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这个女人曾经所做的一切,还真有这种可能。
可想来李家既然敢用她,难道就没想过这一点吗?或者说李家手里持有比这个女人更大的底牌?
对此,腹黑女表示这不是没有可能,李家除了拥有南橘北枳这两位高级智囊外,还有一位在智商以及布局手段上丝毫不逊色于易相的人,那就是李霸先。
而以李霸先可以在庙堂上驰骋这么多年的功底来说,在很多方面其实要比易斋拥有更多的优势。
而根据她推测,当下李家走的所有步骤很可能都是他很早之前就布的局,南橘北枳很可能只是在完善细节罢了。
当然她的这种推测我并不太苟同,毕竟时间越长所产生的变数就相对越多,除非他掌握了命运齿轮以及历史洪流,否则横跨的时间越长,所建的推衍树的就越庞大。易相大先生拥有每日一卦的本事,可也从来没听说过布局横跨一年以上的。
不过,我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记得之前从我爸那里听说过他用了一辈子在布一个局。
这个人就是我爷爷老剪刀王半闲。
可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他布的局与我爸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也不清楚他做这些又是为什么。
只能从我爸以及易相大先生那里了解到只言片语,而且能看出他们对我都挺提防的,似乎并不愿意让我涉入。
像来就有些气馁,难道我现在所有的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都只是过家家吗?
正当我沉思于这些事情的时候,手心里微微一阵温软,我诧异的停下脚步侧目望着她,她却抬头仰望着东方的夜空,伸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天道:如果南宫栀可以看见我们,相信他一定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整天因为她的死而深深的自责。
我心里猛的一沉,皱了皱眉望着她,似乎我身上的这层伤疤也只有她能触及,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跟我提起她,我想我很可能都会翻脸。
可当我面对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有时候揭开伤疤并不意味着雪上加霜,而是为了让新生的肉生长出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顺着她的视线朝天空望去,失去了南宫栀的尾宿星依旧灰暗毫无光泽,可当我牵着她的手注视着它的时候,却感觉到整个人忽然轻松了起来。
南宫栀,你会怪我吗?
耳边传来了腹黑女温柔的声音:她不会,因为她和我一样在乎你。
返回贝勒府时,已经九点钟了,尚未走进府门,便听到了院子中小月的嬉笑声以及贝勒爷夹杂着古腔古调的吟唱声。
唱的是一首梅兰芳先生比较著名的霸王别姬,还别说,贝勒爷的唱功还是颇为了得的,起码在我这么一个对于京剧并不喜爱的人来说,都能静下心来去听。
腹黑女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一幕,所以只是跟我说了句早点休息,便先一步回房了。
等贝勒爷一曲尽后,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笑着朝他俩走过去,道:没想到贝勒爷居然还有这样的雅兴。
贝勒爷一袭白色长衫撩了撩袖口,朝我拱了拱手道:寿臣这话音像是在捧杀我,这个话茬儿我可不接。
小月儿在发现我时,直接从秋千上蹦了下来,欢快的朝我扑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腹黑女此前的一番话让我从南宫栀的死中走了出来,也可能是我一向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所以对于她的亲昵倒是没有任何的排斥,将她轻轻的抱起来后转了一圈,放在了地上,笑着道:月儿,你化实了啊?
小月儿欢快的笑着道:是啊,凤凰姐姐还特意的帮我做了一声衣裳,好看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的一件粉红色山水墨画长衣,点了点头道:月儿穿这身衣服就像九天下凡的仙女。
女人都是喜欢被人夸的,就算是女鬼也同样如此。
所以对于的夸赞,小月儿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拉着我偏要让我去玩她的秋千,望着眼前晃晃悠悠的秋千,我不禁有些苦笑,这小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偏爱这个,仔细算下来,也有好几年了,难道她就不腻歪吗?
当然,这样的话我只是想想,要是说出来指不定她又开始要黏着我了,像现在这样偶尔来看看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跟在贝勒爷的身边,身受地灵荫气的庇护,她总有一天会脱胎换骨的。
所以为了满足她小小的要求,我只能死不要脸的荡了一会儿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