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回到家里时,我的老爸和老妈还没有休息,他们黑着一张焦炭脸坐在大厅里,电视也没有打开。一看那情形,我就知道他们今晚有话要说。
因为我今天的情绪也有点不佳,对他们包公表情,我也就装作视而不见。在卫生间里洗洗刷刷了一阵后,我就径直奔往房间。当我刚走到房门口时,老妈就在身后叫住了我:“若拉,先坐一下。有事跟你说。”
“哦,什么事呀?”我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打量着老妈的表情。
往日这个时候,老妈不是抱着电视嘴角弯弯地观看《非诚勿扰》,就是津津有味地啃着长篇韩剧。今天,一张脸却绷得比钢铁还紧致,好像要进行国共会谈似的。
“听你桑姨打电话来说,你和崔浩搞在了一起?”老妈一副审问人犯的口气。
“妈,用词能不能贴切点,什么叫搞在了一起,说得我们像奸夫淫妇似的。”我很不满老妈这种口气。
“这么说,你们确实是搞在了一起哦?”老妈此时的脸色更加焦炭了。
“妈,我们不是搞在了一起,我们是正常谈恋爱。”我正色纠正道。
老妈一听,把眼球子瞪得比灯泡还大,并用怪异的口气质问道:“正常恋爱?你们正常吗?”
老妈怪异的口气,让我感觉很不爽,于是回嘴道:“我们怎么不正常了呀?崔浩未娶,我未嫁,怎么就不能谈恋爱呀。”
老妈语重心长道:“你比人家大了四岁,跟人家混在一起,会被戳脊梁骨的。”
一听我老妈说得这么刻薄,居然连戳脊梁骨这词都用上了,我心里也很恼火道:“我怎么就被戳脊梁骨了,我欧若拉杀人越货了,还是作奸犯科了呀,谈个恋爱,怎么跟戳脊梁骨扯上关系了呀。”
“若拉呀,妈妈是一直希望你早点找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但如果你背后去挖人家墙角,抢人家男朋友,我情愿你嫁不出去,留在家里养老。”
“妈妈,你这说的哪跟哪呀?这几时抢了人家男朋友呀。”
“你桑姨都说了,原本崔浩是和人家杜柔柔在处朋友的,结果你借着一起出差机会,就在中间横插一杠。”
“妈妈,这是桑姨一厢情愿的想法好不好,崔浩自个都说了,他一直只是把杜柔柔当小妹看,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可是不管怎么说,你那桑姨说了,她只认杜柔柔做她家的媳妇,你又何苦倒贴上去呢?”
“妈妈,这怎么是我贴上去的呀,是崔浩一直喜欢我好不好,再者说了,我是嫁崔浩,不是嫁他妈。”
“可在妈的眼里,我也认为你和崔浩根本就不般配。”
“凭什么说我们不般配呀?”
“你们年纪,身高,条件都不般配。人家杜柔柔年轻高挑漂亮又是高干子女,人家在一起才叫般配。”
“我欧若拉,不就是比杜柔柔矮一点,比她年纪大一点,少了一个李刚爹,可崔浩说了,他不在乎这些,他就喜欢我这脑袋瓜里的才气和灵气。我们搭在一起至少也算得上女才男貌。”
“还女才男貌呢,你知不知道,男才女貌叫佳话,女才男貌叫笑语。”
“妈,照你这么说,我就该嫁个大马猴是吧?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吗?”
“妈妈并不是要打击你,而是告诉你,你桑姨和崔叔根本不会同意你和崔浩交往,你又何苦这么作贱呢?”老妈说到最后,撂下一句伤透人心的狠话。
这一晚,我和老妈谈得是不欢而散,尽管自己平日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自信,但老妈句句话直戳我心,让我的自卑感如气泡似的咕咕冒出来。我抱着枕头在床上左右翻滚时,突然,我的手机嘟嘟响了。
我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崔浩打过来的。这小子返程路上还在担心我这脆弱的自尊心,生怕我一遭受打击,就竖起了白旗。
电话里,我告诉了崔浩,刚刚跟我老妈拌嘴了,闹得特不愉快。崔浩于是在电话劝慰我,别顶撞他们,老人家就是这样,过几天,就会消气的。崔浩还说,过些天,他会亲自上门向我老爸老妈提亲的。这小子说起提亲之事,就像说去吃面条似的,特舒畅。两人在电话里裹了一会电话粥,才依依不舍挂断了电话。
崔浩的一通电话,就像一剂安神针似的,让我不再那么焦躁和自卑。抱着枕头,我就慢慢地睡着了。
睡梦中,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与崔浩坐在热气球上。崔浩说我们的婚礼要别出心裁,于是我们就乘坐着热气球去游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我们俩一直在蓝天白云中飘呀飘呀,好不惬意,突然刮来了一阵狂风,热气球吹得翻了一个360大旋转,崔浩一不小心没有抓紧扶手,就像流星雨似的甩到了地面上去。我吓得魂飞魄散,很想冲到地面上去,可我坐在热气球上,却怎么也找不到降落到地面上的开关,看着崔浩像一个黑点似的消失于视线里,我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哭着哭着,我就醒了。睁开眼睛时,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摸了摸眼角,居然有泪痕。
醒来后,我暗自庆幸道,幸亏这只是一个梦,否则我真会哭死去。醒来后,我又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才又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