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连夜召集了连成子以及诸葛前往中兰海亲见扛鼎人商议此事。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乾坤岛上却因为那晚上的一战,重新雕刻了一块石牌,将原本位居次神榜第四的林冷换了下来,将我的名字放了上去。
当然,这一点我当时并不知道,也是后来刚巧在那里的齐太岁回来后告诉我的。
于是,我跟我父亲人屠非常幸运的同时被撒旦列入了狙杀的名单中。
半个月后,南宫栀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贝勒府,泪眼婆娑的站在我面前,扑在了我身上哭了起来。
当时我的胳膊已经可以动了,可身上却使不上力,所以只能等她哭好了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无论怎样,起码我还活着。
休养的时间就像是走马观花般度过。
在贝勒府休养了大约一个多月,我被南宫栀带回了福市南宫府。
将我送走后,腹黑女在叶洛河的陪同下前往了盛京的云宫。
在回福市的路上,我的脑海不停浮现之前透过后视镜中所看到的那一幕。
她独自站在贝勒府门口的路上远远的眺望着我们离去,直到视线渐渐迷失。
回到南宫府转眼已经一个多礼拜了。
而我也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不过走路依旧无力。
站在后宅的花园里,望着已然鲜艳的花花草草,不禁有些感慨生命力的顽强,冬亡春生。
想起当初意识浑浊之际,少卿的话,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
人最怕的莫过于失去,可我究竟会失去什么呢?
生命?
不可能,在我的死循环尚未被破之前,任何人也不可能杀死我,否则一旦我的死循环中断,那么四年后的我则不可能出现,离姬同样不可能出现,历史将会因此而改变。
如果我真的会死,那么也应该是四年之后的事情了。
难怪会是修为吗?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使劲儿的握了握,顿感一阵无力。
在想什么?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南宫栀的声音。
我扭过头望着她,微微摇了摇头,苦涩的道:这次怕是真的废了。
她的双手穿过我的腋下,由后面搂住了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背上,轻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那一刻,我相信,无论任何人,哪怕你是个心如磐石的无情之人,也会如此的柔情而软化。
我的心也随之而犹豫了。
该是真的放手吗?
王寿臣,扪心自问,如果你真的是个废人,你还能配的上身为徐家格格的她吗?
几天后,一直守在手机旁的我终于等到了腹黑女的电话。
她告诉我,我妈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的记忆衰退似乎也好了很多,但是要想完全恢复短时间可能还不太现实。
让我不用太担心,她去的时候,我妈一直拉着她的手,问她我什么时候能去接她,她告诉我妈说,等门口的奇绒开花的时候我就会去。随后我妈每天都会去给那棵奇绒浇水。
我听了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想起了小时候我问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样,我妈就是跟我说门口的桂花树开一次花,我就会长大一岁一样。
怀念永远都是美好的。
挂掉电话前,她询问我的身体,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情况,只是说,等有时间去首都让她陪我一起去云宫接我妈回家。
接下来一连在南宫府上待了一个多月,我的身体也渐渐恢复,然而,让我心如死灰的是,我感受不到身体里有任何气息的存在,更不用说腹黑女曾经倾尽全力帮我灌输的龙气了。
唯独只剩下当初我爸传承给我的那块血图腾尚在后背上,可血图腾的力量似乎也消失不见了,更不用说曾经历经千辛万苦而积攒出来的七杀之力了。
简单的说,我已经由一个神级修为的高手完成衍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直到这时候,我才完全明白,少卿所说的失去,就是这样。
为此,南宫千寿也花了不少心思,帮我寻找昆仑雪莲,寻找地脉之魄,可服用了这些地灵仙草的结果就像是石沉大海般了无音信。
而相对于南宫千寿与南宫栀的忧心外,我自己似乎却变的恬静了起来。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这么些年走来,感觉一直行走在薄冰上,举步维艰,可现在修为尽失的情况下,心态反而好了。
我不懂什么上善若水的道理,可我却理解了放下担子的轻松。
几天后,从向离的电话里,我得知了首都的一些情况,自从那一战之后,李家震怒,林冷彻底从首都消失,星主联盟连夜安排了人前往了六市。
而就在一个多月前,南宫府在福省安插的几个高级官员被一撸到底,章宪之连夜赶往邻省的几位大员家中商议对策。
好在南宫府盘踞福省几百年,根基扎实,虽然会造成短时间内的一切不变,可李家的手段终究只能起到治标不治本的作用。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进夏入了秋。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可修为却像是黄粱一梦般从我身上彻底消失。
可我心里却坚信,这只是暂时的,毕竟我之前在古楼兰中见到的那个五年后的自己修为上绝对不是当时的自己所能比拟的。
就在这种信念下,我在南宫府上度过了一年。
什么黑料理,什么长生梦,什么三千大千的帧世界,什么主宰众生的彼岸组织,似乎都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
每天除了陪南宫栀在府上的花园里散散步,就只剩下后宅一处南宫千里曾经遗留下来的藏书阁中观看古籍。
所谓韬光养晦或者指的就是我这样的生活吧?