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曹洪战败以后,在新野暂时驻扎。曹操听了消息,非常生气。他亲自带了兵马,漫山遍野,向新野赶来。传令军士们一面搜山,一面填塞白河;然后分成八路大军,一齐围攻樊城,并委派徐庶去樊城劝说刘备投降。徐庶到了樊城,刘备、诸葛亮盛情接待,一起畅叙旧时的情谊。
徐庶说:“曹操教我来劝你们投降,是假的。今天他分兵八路,填白河前进,樊城恐不守,应该早些想出对策。”刘备要徐庶留下。徐庶说:“如果不去,恐惹人笑。现在老母已死,我虽身在曹操那边,发誓不给他想一个计谋。你有诸葛亮帮助,还愁什么?”徐庶坚决要走,刘备不便强留。徐庶来到曹营,禀告曹操刘备并无投降意思。曹操听了立即命令部下赶快进兵。
刘备在樊城问诸葛亮有什么对策,诸葛亮说:“可以赶快放弃樊城,到襄阳暂歇。”于是又把撤退的消息通告百姓,樊城、新野两县百姓扶老携幼,都跟着渡河。到了襄阳东门,刘备在马上大叫说:“刘琮贤侄,我只想救百姓,并无其他意图,赶快打开城门。”刘琮听说刘备到了,害怕得不敢出面。蔡瑁、张允在城楼上叫军士用乱箭射下,城外百姓,都望着城楼大哭。
刘备说:“我本想保护百姓,反而害了他们。如今我不愿再回襄阳。”诸葛亮说:“江陵是荆州的重要地方,不如先拿下再说。”刘备等又带着百姓奔向江陵。这时同行的军民有十多万人,大小车辆何止几千,挑担、背东西的人更不计其数。路上,有人报告说:“曹操大军已驻扎在樊城,正派人准备船只,马上就要赶来。”
刘备部下大将们都说:“江陵是重要地方,可以抵抗得住。但如今有几万老百姓相随,每天只能走十多里,这样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江陵。倘若曹兵赶到了,怎能抵御?不如丢弃百姓,快走才好。”刘备哭着表示不肯丢弃,仍旧令部下慢慢前行。
诸葛亮说:“追兵不久就到,可以派云长到江夏去求救于刘琦,教他起兵乘船在江陵会合。”刘备同意照办,又叫张飞率大队人马后面掩护,叫赵云保护刘备家人,其他的人都去照顾百姓。这样,每天仍只走十多里便住下停歇。
过了几天,诸葛亮说:“云长往江夏好久,怎么没有回音,不知道什么原因。”刘备说:“只有麻烦军师亲自跑一趟,事情才会成功。”诸葛亮表示同意,便和刘封带了五百人到江夏求救。刘备则与简雍、糜竺、糜芳同行。到了当阳县,刘备下令军民在景山驻扎。
这时正是秋末冬初,凉风透骨,黄昏时候,只听见遍地哭声。到四更天时分,西北角一片喊声,原来是曹兵追到。刘备赶忙上马带精兵两千多人抵御。曹军人多势众,怎能抵挡得住。正在危急时,张飞带了一支人马,杀开一条血路,救出刘备。一直跑到天亮,喊声渐渐远了,才歇下马来。刘备看看左右随行人员,只有一百多人,众百姓、家小和大将们都不知下落。
曹兵见对方狼狈逃跑,正加紧追赶,忽然山坡后面一队人马飞出,有人大叫:“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原来是关羽去江夏借到一万兵马,打听到曹兵去路,特地从这里杀出。曹操一见关羽,立刻勒住马对部下说:“又中诸葛亮的计了。”立即下令叫大军赶快回头。
关羽追赶了十多里,回过来又保护刘备到汉津上船。船行了一会,忽听战鼓齐响,大队船只顺风而来。刘备大吃一惊,等船靠近,只见有人立在船头大叫“叔父”。刘备仔细一看,原来是刘琦,方才定下心来。刘琦跨过船来,正与刘备谈话。忽然西南面又有战船一字儿摆开,也朝这边飞来。刘琦吃惊地说:“江夏的兵,小侄已全部调到这里。现在又有战船拦路,不是曹操的,便是江东的,如今怎么办?”
刘备仔细观察,只见诸葛亮坐在对面的船头上,背后站着孙乾。刘备连忙请诸葛亮跨过船来。诸葛亮说:“我到了江夏,便先叫云长在汉津上陆接你。我料定曹操会来追赶,主公必定斜取汉津,所以特请刘琦公子先来接应,我就到夏口,调那边兵马前来帮助。”
刘备很高兴,于是合兵在一起,商议破曹的办法。诸葛亮说,“夏口这地方很险要,可以守得住,请主公到夏口驻扎。公子可以回江夏,整顿战船,收拾兵器,以便抵挡曹操。”
刘琦说:“军师说得很对。但我想请叔父暂时去江夏,整顿好兵马,再到夏口不迟。”刘备表示:“贤侄的话也对。”于是留下关羽带五千人守住夏口。刘备、诸葛亮、刘琦一齐往江夏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