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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像戴高乐那样谦逊

谁征服了自己,谁就是一个天生的英雄,他的名字或许会消逝,会被人遗忘,但他以精心的照料和痛苦的眼泪播撒的种子,却在不朽的岁月里生根发芽、获得丰收。

——奥迪·B·福克

人生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普通人的情感,或者说每个人其实都是普通人。然而作为一个国家的元首的总统,在政治活动中,在日常生活中仍能保持普通人的本色,就没那么容易了。戴高乐总统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

戴高乐将军在听取别人意见时,经常会保持沉默。这并不是因为对对方的意见表示异议,抑或为了打动对方,更不是为了显示某种谦虚的美德。他主要是出于谨慎,他想使自己在表态前有一段时间进行思考。他考虑问题总要设想意外的情况。“以后再说”是他的口头禅,“试试看”他也常挂在嘴边。他派让·德布罗格利到瑞士的埃维昂同阿尔及利亚人谈判。他向德布罗格利作了明确的指示,然后停了一会又说:“好吧,你试试看!”

只有对一些不重要的或经过深思熟虑已经胸有成竹的问题他才立即表态。1966年,让·圣特尼首次受白宫之托同北越人接触以研究一项谈判的解决方案。他认为虽然自己已经离开政府,但仍应征得戴高乐的同意。戴高乐默默地读着让·圣特尼递给他的白宫来信,他刚把信还给对方便立即回了话:“不行!”这是因为他对法国在美越冲突中能否出面调停已考虑再三,并认为为时过早。这一点已被以后事态的发展所证实。必须指出,这里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他不信任约翰逊总统,根本不想为他出力,即便是通过中间人;二也许是他不能容忍别人企图利用他的一位下属的威望,而把他撇之一旁。

戴高乐曾挨过两种完全对立的指责:一种是指责他不考虑别人的意见;另一种是批评他攫取别人的想法。这是因为他虽不仓促表态,可对于别人提的建议却一条也不放过。他把所有的意见都储存在脑子里,反复推敲,几个星期、几个月乃至几年后又会重新拿出来。的确,别人的意见对他来说是至为重要的,哪怕最后还是没有采纳。一位负责替他起草讲话稿的旅行处的官员,发现自己写的讲稿在最终的定稿中已被改得面目全非,于是有一天他问戴高乐究竟有无必要继续他的工作。戴高乐回答说:“当然有必要!我需要一份讲稿,为的就是和它唱反调。”

戴高乐夫妇治家很严。他们严禁子女打着戴高乐的旗号牟取私利或借以炫耀自己,还教育后代尽量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研究戴高乐家族的女作家克洛德·迪隆说:“人们从未看到戴高乐的女儿德布瓦西厄夫人或他的儿媳菲利浦·戴高乐夫人参观时装展览,也从未看到她们在市场上一面笑眯眯地盯着花菜,一面讨价还价。直到戴高乐逝世才使他全家人首次在法国人面前露面。当时他们悲痛欲绝,自顾不暇,只好听任新闻摄影记者贪婪地拍摄他们在将军墓前的悲伤场面。”

戴高乐的孙子、菲利浦的长子、16岁的小夏尔曾在约翰尼·阿利达依的陪同下坐在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这一场面让摄影记者巧妙地拍了下来。小夏尔很快遭到了总统祖父的惩罚。他被召进了爱丽舍宫,像个罪犯似的规规矩矩地站在祖父面前,而戴高乐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站在办公桌的后面,活像一尊骑士的塑像。他把那张“无体面的照片”递给他的孙子,并告诫他,今后应勤奋学习,老老实实做人,把时间用在正道上,绝不要当花花公子。

戴高乐夫妇要求全家人都要具备谦逊和无私的品德,这种品德的外在表现就是处事审慎,所以审慎成了他们一家的第二天性。戴高乐入主爱丽舍宫后,立即向礼宾司宣布:“你们每年只须邀请我的儿孙们参加两次招待会。”对外出打猎也作了同样的规定。戴高乐夫人又做了一点补充,她给礼宾司写了份手谕,嘱咐他们不经她的许可,不得邀请她的任何家属进宫。如果外甥们要见总统,他们必须事先提出要求。

1962年,英国首相麦克米伦访法,戴高乐夫人陪同麦克米伦夫人参观游览。星期六,她和麦克米伦夫人一起去参观彼埃尔城堡。彼埃尔城堡虽说是历史古迹,但它归路易纳公爵私有。公爵经常在城堡里接待朋友,并邀请他们在他的猎场里打黄鹿。那个星期六,正好赶上他邀请客人打猎,并设午宴款待他们。上午11时左右,两位夫人乘车来到城堡。她们让汽车停在铁栅栏门前。护送她们的警察像普通游客一样,走到看门人的小亭子前买票。看门人毫无恶意地回答说:“公爵先生今天有客,谢绝参观。”戴高乐夫人一听,二话没说就放弃了原来的参观计划。麦克米伦夫人见此情况,自然也就不再坚持原来的游览计划。于是这两位“第一夫人”只在花园里转了转,就回去了。

这对别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却真实地发生在戴高乐夫人身上。作为共和国第一夫人,她竟会因为公爵府看门人的一句话而改变行程,并且是毫无怨言地取消了计划。要知道,当时与她在一起的,还有英国首相麦克米伦的夫人,这次游览无疑具有一定的国事性质,可是戴高乐夫人仍然这么做了,这与戴高乐本人绝不妄自尊大的个性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身居高位的人,正是最容易招忌的人,因此,一个人要懂得自我保护。愈是得意之时,愈是要有谦逊和自我充实的智慧。

谦逊,这是一种做人的基础美德。谦逊是一个人的最好的名片,善于体现谦逊之风的人往往迅速成功。戴高乐把对自己的要求平等地给予别人,也能把对自己的亲人的要求平等地用予别人,这就是伟人的不同之处。

“权威需要威望。威望需要淡泊。”戴高乐将军的这句名言是值得我们永远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