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男子原本是想为自己太过碎嘴,弥补着解释什么,但我听在耳朵里,却更感难堪。而崔浩更是一脸焦炭似的坐在那里,闷闷地自斟自饮了一杯酒。
声音沙哑男子看到酒桌气氛突然显得有点沉闷,于是连忙站起身来,高呼劝酒道:“大家喝酒,喝酒。今天我手气不错,小赢了一把,很高兴,咱们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于是这帮人又把酒言欢起来。崔浩今晚喝酒更是凶猛,总是频频举杯,比东道主还东道主。我在一旁小声地劝着他不要喝酒,他却视我为空气。
这一晚,崔浩喝得是酩酊大醉,连小车都开不了,结果由他同事开车把我们送回家里。
我知道,崔浩心情不好才会喝这么多酒。他可能真的误会了我什么,我想,等他明天醒来,我得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到了家里,崔浩翻肠倒海地吐了,把胃里的黄胆汁都给吐出来了,看到他那样子,我真是心疼得不得了。床单和地面上,到处都是他吐得秽物。后来,我只能扶着他先到大厅里的沙发上睡一会,并给他盖上了一床新被子。
我把弄脏的床单、被子全部折下来,丢在了地上,然后换上新的床单和被子,弄好这一切后,我又把崔浩喊醒,扶着他重新睡回到床上去。崔浩沉沉睡下后,我就把地上的脏床单和被子全部捡起来,浸泡在水池里清洗干净,然后又用拖把将地面拖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时,已近凌晨一点。我有点落寞地钻进了被窝里,紧挨着崔浩睡下。
第二天,我睁眼醒来坐起身子时,看到崔浩拿着我的手机,一脸铁青地站在房门口。
“崔浩,你醒了呀?胃里还会不舒服吗?”我心疼地问道。
“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假惺惺关心人的样子。”崔浩冷冷道。
“崔浩,你是怎么了呀?你是不是误解我什么了呀。”我心里很难过地说道,昨天心疼着他,忙活了一晚,这小子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劈头盖脸丢了这么一句话。
“我误会你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没有呀,我很满足,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
“骗鬼去吧。我一出差,你就迫不及待与前男友重续旧好,你就这么饥渴吗?一天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吗?”崔浩说着这些话时,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这是我认识的崔浩吗?他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而刻薄的话出来?
“我几时与前男友重续旧好了呀?我看到那只苍蝇恶心都恶心不过来。怎么可能会和他旧好呢?”
“欧若拉,你少拿这话来唬我,你骗三岁小孩呀,你自己看看这条短信!”话完,他就把手机恨恨地甩到了被子上来。崔浩说这话的样子,像是恨不能生吞了我。
我连忙拣起手机,一看,极其胸闷呀,短信内容写道:若拉,和你重温旧梦的感觉真好,你的身子依然如一团熊熊烈火,足已将我燃烧灰烬。昊天。
看到这条短信,我对那只苍蝇有一种彻骨的恨,我发誓,再看到那只苍蝇,我一定要将他生生地撕碎。我几时和这只苍蝇重温旧梦了呀?这只苍蝇竟然发一条无中生有的短信给我?因为我心里底气很足,所以,我很理直气壮道:“崔浩,我跟这只苍蝇真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只苍蝇一个月前,不知从什么鬼坟里钻出来,拦着我,要我借10万块钱给他。我看到他都想吐,所以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直到前天晚上,那苍蝇不知又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一看到我就紧紧地抱着我,说一大堆极其恶心的话。我越挣扎,那苍蝇抱得我越紧,像头斗牛似的,我当时以为他只苍蝇患了精神病,所以就平和着语气想哄骗他放手。刚好就在这时,你就回来了。我都怀疑那只苍蝇是因为我没有借他10万块钱,所以故意来陷害我。”
“若拉,编谎言可不可以编一个像样点的。编出这样的话来,谁信呀?那天若我不是提前想给你个惊醒,我能看到那一幕吗?你一脸陶醉,完全没有拒绝和反感之意,要不是我大吼一声,你们下一步该欲火焚身,奔到床上激情翻滚吧?你一看到我发现了,你就装着死命推开他的样子。说人家是神经病,人家是神经病,这话你信吗?一身名牌,开着一辆六十万的宝马车,会是神经病吗?”
