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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穷人家的读书郎

关于这本伟大的书,我只能认为是上帝对人类的最大恩赐。救世主所有的美德,都由它传达给了我们。正是有了这本书,我们才能辨别是非。

——亚伯拉罕·林肯

美国平民总统林肯小时候,父母都是垦荒者,收入很低,生活贫困。一口三餐,勉强充饥,根本没有钱买玩具,书籍这些精神享受对他们而言,更是可望而不可即。

由于生活贫苦,林肯小时候只上了四个月的小学,就辍学了。此后再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是,林肯通过刻苦自学,还是掌握了丰富的知识。并且最重要的,它从书籍中学会了怎样做人。

有几本书对林肯的影响是终其一生的。如《天路历程》、《鲁宾孙漂流记》及《伊索寓言》。

林肯初步领略到莎翁的神奇是在新萨勒姆。新萨勒姆有个名叫杰克·基尔梭的人,它受过高等教育,对历史,哲学和文学都很有研究,但在生活中却一事无成。他的太太为了谋生,不得已收些房客搭伙,他自己则整天钓鱼,拉提琴,朗诵诗篇。大多数镇民都认为杰克是个失败者。可是林肯却喜欢他,和他过从甚密,而且深受他的影响。未认识基尔梭之前,莎士比亚和伯恩斯对林肯而言,只是一个人名罢了,没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林肯坐着听杰克·基尔索读《哈姆雷特》,背《麦克白》,第一次体会出英国语文的美妙、丰富。它可以变化出多么华丽的文采!多么深远的智能和澎湃的情感!他曾说:“莎士比亚的一些剧本我闻所未闻,而有些剧本,我则和其他非专业人士一样经常阅读:比如《李尔王》、《理查三世》、《亨利八世》、《哈姆雷特》特别是《麦克白》。我觉得,《麦克白》无可比拟的精彩。此外和你们专业作家不同,我认为《哈姆雷特》以‘啊!我的罪恶臭气熏天’开始的独白,比‘生存还是毁灭’那段更为精彩。请原谅我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妄加评论吧!”

莎士比亚令林肯感到敬畏,罗伯特·伯恩斯却得到林肯的热爱与共鸣。他甚至觉得自己跟伯恩斯可能有血缘关系。伯恩斯曾像林肯一样贫穷,他出生在一栋木屋里,环境也跟亚伯拉罕·林肯差不多。伯恩斯也曾是庄稼汉;伯恩斯犁田时,铲起一个田鼠窝,也大为不忍,要为这出小悲剧写一篇诗。在伯恩斯和莎士比亚的诗篇中,林肯找到了一个有意义、有感情、充满爱的全新世界。

最令他觉得吃惊的是:莎士比亚和伯恩斯居然都没上过大学:他们所受过的正规教育居然不比自己多多少。这使得林肯才敢梦想:也许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他—文盲托马斯·林肯的儿子,也可以做较高尚的工作,而不必一辈子卖杂货或者当铁匠。

此后伯恩斯和莎士比亚成了他心爱的作家。他花在阅读莎翁作品上的时间,比花在其他作家的时间总和还要多,这对他日后的文风颇有影响。后来他入主白宫,为美国内战忧心,脸上愁云密布,却依旧留下不少时间来阅读莎翁的作品。尽管他很忙,仍要跟莎士比亚专家讨论剧本,为文中某些段落写信向人请教。就在他被枪杀的那一星期,还曾对着一群朋友们朗诵《麦克白》。

其它几本书的来由极富戏剧性。

有一次,托马斯外出打工,在一户人家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天路历程》。他听人说过这是一本好书,于是便讨了回来,交给儿子。林肯如获至宝,立即贪婪读了起来,完全沉浸在曲折感人的故事情节之中了。

