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经济学原来这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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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配第老师主讲“土地”(2)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字,张山慌忙拿出纸笔来记,但是他诧异地发现,配第老师写的是“兴,百姓苦”。配第老师感慨地说:“所以各位要谨记,一切变动给农民带来的都是负担加重,这就是中国古人说‘兴,百姓苦’的经济学原因。”

王永军老师评注

“兴,百姓苦”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呢?

种房子和种庄稼

无论什么行业,利润最终都来源于土地,所以暴利行业房地产的利润来源于对土地的长期占有。

为什么纳税光荣

明显看到大家的心情比较沉重,或者说沉浸到人文主义的感慨中,配第老师开玩笑地说:“不过大家可不要被我的这句话欺骗了。你们可能知道了,我可是个贵族兼资本家,保护农民不属于我的义务。换句话说,我是那部分享受税收带来的利益的阶层。所以,我们接着从我的角度来看待税收。”

他随手在黑板上写下“纳税光荣”四个字,说:“不要以为这是口号,作为一个国家的主人翁,是一样要拿钱说话的,那就是纳税。”

“而且大家一定要放弃这种思想,认为税收是对财富的消耗。”配第老师笑得很开心,“如果对生产环节来征税,这种税收就没有恰当的理由,而如果对不生产任何物质财富的人,或者对财富的最终分配来征税,并且把税收正确地用到生产的环节,那么社会的财富就会增加。”张山心想:“这个道理我也知道,但是谁知道税收用到了什么地方。”

配第老师继续说:“政府可以运用税收指导人们去创办新的生产事业,增加社会财富。如果一个国家迫使那些没有完全就业的人民从事生产那些一直从国外进口的商品,或者通过对这些商品征税迫使人民从事这些商品的生产,我认为,这种赋税同样会使公共财富增加。”

“很显然,我们作为一个普通的纳税人,没有精力去知道,税收最终用到了什么地方,所以这只能从源头上来解决,那就是税收的原则必须是公平、恒定、便利、节省。换句话说,我们可以从税收人员的数量来清楚地看出税务机制是否合理。”他好像陷入了回忆中,“我在好朋友去爱尔兰做总督的时候对他说,如果你任用了太多的税务人员,或者你的征税需要经过多一层次的人员来完成,或者说你的征税引起了当地人的抗拒,那么结果必然是暴力的、流血的。”

配第老师苦笑了一下说:“我那个朋友最终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做,整个17世纪,爱尔兰都和英国王室对着干,直到现在,不过这都过去了——话题有点儿远。”他话锋一转,问道:“诸君觉得都有什么税收呢?”

教室中响起各种议论声,大家纷纷回答“关税”“营业税”“农业税”“个人所得税”等。配第老师扬了扬自己的手,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大家等着他继续讲解。

“我也不知道税收有多少种,那些在历史上最离奇的税收我也听说过,但是总体说来税收大体分为关税、生存税和经济税三种。

“关税是一种类似于保险性质的税收,是在国家之间进行的税收,这种产生于经济流通利润的税收,其实是对商人的保护,也是各国对自己经济的保护。所以关税的税率不应该过高,而且必须建立一个严密的网络来征税。

“生存税是最古老的一种税,人头税就是这种税收的代表,政府可以按照人头来征税,也可以根据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来征税。可以说,这种税是非常不公平的。一个地位高的人,意味着他的生存需要更多的资源,而一个地位低的人,他的生存对资源的消耗就少。一个富翁可能每天需要10块白面包,还需要红酒、黄油、蜡烛、书籍等,占据20平方米的土地;而一个乞丐只需要2块黑面包,加上3平方米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所以对他们一起征收人头税是不合理的。那么,这种税的变通是什么呢?”

教室里安静下来,因为人头税在中国清朝的雍正年间就已经消失了,谁也不知道老师想要一个什么答案。张山小声嘀咕:“难道是个人所得税?”

“这位同学说得很好,就是个人所得税。”没想到配第老师的耳朵这么好使,把张山吓了一跳。

夸奖完张山后,威廉·配第老师接着说:“所得其实意味着所消耗的,也就是说他的生存占据了更多的资源,需要为国家付出更多的代价。第三种税是经济税,也就是大家熟悉的各种具体税收了。”

王永军老师评注

权利和义务永远是平衡的,占用了多少资源,就得为国家带来多少利益。

这时有一个同学在座位上举了举手,大家都把眼光转向他,配第老师明显脱了节——可能他那个时代没有“举手发言”的说法。那个同学站起来,低下头说:“伟大的配第绅士,我想问您,你说可耕地地租最贵,为什么直接用可耕地劳作产出粮食的农民所缴的税,也就是农业税被取消了呢?”

老绅士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点点头示意那个同学坐下,然后说:“谢谢这位绅士的提问。农民确实占用了最多的、价值最高的可耕地,所以在我们那个时代农民负担是很沉重的,真的很沉重。”他停了一停,不确定地说:“中国是2006年废除了农业税,对吧?”

