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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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段)

第三章(第二段)

胡同儿里的小马路也就是六-七米宽,两个人儿进了胡同儿后,都顺手儿从路边儿的杂物堆上抓起块砖头。在一个贴着后墙建有小煤棚的院子外,两个人儿停了下来。煤棚子比人略高一点儿,卞智将两块砖头放在小煤棚子的屋顶上,从兜儿里掏出两个‘大双响’炮,对准赵阳家朝街面儿的两扇窗户的位置。卞智用眼睛瞄了一下儿炮和窗户的位置,又看了看接好的炮念儿,接着他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火。他回头看了一眼易江。但是,易江并没有拿砖头去砸赵阳家玻璃的意思。卞智压低嗓音着急的说:‘你看什么呐?快砸呀!’

卞智说完话,看易江还是没动手。他随后用打火机点着了炮念儿,炮念儿发出‘呲呲’的响声燃烧着。他上去夺过易江手里的一块儿砖头,朝赵阳家后窗的位置跑了两步,手臂一甩,砖头飞了出去。随后就听到,砰!哗啦!。易江被卞智夺过手中的砖头以后也惊醒了。跟着也跑了两步,将另一个手里的砖头也甩了出去。砰!哗啦!听到了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卞智喊了声:‘快跑。’

易江也随着卞智撒腿跑了。两个人儿也就是跑出去二-三十步远,就听到身后,咚!铛!;咚!铛!。是两个‘大双响’的炮声。两个人儿奔到胡同儿口,骑上车顺着大街飞快的跑了。穿过大街后,车子一拐,进了一条胡同儿。

卞智估计这会儿没事了,就用埋怨的口气对易江说:‘你可真够怂的,砸个玻璃你都不敢!’。易江看卞智埋怨自己,也没再说话。但是,易江自己的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是了不起了!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胆量了,觉得自己像是跨过了一条一直没有跨过去的河。他还在回想着刚才玻璃被砸碎的声音;爆竹炸响的声音;觉得那声音给他带来的是痛快、愉悦、力量、爽心的感觉,全身都感觉轻快了许多。

晚上。赵阳的全家还没休息,他的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连续剧,赵阳在靠窗的床上斜躺着,手里拿着书。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盯着电视里热播的连续剧看着。

砰!哗啦,砰!哗啦,两声砸玻璃的响声。全家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紧接着听到,咚!铛!咚!铛!的两个‘大双响’爆竹的巨响。

两只‘大双响’炮,一只蹦进了屋里,另一只被窗户框子挡住了,炮在窗户上爆炸了。蹦进屋里的一只爆竹,将赵阳家桌子上的东西炸飞到了地上。玻璃的碎片扎伤了赵阳的头、手臂和脸。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全家人都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吓得都不会说话了。大约有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赵阳的父亲第一个开门跑到院儿外,看看胡同儿里,一个人儿也没有。又转身回到屋里,看着自己儿子的头上、脸上和手臂都有血,一小片儿戴尖儿的玻璃还扎在赵阳的手臂上。赵阳的母亲看着赵阳受伤的样子,对着自己的丈夫语气颤抖的问:‘谁干的呀?’

赵阳的父亲回话说:‘不知道!没看见人。’

赵阳的母亲接着问自己的丈夫:‘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呀!快报警吧。’赵阳的父亲着急的说着。

院子里的邻居,听到动静儿都出来了,大家都相互打听和议论着:

…‘这不年不节的?是谁家呀?’

…‘是赵家。’

…‘这又是砸玻璃,又是放炮蹦的,准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此时,院里院外都是人。

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停在了赵阳家的院门口,从车里下来了两个民警,一进院子民警就问:‘是谁报的警呀?’赵阳的父亲赶紧上前说:‘我报的’。

警察问:‘什么情况呀?’赵阳的父亲叙述着事情的经过。民警对着院子里的邻居寻问着:‘晚上,有没有人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呀?’

有个邻居回答说:‘没发现什么情况呀!’

‘要是没什么其他情况,大家都先回去吧,散了,散了,没事儿了,都回吧。’民警用劝导的语气说着。邻居们议论着散开了。

‘先进去看看现场吧。’民警对赵阳的父亲说着话,一起走进了屋里。

民警进屋以后看到,一个爆竹在桌子上爆炸了,桌子上放的一些生活用品被炸到地上。屋里还有爆竹爆炸后留下的淡淡火药味儿。民警又到院儿外查看,找放爆竹的地方。在赵阳家窗外对面儿院子的大门口旁,是贴着院墙盖的一间装燃煤用的小棚子。在煤棚子的屋顶上,民警看到了有两块砖头,砖头上还留有被爆竹崩过后留下的蓝黑色印记。赵阳的父亲见民警已经看完现场,就对民警说:‘民警同志,咱们回屋里说吧。’民警应着他的话,进了屋。

警察问赵阳的父亲:‘您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没有呀?’赵阳的父亲肯定的回答着。

‘孩子呐?’民警接着问。

‘孩子?也不会吧!?’赵阳的父亲有点儿疑惑的回答着。

看着赵阳的头、手臂和脸上还留着血,民警问:‘伤的厉害吗?先去医院看看吧。’

赵阳的母亲对民警说着:‘头上有一处,脸上有两处划伤,胳膊上有一处被尖玻璃扎破了,幸亏有衣服隔着,伤口不太深。’

‘这样儿吧,你们先带孩子去医院看病,看完病到派出所找我们做一下笔录。’民警说着。

在医院的急诊室里。赵阳头上的伤口缝了两针,其他位置的伤都是碎玻璃划伤的,伤口都不太深,医生只是给敷了药,包扎了一下。处理完伤口后,赵阳和他父亲来到派出所,民警继续做着调查笔录工作。民警问赵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吗?’赵阳没加思索的说:‘没有!’

