯基本上实现了十年制中等义务教育普及任务。90年代后,俄罗斯一直在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和十一年义务教育间徘徊。但是俄罗斯教育法规定,普通中等教育实施的是免费教育,学生接受完全中等普通教育是具有义务教育的免费特征的。而从普及程度来看,也有了义务教育的某些特征,九年制毕业生进入高中或职业学校深造的比例高达90%。但是九年制毕业生可以选择直接进入生产领域,从这一点来看,它却不具有义务教育的性质。
在苏联时期,本着机会均等和教育公平的原则,基础教育系统的学生就学采用了就近入学的制度。这一制度为实现教育的普及性和普遍意义上的公平性起到了重要的保证作用。但从另外一种意义上看,就近入学制度也存在着不够公平的缺陷,它限制了家长选择学校的权利,也削弱了教育的竞争性。因此,这是一个悖论性问题。在推行社会市场化、民主化的过程中,为了鼓励教育竞争,推进教育市场化进程,作出了破解二难的抉择,在1988年的改革决定中,废除了一贯执行的就近入学制度,每一个儿童都有权利选择进入任何一所学校,有权在任何教学阶段或在学年期间转学。这就改变了苏联普通学校过去按地区划分、儿童就近入学的原则,提高了学校的竞争机制。对儿童来说,则加强了其学习的自主性和主动性。但是,就近入学制度的消除,又产生了另一个矛盾,谁来保证整体的公平?制度消解后生成的“马太效应”对基础教育质量的普遍提高是有害的。因此,在尊重学生家长权利和保证国家基础教育整体水平两者之间,寻找到一个制度方面的最佳结合点,是摆在俄罗斯政府面前的一个重要任务。实际上,对于大多数国家而言,都面临着这样一种两难选择,美国如此,中国也是如此。
三、在徘徊中推进十二年学制
2001年俄罗斯政府工作会议讨论并通过了新一轮教育改革的方案,中小学学制由11年转向12年是其中的重要内容。学制改革的主要目的有三:
其一,与国际基础教育基本学制接轨。在现代世界各国,基础教育学制普遍为12年,即使是原独联体中的大部分国家也基本实行了十二年学制,如乌克兰、白俄罗斯等,但俄罗斯却一直在十年学制和十一年学制间徘徊。为了与国际基础教育学制接轨,俄罗斯在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提出了实施十二年制的改革设想。
其二,解决长期以来存在的学生课业负担过重从而引发学生健康状况普遍下降的问题。历史上,俄罗斯的学制变化是比较频繁的,但课程增加和内容加深作为一个基本线索却是没有变化的。俄罗斯许多学校都存在着学习负担过重的问题,随着科学知识、社会知识的进步,除了保证传统的人文和基础知识课程的开设外,还需要不断增设新的课程,中小学课程大量增加,但学制仍保持在10年或11年,相对于课程的负荷,学生学习时限明显不足。近30年来,俄罗斯普通学校的课程增加了50%,该增长比例是惊人的,学校增设了诸如心理教育、逻辑学、信息和电子计算机等新课程。为了完成教学任务,在正常教学日,教师和学生不得不延长教学时数,甚至将教学延伸到课外时间。在星期六等休息日安排教学,是许多高级中学和重点中学常见的事。在很多学校,学生传统的课外活动的时间大幅度缩减,团队活动和节日旅游都被补课取代。学习负担过重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学生、教师不堪重负,学生厌学,教师厌教的现象在许多地区普遍存在,不仅造成教育效率的低下,而且使学生心理负担过重,身心健康恶化。据统计,俄罗斯中学生中身体健康者仅占15%,有45%的人患有各种慢性病。因此,适当延长学制,增加学生总的课业学习时限,对于缓解学生课业负担压力是一个必要的举措。
其三,完善中小学知识结构。学制延长,可有利于整个基础教育阶段的课程和教学内容的调整和重新分配。十二年学制使学习内容的安排有了更大的灵活性和弹性空间。如将小学阶段的一些较深内容转至中学初级阶段,可以使小学生有更多的时间享受童年的快乐,并有利于克服小学阶段一直存在的游戏和学习间的矛盾。