教室里没有人说话,他改成了确定的语气:“中国在2006年废除了农业税,表面上农民不再因为占用可耕地缴税,但是农产品和工业产品的巨大价格差依然存在,也就是直接对农民征收的税转嫁到农民需要的产品中来,比如化肥、农药、肥皂、衣服等一切中。相比于其他产业,农业的利润率很低,也就是说,农业的一部分利润变成了税收被征走了。那么这个过程是通过什么来实现的呢?”

“我刚才说什么了?对,一切税收都来自于地租,能实现这个转嫁的原因就是地租。”配第老师虽然问了问题,但是明显没有给出同学们想听到答案,而是自顾自地敲了敲黑板说,“不管是什么原因,税收就是土地的利润,而土地是谁的?是国王的。”

这时有几个调皮的年轻学生说“是人民的”,配第老师赶紧改口:“对不起,是属于全体中国人民的。所以,作为人民的一员,你所得的一切是劳动作用于土地产生的,当你在对土地发生作用的时候,这块地就是你的。所以,你必须付出地租,也就是税收。”

“所以,”配第老师又进入总结状态,“纳税是一种义务,而完成义务是光荣的。”

我是怎么做经济学家的

“到这里,我要讲解的经济学内容都讲完了。”威廉·配第接着说,“我想如果哪位同学之前听说过我的名字,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兼职经济学家。确实是,我怎么就成了经济学家呢?”

听到这里,教室里一片议论之声。“就他这个人的品行,他怎么能成一个经济学家呢?”威廉老师很显然没有听到同学的议论,或者假装没听到,继续说:“我的父亲是一个手工作坊主,我总能回忆起半夜父亲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敲打的声音,还能回忆起父亲的学徒被责打时发出的惨叫声。”这时他显然沉浸到童年的回忆中去了,“依照我的家庭条件,我最大的可能是成为一个作坊主,然后默默无闻地死去,这让我很难过。所以在读了两年书,知道了有一个广阔的世界后,我就一直向往去大海上谋生。”

“可是我的水手生涯刚开始不久,就发生事故了,我不得不进入一家教会学校,”配第老师又在胸口上划了一个十字,说,“蒙主的荣耀,我学会了拉丁文、希腊文、法文、数学和天文学等,并随后在教会好心的神父的资助下上了大学,学习医学。”配第老师说到这里,终于从回忆中“醒”过来,“我想说的第一句话是,教育是非常重要的,经济学是一门系统的学科,如果诸君真想深刻了解经济学的真谛,那么对各门学科广泛涉猎是必不可少的。”

“后来,革命发生了。在革命的浪潮中,我实际上担任了爱尔兰地区的总督,目睹英国各地的发展不平衡,眼看爱尔兰人民的悲惨生活,所以我一直致力于如何让人们生活得更好,这种实践经历让我对经济学的理解更加深刻了。”配第老师得意地说,“大部分经济学家是在实验室、数据、调查中去完善自己的理论,他们并没有机会在实践中去验证自己的经济理论,或者说相比于别的经济学家,我的理论来自实践。针对第二点,我要说的是,经济学来自于实践,不要盲信某种理论,要做出什么经济上的决策,最好还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

“我想说的第三句话就是,国家经济、个人经济都是相通的,经济学就是为自己谋利益。”这时,那个懂行的同学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配第先生,我想问,您是不是需要为自己的以权谋私来辩护呢?”这句话一出,整个教室里的人都惊呆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有人敢这么赤裸裸地对老师进行攻击。

没想到威廉·配第并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你只是不理解,或者说草根心理吧——如果这种话在那个时代说出来,我会要求和你决斗!”他转过身敲了敲黑板,把手停在“地租”两个字上,接着说,“经济和人体一样,工农业就像必不可少的血液,而商业是输送血液的血管,所有经济学内容都是让这个人更强大、更健康。我们可以通过数字、重量、尺度等各种方法进行经济计算,我把它称为政治算术。在算术中,5000个百姓各自耕种10亩土地所产生的财富,没有5000个农民为我耕种50000亩多,也就是说,我为国家贡献的地租更多,我又有什么惭愧的呢?”

“话题回到我要说的第三句话上。”能看出来配第老师想要结束这堂课,毕竟被学生那样说,他的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不管用什么经济理论,只要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了收入,那么你的学习就是成功的,其余的一切免谈。”

王永军老师评注

从这个理由出发,难道马克思那样的“穷人”经济学家都是不合格的?

“谢谢大家,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他慢腾腾地戴上帽子,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我和你们一样是草根,但是我通过不懈的努力,创造了一批富二代,希望各位也能成功。”教室里很安静,因为大家都和张山一样,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祖辈的经济学家。

“难道你们不能给我一点儿掌声吗?”威廉·配第的笑容很灿烂,在学生雷鸣般的掌声中消失了。

配第老师推荐的参考书

《赋税论》威廉·配第著。本书是威廉·配第在1662年为国王而创作的赋税专著。这本书摆脱了当时流行的重商主义的影响,把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从流通领域转到生产领域,对新时代资本主义发展起了指导作用。

《爱尔兰的政治剖析》威廉·配第著。威廉·配第的一个朋友到爱尔兰担任总督,于是他为朋友剖析了爱尔兰的政治局势,并指导那个朋友该如何做。这本书系统完整地向读者剖析了该如何分析国家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