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介意我比你大四岁?”
“人家说三年一个代沟,咱们相差四岁,至少一个半代沟,能没乱伦感觉吗?”
“古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大我四,好歹也算抱银砖吧。”
“去,还抱银砖呢,被人家砸砖还差不多。”
......
“当”,房间里的石英钟在深夜里突然敲响一声时,我立即意识到此时已是凌晨一点。于是,我对崔浩说道:“好了,真不再说话了,我要睡了。”边说,我边翻转了个身,面向墙壁微卷着身子,作侧卧睡。但与崔浩小子插诨打科了一晚后,整个人就像服用了兴奋剂似的,全身细胞还处于高速运转状态中。
崔浩看到我静默不语作假寐状,于是也翻转了身,不再叽呱了。
窗外,有风掠过,摇得树叶挲挲作响,偶有唧唧虫鸣声此起彼伏。轻柔的月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向室内泼撒了几分黯淡光晕。
夜,万簌俱寂,村庄里的人们都该处于深睡眠状态。
“汪汪汪——”我心里正默念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祈盼瞌睡虫快点造访时,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狗叫声。这狗叫声就像拉响了引擎似的,接下来“汪汪汪”的狗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我还听到有嘈杂的人声、摩托声、小车引擎声由远渐近传来。
“我们往那边追,一定没有跑远。”
“一定不能让她跑了,掘地三尺我们也要找到她。”
“对,肯定没有跑远,准是躲在附近哪里了。”
......
听着窗外依稀传来吆喝声,我感到很纳闷,三更半夜的,这村子里头出了啥事情呢,这些人像是失了魂似的大半宿的还不睡觉。于是,我又转过身子,非常纳闷地小声问道:“崔浩,外面干什么呀,为什么这么吵闹呀?”
“不知道。”崔浩话音刚落,就像一只敏捷的猴子,钻出被窝,套上鞋子,猛地扑到窗户边。他微微掀开窗帘,默不作声地观望着外面。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我也赶紧爬出被窝,跳下床铺,跑到窗户边。只见不远处有十多个人正手执电筒快速朝村口大道奔去。还有几名男人正骑着摩托车朝大路上飞驰。一辆灰黑色的面包车从村庄里缓缓驶出来。数十盏灯光把进村路口映照得恍如白昼,这些人还不停地把灯火射向路边的草丛、树丛,看样子,他们好像在找寻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呀?”我小声地好奇问道。
“不知道。”崔浩观看了一会,就飞速跑到旅行箱边,从里面掏出了照相机。
崔浩对着窗外景象,咔嚓咔嚓了好几下,然后又调好录像功能,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欧若拉,你拿住相机,镜头一直瞄准窗外这群人,别让他们发现。我出去看一下。”说完,崔浩就把相机一股脑儿塞到我手里。
“你去哪?”看到崔浩那神情,我越加迷惑不解。
“呆会告诉你。”话音未完,崔浩就已轻轻打开了房门,像一只灵猫似的闪身奔出了房间。崔浩小子神秘兮兮样子,搞得我心里头像揣了只小鹿似的突然间就七上八下起来,我非常想跟着这小子,冲出去探个究竟。但因为这小子有交待,要我拍摄窗外的一切动静,所以,我只好拿稳照相机,站在窗帘后面一动不动拍摄窗外的景象。窗外那帮人,也不知他们在找寻什么东西。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拎着个手电筒,不停地在草丛里和树丛后翻来扒去。镜头里,那帮人拎着手电筒的身影已渐行渐远,最后形成了一条细微光影带,随着渐逝的嘈杂声和狗叫声,隐没于漆黑夜里。
那帮人走远后,我于是赶紧按下快门,回放了刚才拍摄的录像后,就关了开关,盖上盒子,并把相机撂在了床铺上。
我是个好奇心超强大的女人,我太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连忙从书桌上拿起手机,凭借着手机屏幕幽幽散发着微蓝色光芒,奔出房间。
路经朱三贵房间时,只见里面漆黑一片,并伴着很有韵律的呼噜声传来。我蹑手蹑脚地奔过朱三贵房间,径直往楼下走。崔浩出去时,并没有打开走廊和扶梯楼的壁灯,我怕惊扰了主人,所以也没敢开灯。手机微弱的蓝光照得室内很幽暗。我尽管好奇心超重,但也是一个胆小鬼,面对墨色一般的夜,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往看过的恐怖片,故事主角在古怪幽静楼房里穿行,突然间前面就闪现出一个披头散发两眼流血的狰狞鬼脸,或一身素白半悬在空中的无头鬼尸,或无数双幽怨愤世眼睛密密麻麻漂浮在空中......我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恐怖的画片,但那些恐怖的画片却像放幻灯片似的,一张张从我脑海里掠过,甩也甩不掉,挥也挥不去。
我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战战兢兢来到了一楼的厨房处,只见厨房后门敞开着,微凉的夜风像幽灵的手,嗖嗖地伸展进来,触摸着我绷得甚是紧致的面庞,让我感觉冷飕飕的。
朱洪福家的厨房后门连接着屋子的后院,后院是一块空坪地,没有围墙,我走到槛门边,探过身子向屋外张望,深夜的村庄空旷、寂寥。远山、房子、树木在月光照耀下像是披上了银白光晕的幽灵,远近高矮地错落着,投下无数或暗或明的阴影。朱洪福后院墙壁上堆放着高高叠起的柴禾和一捆捆干枯的稻草。屋外真的很静,偶有唧唧虫鸣声从墙缝里传来。崔浩小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屋外听不到半点动静。
我拿着手机,移步到门槛外,照着脚下有些高低不平的沙石路面一直往前走,我很想知道崔浩那小子跑到哪里去了。但一阵奇怪的蟋蟋蟀蟀的声响从身后传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脚步有点轻飘飘。我心惊胆战地转过身子,发现身后靠墙的那堆干枯的稻草居然蟋蟋蟀蟀的会抖动。
“谁?”我颤抖着声音问道,心怦怦地跟着狂跳,心里头不由得害怕起来。
那堆稻草,突然间又一动不动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漆黑一片,半个人影都没有,崔浩小子也不跑哪去了,我心里暗骂道。
我不知道稻草堆里躲藏着什么东西,到底是鬼还是人。尽管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每次面对漆黑一团夜色时,我脑海里跳出的第一字眼还是“鬼”。
“谁?”我又小声地叫了一句,尽管我心里头害怕得要命,但我依然极想知道那堆稻草里面到底躲藏着什么东西。为了给自己寻求一丝慰藉,我连忙操起地上一根一米多长的细竹竿。我紧握着细竹竿,一步步地移向那堆稻草。并用竹竿戳着那堆稻草。
此时,村庄里又响起了“汪汪汪”的狗叫声,远远地依稀能听到有嘈杂人声传来。听声音方向应该是从进村路口处传来。我猜想肯定是刚才那帮人又全部折回村里来了。
“叭——”高高堆放的稻草突然如城墙倒塌,一团黑影从稻草堆里弹跳而起,并嗖的一下,就飞速钻进了屋子里。
“啊——”意外的声响把我吓得暴跳三步,嗓门儿都颤抖着发不出声了。
是人,稻草堆里居然真的躲藏了一个人?天啦,这是谍战片?还是幽灵片?我吓得大气不敢喘,二步不敢迈,就这样愣头愣脑地呆立在那。
“欧若拉,你怎么也跑出来了?”崔浩不知打哪窜出来,突然在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