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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彭妮很容易。我不是指,你知道,那种“容易”(如果我是那个意思,我就不必跟她碰面谈克里斯·汤森和上床的事,因为我会先上了她,然后那天早上他就没办法在教室里放连珠炮)。我是指她很容易查到。我妈常跟她妈见面,而前一阵子我妈给我她的电话叫我跟她联系,而彭妮的妈妈给她我的,而我们两个都没有任何动作,不过我还是留着电话号码。而她听到我的名字很惊讶——当她试着记起这个名字是谁时,有一阵长长的电脑记忆体沉默,然后一声恍然忆起的轻笑——但不是,我认为,不高兴,然后我们约好一起去看场电影,一部她为了工作必须看的中国片,然后接着去吃饭。

电影还可以,比我想像的要来得好——是关于一个女人被送去跟一个男人住,而他已经有一大票老婆,所以是有关她怎么跟她的对手们过日子,而所有事都搞得一塌糊涂。理所当然。但是彭妮带着一支尾端有个小灯的特殊电影评论笔(虽然说她不是个影评人,只是个BBC的广播记者),观众不断转头看她然后彼此擦撞,而我觉得跟她坐在一起有点令人讨厌(虽然这么说有点不道德,但我必须说,即使没有那支特殊电影评论笔,她看起来还是很好笑:她向来是个喜欢穿女性化衣物的女生,但是她今晚穿的衣服——大花洋装、米白色风衣——把女性化发展得过头到寿终正寝的地步。“那个穿皮衣的酷哥干嘛跟维吉妮雅·巴特莉的姐姐混在一起?”观众们会这么想。大概是吧)。

我们去一家她认识的意大利餐厅,他们也认识她,而且他们用胡椒研磨器做一些粗野的动作逗她开心。往往,都是那些对工作很严肃的人会因愚蠢的玩笑而发笑:好像他们的幽默点很低,而且,不可避免地,受早泄笑声所苦。不过她还不错,真的。她是个好人、好朋友,可以很轻易地谈起克里斯·汤森和上床。我开门见山地说了,没做什么解释。

我试着用一种心情愉快、自我解嘲的方式来谈这件事(是关于我,而非他跟她),但是她被吓到了,充满不屑:她放下刀叉转头看别的地方,而我看得出她几乎要落泪。

“混蛋。”她说,“我真希望你没告诉我。”

“我很抱歉。我只是以为,你知道,过了那么久了什么的。”

“显然对你来说不见得有过了那么久。”

有道理。

“不。但我只是以为我很怪。”

“反正,为什么突然间需要告诉我这些事?”

我耸耸肩。“不知道。只是……”

然后我告诉她,相反地,我确实知道:我告诉她有关萝拉和伊恩(虽然我没告诉她关于茉莉、借钱、堕胎或令人头痛的柔希这些事),以及关于查理的事,也许超过她想知道的:然后我试图说明我觉得自己像个“注定被抛弃的男人”,查理想跟马可上床而不是跟我,萝拉想跟伊恩上床而不是跟我,还有艾莉森·艾许华斯,即使是在那么多年以前,想跟凯文·班尼斯特厮混而不是跟我(虽然我没有跟她分享我最近的发现:天意不可抗拒),还有她,彭妮,想跟克里斯·汤森上床而不是跟我。也许她能帮我弄明白这为何一再发生,为什么我显然注定要被抛弃?

然后她告诉我,费了很大的力气,老实说,带着恨意。

她记得发生的事,说她很生我的气,说她本想跟我上床,会有那么一天,但不是她十六岁的时候,说当我甩了她——“当你甩了我,”她愤怒地重复一遍,“是因为,用你动听的话来说,我很‘矜持’,我哭了又哭,而且我恨你。然后那个小混账约我出去,而我已经累得无法摆脱他。那不能算是强暴,因为我说‘好’,但也差不多了。然后我到念完大学前都没有跟任何人上床,因为我痛恨上床痛恨得要命。而你现在要聊聊关于抛弃的事。去你妈的,洛。”

所以这是另一个不必我操心的。我早该在几年前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