十二年制改革早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就开始了小面积的实验。1997年,在俄罗斯教育界对实施十二年制曾有过普遍的讨论。当时具有新教育思想的人,主张仿照世界大多数国家,将基础教育延长为12—13年,但由于财政预算紧张和教师罢课,只好把这项议题搁置起来。从90年代末开始,对十二年制的讨论又在各个层面展开。国家杜马也举行了多次国会听证会,在由杜马成员、教育部领导人、教师代表和家长参加的听证会上,争论非常激烈。一些人认为基于目前的物质保障条件和经费状况,实施十二年基础教育是非常困难的,是不现实的;而另一些人认为,实行十二年制改革是世界趋势,俄罗斯不能游离于这种趋势之外,必须全面认识推行十二年教育的积极意义,应该尽快着手拟订方案和计划。而关于延长的1年设于普通教育系统中的哪一个阶段,意见更不一致,初等教育五年之说(五五二),基础普通教育六年之说(四六二)和三年高中教育之说(四五三)皆有。但是根据教育部的意见,学制改革之后的课程分布的调整是立足于整个基础教育体系的,而不能仅仅在原来的一个阶段中进行内容的调整或重构。
目前的十二年学制改革已进入扩大实验规模的阶段,俄罗斯联邦在每个联邦主体内选择5—15所学校作为实验区,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更大规模的学制改革和课程改革实验。但大部分改革试点学校主要在小学1年级和中学10年级两个年级中实行十二年制的教学改革实验,在这两个年级中按照新的十二年制教学大纲组织教学活动。根据联邦教育部的设计,学制延长后,将对课程进行修订,缩减现有课程中的20%,增设部分新课程,如经济学基础和法学等。同时,在十二年制中确定前lO年为基础义务教育,后2年为分科教育,学生自愿选修。学制改革后,大约50%的学生读完10级后将进入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和其他学校学习,其他的学生继续学习2年,为升入大学做准备。
即使在今天,关于基础教育学制变革的争论仍然存在,争论的焦点在于,如何确定改革的实施程序,目前的俄罗斯社会是否已做好全面接受十二年制教育的准备,即使是教育的决策者,对这项改革是否成功也没有一个完全的把握。
俄罗斯中小学教育改革新动向
21世纪,俄罗斯教育领域最令人瞩目的一项变革是努力实现各领域各层次教育的现代化。本文阐释了从开始实施《2010年前俄罗斯教育现代化构想》以来俄罗斯在扩大普通教育入学机会、提高普通教育办学质量、增加普通教育效益等方面采取的新举措,以期对世纪之初俄罗斯中小学教育的最新动向和现代化进程有所了解。
目前俄罗斯的教育体系分为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两大块,其中,普通教育相当于我国的基础教育,分为初等普通教育(小学)、基础普通教育(初中)、中等(完全)普通教育(高中)。普通教育是俄罗斯国民连续教育体系的中心环节,也是俄罗斯现代化改革的重中之重。
一、扩大中小学教育入学机会
普及化是俄罗斯在普通教育现代化进程中的主要目标。为了实现在国家教育标准内免费的完全中等教育,保障公民不受居住地和家庭收入的限制而享有真正的教育平等机会,俄罗斯政府采取了以下举措:
(一)制定相关政策,保障儿童权益
1.2001年,教育部全体会议上通过了《俄罗斯教育系统培养纲要》。2004年5月,俄罗斯政府制定了《俄罗斯联邦儿童培养国家纲要》。“俄罗斯联邦儿童、少年和青年的体育和健康(2002—2005)”子计划也正在实施中。这些纲要和计划旨在充分调动俄罗斯各方面力量,关注儿童的成长与发展。
2.俄罗斯教育部和卫生部曾联合发出倡议,每一所学校必须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保证孩子们茁壮成长和健康生活。2003年教育部成立了儿童社会接待部,及时受理学校和家长对学校的投诉事件。自成立以来,每天受理700多件。该措施旨在为每所学校创造尊重学生权益的氛围。
3.利用现代技术恢复对学龄儿童的统计,建立义务教育的国家——社会保障体系及监督机制。
4.建立专门化的青少年咨询中心,帮助青少年解决心理——教育问题和医疗——社会问题。
(二)关注特殊群体,为其提供特别帮助
1.在地区一级和市一级建立对家庭困难学生和贫困学生的资助机制,保证他们能够普及补充教育和在实施高水平教学大纲的教育机构里接受教育。
2.制定法律规范,发展新形式的特殊教育机构,包括教育中心、教育综合体、儿童之家、教学——教养机构等,为流浪儿、孤儿、无人照管的儿童提供受教育机会,并在联邦一级和地区一级委任特派员专门保护这些儿童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