《天路历程》讲述的是一位基督徒在通往天国之路上的艰苦奋斗历程。这位虔诚坚贞的信徒一路跋山涉水,经过了“失望泥沼”,在“困苦山”奋力攀行,穿越“死影山谷”,最后终于到达了天国之城。作者约翰·班扬是一位典型的英国清教徒作家,他的作品享有世界性的声誉,先后被译成多种文字出版。林肯非常喜欢班扬口语化的文字表达方式和把叙述与对话糅合起来的写作方法,更钦佩其作品中那种独特的风格和深邃的意境。在孤独贫困之中拜读这部描写坎坷奋斗人生的文学名作,触景生情,使他感慨万端,从中悟出了不少深刻的人生哲理。由此可以理解为什么林肯面对日后无数的艰难困苦,从没有震惊得目瞪口呆。

看到林肯如此地钟情于书本,一位邻人深受感动,于是送给他一本《伊索寓言》。这是林肯读到的第一部充满幽默感的关于人类智能和人生哲理的书籍。他读了又读,不仅茅塞顿开,而且倍感亲切,无法释手。

还有一次,林肯到齐赛亚·克劳福德先生家去做工。林肯发现他有许多藏书,其中有一本是大卫·罗赛写的《华盛顿生平》,林肯爱不释手。由于林肯为人诚恳实在,活干得也很出色,所以克劳福德允许他把书拿回家去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肯几乎把时间完全花费在看书上,有时竟然忘记了吃饭和休息。他被书中主人公的伟大业绩和人格魅力深深地吸引住了。独立战争时期,华盛顿受命于民族危难之际,率领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的大陆军,与英帝国军队进行了长达8年之久的殊死战斗,终于赢得了民族的独立。这种叱咤风云的英雄壮举深深地激励了林肯,打动了他幼小的心灵,使他久久不能平静。

这似乎是一种历史的机缘与巧合:六部极具人生启迪价值的书最先闯入了林肯的生活,把丰富的精神食粮充塞到了少年林肯纯洁高尚的心灵之中。《圣经》把基督教的道德律、责任感和人道主义精神灌输给了他;《天路历程》给了他勇攀人生高峰,追求真、善、美理想境界的巨大内在动力;《华盛顿生平》中所展示的开国先贤们的爱国热忱、思想情操和艰苦卓绝的开拓创业精神,深深地感染了他;而《伊索寓言》则使他变得发机敏、睿智、正直、充满了同情心和幽默感,并使他初步了解了讲故事的价值和语言的力量。《鲁宾孙漂流记》和《天方夜谭》更使一个小男孩子感到惊奇和无限的向往。这两种书各有侧重:《鲁宾孙漂流记》讲述一个人勇敢面对不可测的命运,战胜无数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终于获救的故事。在以后的岁月里,林肯始终能够沉着地孤军奋战。最终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理想。《天方夜谭》则展现了一个无比美丽的新世界。其中给林肯印象最深的是《辛巴达航海记》。辛巴达是一个伟大的水手,带领着一帮身怀绝技的人到大海中冒险,扶危济困,铲除魔怪,机智勇敢,一往无前。林肯多次提到辛巴达精神对自己的影响,并把以冒险深入敌人腹地纵横切割无往不利的谢尔曼将军称为“辛巴达”。拓荒者家庭不缺乏冒险和忍受苦难的品质,但林肯从书中得到力量,变得更加坚毅和积极进取。林肯一生所为,是一个升华了的鲁宾孙和辛巴达的结合体。所有这些都在林肯心田深处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对于他的整个人生历程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书籍带给林肯的资本一言难尽,正如马克思说的那样:“他是一个不会被困难所吓倒的人,不会为成功所迷惑的人;他不屈不挠地迈向自己的伟大目标.而从不轻举妄动,他稳步向前,从不后退:他既不因人民的热烈拥护而冲昏头脑,也不因人民的情绪低落而灰心丧气;他用仁慈心灵的光辉缓和严峻的行动,用幽默的微笑照亮被蒙蔽的事物;他谦虚地,质朴地进行自己宏伟的工作,决不像那些天生的统治者们那样做一点点小事就大吹大擂。总之,他是一位达到了伟大境界而仍然保持自己优良品质的罕有的人物。这位出类拔萃和道德高尚的人竟是那样谦虚.以致只有在他成为殉难者倒下之后,全世界才发现他是一位英雄。”

不管从哪方面说,生活都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积蓄了足够的物质和精神资本,才能笑到最后,不过我们似乎只在乎现在笑得是否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