民警用判断的语气继续说:‘这种事儿,一看就是孩子干的。你好好想想,同学之间有没有矛盾?’

‘你给我说实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赵阳的父亲看着儿子,着急的督促着赵阳说。

赵阳的心里已经猜出来,应该是卞智干的。但是,必定没有证据。他听父亲这么说,就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可能是卞智干的?’

民警接着问赵阳:‘卞智是谁?’

‘他家住菊花胡同儿。’赵阳回答。

民警问:‘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赵阳答:‘不是’。

民警接着追问:‘不是一个学校?你们怎么能有的矛盾?’听民警这样说,赵阳意识到,自己回答的问题之间有矛盾了。但是,已经说出了口,只好开始编谎话了。于是,他接着说:‘是上初中时认识的,我们之间打过架。前段时间他找过我,说要报复我。’

民警继续问:‘什么时间找的你?’

赵阳回答说:‘是星期一晚上。’

民警问:‘你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赵阳答:‘没有了。’

‘你再想起什么就及时联系我们。明天你带着医院的诊断报告,到区公安分局去验一下伤。然后,把验伤报告给我。你看一下笔录,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签个字儿。这事儿我们还要再做调查。’民警说着把笔录递给了赵阳。

‘奎恩’在易江家已经有段时间了,夜晚它也表现的稍微安静了些。但是,它每天活动的生物钟还是没有变化,早晨六点它就会‘呜呜’的发出声音。然后,就是到床边儿用嘴或爪子拱易江。这些已经是它身体里固定的习惯程序了。

‘奎恩’没来之前,易江每天晚上睡觉前要定好两个早晨起床上学的闹钟。第一个是普通闹钟,到点后就会发出‘叮叮叮,叮叮叮’的响声。再过十分钟是第二个电子闹钟。‘滴滴滴,滴滴滴…’。现在,易江每天起床都不用闹钟了。而且,起床的时间都会比以前提前很多,这并不是他自愿的。

早晨六点‘奎恩’就发出‘呜呜’的叫声。然后,‘奎恩’就用爪子去抓易江的被子,用嘴拱他。易江冲‘奎恩’发着火。但是,这一切对‘奎恩’无济于事。他在被窝里又忍了一会儿,见‘奎恩’还是‘呜呜’的叫着,易江只能不情愿的起了床。

易江牵着‘奎恩’出了大院儿,给它解开了绳套儿。‘奎恩’顺着每天熟悉的街边步行道走着;嗅着;撒着尿;它是按每天固定的路线行走,似乎像是安装了行走的程序一样准确。只是,现在的主人换了,它只有接受,才能拥有它以前所拥有的一切。

早晨。英子单肩斜背着女儿的书包,嘴里催促着自己的女儿:‘珊珊快点儿走。’珊珊照例吃着每天母亲给她准备的早餐,一边走路,嘴里还一边吸着热饮,眼睛依旧是散顾着周围的景象,向是她每天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同的。

‘奎恩’看到了不远处的英子和姗姗。它摇着尾巴,友好的样子,像是遇到了好朋友一样,欢快了起来,在她们母子的身旁转着。英子疑惑的问易江:“易江,‘奎恩’你家收养了?”

‘嗯。阿姨。’易江应着英子的问话。

英子弯下腰用手摸着‘奎恩’说:‘郝奶奶去世后,她儿子还找过我。说把‘奎恩’送给我养。我养个姗姗就够累的了。你们家养合适,你姥爷在家也没事儿,这回还有伴了。’

易江解释着说:‘我家也不想要,是我答应了。我姥爷不喜欢狗,他每天就是看书,看报,养花儿。闲照顾狗吃喝拉撒的麻烦。’

‘每天都是你遛它呀?’英子问。

易江回话说:‘是呀!’

姗姗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火腿肠儿给了‘奎恩’。‘奎恩’用舌头不停的舔着她的手。她用手摸着‘奎恩’的头和‘奎恩’亲热的玩着。

‘哎呦!别聊了。快,快走,晚了。’英子说着话,伸手拉着姗姗急忙走了。姗姗斜着身子,步态绊绊磕磕的跟着母亲走了。

‘奎恩’望着远去的母子,摇着尾巴。

“‘奎恩’走吧!我也要迟到了。”易江说着话,给‘奎恩’挂上了绳索,牵着‘奎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