“崔浩,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真没有编谎言,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说是因为你不肯借10万块钱给他,所以他才来故意害你,但人家开的可是六十万的宝马车呀,需要向你借10万块钱吗?”
“崔浩,说实话,我自己一直都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只苍蝇一连串的古怪行为,连我都闹不明白呀?”
“闹不明白是吗,那是因为这是你从头到尾编的一个无法自圆的谎言。那晚,我就一直后悔那天不该吼叫一声,我应该继续站在那里观看你们下一步会怎么?你就编不了这个拙劣的谎言了。但我真是太爱你了,当时我是愤怒的本能大叫了一声。”
“你不相信我是吧,那好,咱们拨打这只苍蝇的电话,叫他过来对质,看看我与他是不是真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我愤怒地边说,边回拨了那只苍蝇的电话。但当我拨通那号码时,铃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很颓败地把手机丢在被子上,愤然道:“这只苍蝇已关机了。”
“若拉,别在我面前总是苍蝇苍蝇的叫着,我听着恶心,为什么要这样演戏呢,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实的,但今天我才发现,我傻B得足可以撞十次南墙。”
“崔浩,你得相信我。我跟他真没有任何关系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欧若拉今天说了一句假话,出门被车撞,雨天被雷劈!”听到崔浩那样说我,我心里是又气又急,于是挥舞着拳头发毒誓。
“爱发誓言之人,往往是心虚之人。”崔浩冷冷道。
听到崔浩这话,我呆住了,我发现自己今天说什么话都像假的,假得连空气都不相信,我就怔怔地望着崔浩,像一只河马似的,张大着嘴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
崔浩看着我那神情,叹道摇头道:“若拉,你谈过男朋友,我不计较,你甚至跑到俱乐部里找牛郎解决生理需求,我也没计较。”
听到这小子又重提我找牛郎之事,我纳闷问道:“崔浩,我没有找牛郎呀。那天,你姐没跟你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呀,怎么没说清楚,我姐那天在电话里对我说,你都29了,没找男朋友,总得想办法解决生理问题吧。还叮嘱我别去盘问,以后也别去盘问,并让我把你带出来,说带到局子里去,怕会影响你以后找男朋友。当时,我尽管很愤怒,但回头想着我姐的话,也是有点道理的。这个疙瘩一直烙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但我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在心里体谅了你。”
听着崔浩说这些话时,我真的瞠目结舌了!崔雨嫣为什么要那样说我呢?那天明明是她带我去的呀?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呢?我不解地说道:“你姐为什么要这样说谎呢,明明是她带我去的。”
“我姐带你去?我姐能去那种地方吗?说得谁信呀?”
“要不,咱们找你姐,咱们三人当面对质,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又来对质,你为什么总想着对质呢。你今天要找多少人来对质呀?”
“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是俱乐部,是你姐说要带我去一个绝对震撼的活动,因为黎昊天那只苍蝇在那里做牛郎,你姐要让我看清楚,曾让我掏心掏肺痛哭的男人其实只是一个人尽可妇的牛郎。”
“若拉,你怎么又编了一个如此拙劣的谎言呢?黎昊天能是牛郎吗?你怎么竟编一些天方夜谭的东西。承认自己有生理需求很可耻吗,我都不计较,你又何必装出一副伪圣女的样子呢。别人不了解你,我能不了解你这方面情况吗?”
“崔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呀?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我委屈地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可我说完这句话后,只换来了崔浩一个冷若冰霜的背影,他没有等我起身穿衣服,就愤然地走出了屋子,不一会,我听到车子的引擎声。
我连忙赤脚走到窗户边,眺望着楼下,只见崔浩开着车子一溜烟地驶出了小区。
我呆立在窗户边,觉得整个屋子空空荡荡,透着一股湿重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