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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虎跳峡·地狱传音

上榜理由

让虎跳峡闻名天下的,是它的“险”。这一点即使妨碍了通航的便利,却丝毫也不妨碍它以一种慑人心魄的壮美,成为金沙江上最令人瞩目的一道风景。

大自然的形胜给人的想象力以充分发挥的空间。人们往往喜欢依就山水的形态加以狂野大胆的联想,最终把那些静止的事物构思成曾经有着活泼生命的个体,并以此作为叙事的主角编成故事或神话,由老人讲述给孩子,而孩子们则对着那些在故事里被赋予了生动形象的山脉河流睁大了他们好奇的眼睛,左右端详,总觉得有几分神似却又不甚相像。这种对于自然的神化代表着人们在认识世界的时候一种虔诚的态度,出于一种单纯而高尚的礼节,我们在自己和自然的一草一木之间建立起了想当然的友谊,我们热爱自己的山河,也欣然地愿意为之写诗唱歌。

比如,在金沙江上,有一个我们名之“虎跳峡”的大峡谷。对于这个名字,在不同的人群中间流传的故事有几个不同的版本。其一,据说在很久以前,丽江地方有一个叫做木老爷的统治者,他占领着这片富饶美丽的山区,可谓富甲一方。但是,根据一个灵异的能人为他摆的卦,尽管他活着的时候大富大贵,死了却连一片棺木也得不到。对此,木老爷很不以为然,他在自己往来的路上摆满了棺材,十里一口。有一天,也就是应中卦者谶语的那一天,木老爷骑着他的老虎在金沙江岸上行走。在一处河道很是狭窄的地方,老虎腾空跃起,在江心的一块石头上轻轻一点就跃过了湍急的水流,然而木老爷却没有经住颠簸,跌下江里去了,果然是连一点裹尸的材料都没有。

第二个故事,说金沙江、怒江、澜沧江和玉龙雪山、哈巴雪山原本是和和气气的五兄妹,只是美丽的金沙江姑娘向往尘世的爱情,便要不顾一切地冲出群山的庭院。这遭到了她的父母的激烈反对,父母安排玉龙和哈巴两位兄长看守着这位春心萌动的妹妹,一旦谁出了差错,就要砍掉谁的脑袋。机灵的金沙江姑娘用自己婉转的歌声催眠了看守自己的哈巴哥哥,然后带着一阵欢腾的笑声跑远了,醒来的哈巴无可奈何,只好任玉龙砍掉了自己的头颅去向他们的父母复命。玉龙为哈巴流淌的两行眼泪就是白水和黑水,而哈巴丢落在地上的十二张弓变成了峡谷西岸的二十四道弯,在虎跳峡滔滔而下的江水中的虎跳石就是可怜的哈巴的头颅。

还有一个故事,是流传在纳西族中的。在纳西语中,虎跳峡又被叫做“里斯里美公弓古”或者“阿仓老丛老洛弓”,意思分别是“可以用手在两岸间递送弓箭的峡谷”和“阿仓猎人追着老虎跳过的峡谷”。在玉龙雪山的怀抱中,有一个叫做骑虎寨的村子,也叫猎户村,村子里有两个猎手兄弟,哥哥叫阿仓休,弟弟叫阿仓弦,哥哥凶残,而弟弟温柔。这一天,他们追随一只矫健的猛虎的行踪来到江边,老虎一跃跳过了江水,跟在后面的哥哥也跳了过去,只剩下弟弟停在那里不敢向前。哥哥便伸出他的弓箭,叫弟弟抓住,拉他过来。可是,就在那一瞬间,魔鬼的贪念蒙住了他心上的眼睛,他想到自己独自猎取那头华丽的老虎之后所能得到的一切好处,就将伸出去的弓向后拉了一下,于是善良柔弱的阿仓弦就失足跌落在江水中了。金沙江看到了这罪恶的一幕,掀起狂暴咆哮的洪水,吓得两岸的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各自向后退了三步,登时峡谷变宽了,再也不仅仅是一张弓的距离了。在阿仓弦跌落的下方,生出一块突兀的江心石,那是那位可怜的弟弟不肯瞑目,不肯受安慰的象征,而江水则呜咽不已。

这就是虎跳峡和纠缠着它的几个故事,那震撼峡谷的轰响像是来自地狱的传音,在人们讲述的语气里变得更加耐人追味。

魅力标签

虎跳峡是世界上落差最大的峡谷之一,长15千米,谷地海拔1800米,江面落差213米。虎跳峡有18个险滩,两岸雪山峭壁笔立于江面之上3000多米。各段江面狭窄汹涌,飞瀑直泻,巨石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